“总不能告诉你上大学后，脸皮练厚不少吧。”我心里嘀咕，嘴上却说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当然想得慌。”
紧张、不安、激动，我怀揣着梦想踏上了征程，第一次离家的我一次便跨越了四省，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兰州。父母把我安顿好后，远载他们的校车在视线中渐渐模糊，我被流落在此，开启了四年的大学生活。
想要送吕同学回家的愿望落空了，她爸爸接她回家，离别就在明天，我们互祝安好，约定经常联系。
聚会期间，我只有在给女生敬酒的时候跟她搭过几句话，我跟好友合唱了一首《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就像安河桥下清澈的水……董小姐，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沙哑的嗓音，少年心事，涓涓而流，“你又有怎样的故事，吕同学？”
我也认识了新的同学，还认识了新的女生，有时会跟女生吹嘘自己的过去，添油加醋一番，既兴奋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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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同学哼了一声，对我模棱两可的回答不满意，“还挺好看吗？”我大感窘迫，此刻一肚子学问只怕是吃进胃里，吐不出来，“好看，好看，真好看！”说着我还竖起了大拇指。
谁人知道你的过去，谁人懂你的未来？
“呃……马上就要开学了嘛，在走之前我想请大家吃顿饭，我还叫了枫哥、梦姐……好多人呢，就想问你来不来？”
“梦醒来，是谁在窗台，把结局打开。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想起杰伦的《千里之外》，还真有些心灰意冷。
“我看电影呢！”
2
“你请客啊，我还挺想去的，你们应该是晚上吃吧，我家住得比较远晚上回去不安全。”
“你捂着头干吗呢？”
“你这傻里傻气的样子，比电影好看多了！”
出成绩这天，我给吕同学打了电话，这样一个勤奋的女生即使上不了名校，也能去个重点。但电话那头的吕同学略显失落，她没能考好，那样一个成绩也算不错，但远没有我和她心里估计的好。
大学前的最后一个暑假里，一个愿意倾诉的男孩，一个愿意倾听的女孩，男孩滔滔不绝硬要表现自己博闻多识，女孩笑靥如面从不揭穿，我们聊了很多。
挂了电话，投了两元硬币坐上22路公交，7站路，我在心里默默盘算。我终究还是坐过了站，足足过了四站，我查看时间——离约定时间仅剩10分钟，而下趟公交10分钟后才到，我环顾四周，认准了方向大跑而去。
“我要晚点过去，不用等我了。”
“不客气，明晚六点在……”我心里乐开了花，找老娘要了几百“大洋”，喜滋滋地睡了。
大三那年我早早放了寒假，回到家里闲得无聊，我便跟好朋友去了济南，他去找女朋友，我去见我在济南工作的乾哥。
曾看到过一句话“女汉子只是妹子的伪装色”，人生难得一知己，更何况是个红颜，我的吕朋友，并非女朋友。
“你看我干吗？”
我们围着大明湖转，冬季里枯黄的荷叶连成一片，荷花早就败了，湖水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俩聊着闲话，谈论学校的趣事，你一句我一句也不觉得尴尬。
大一那年冬天，高中聚会，吕同学不知怎么划伤了手指，我跑出去寻了三条街才给她买到了创可贴。邻桌的女生用诧异的眼光看我，她们从没见过这么殷勤的我。
“没关系，晚上吃完我跟枫哥去送你。”
我们一同进巷，肩并着肩，我想试试她的胆量，是否如传说中女汉子般强硬。我故意放缓脚步一句话也不说，巷子里突然黑得发青，静得发慌。吕同学好似漏了一拍，她的下脚更轻，步伐更慢，身子直往我肩后躲。
芙蓉街口，俏立芙蓉人。两百米外我便放缓了脚步，轻轻向她走去。一路上我都在调整呼吸，整理衣衫，清理嗓音，让自己显得好看些，但怦怦乱跳的心脏，还是出卖了此刻无比紧张的我。
“去芙蓉街坐几路车？”
吕同学跟我高中同学，大眼萌妹一个，但她从不承认自己是个软妹子，而是铁骨铮铮的女汉子。
我隔着衣服抓在她的手腕处，有一句没一句地逗她开心，直到走出巷子，我才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放轻松，我的恶趣并没有带给我多少欢乐，反而让我心疼。
“在吗，乾哥？”
我印象里的吕同学不爱说话，但学习刻苦。有时我心血来潮起个大早，也能在教室里看见背书的她；有时我留守值日，关灯前还能看见收拾书桌的她；有时我们都学累了趴在阳台放风，她还是静静地坐在教室里看书。
“请你吃饭，出来吗？”
我们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她的校区在济南西南角，即远又偏。她问我坐哪辆车，我告诉她跟她同辆，一路送她回校。
我跟她挥手告别，目送她入了校门，便在路边叫了一辆出租，司机问我去哪，我告诉他历城区。
我没有违背诺言，逢年过节都会跟她问好。
我们高三同行，也仅是远营的战友，坚守一方，各自为战。我性格欢脱，她不爱说话，我跟她隔着几条过道，更不会有学习上的交流，仅仅是我认识她，她知道我。
“这么无聊吗？”我碰了碰她的胳膊。
“你用地图查查，我也不知道。不来找我了吗？”
“知道要来见我，还想着谁呢？”吕同学嗔怒道。
高考最后一堂考试的哨声响起，我们嚼着苦涩与失落，在懵懂迷茫中结束了自己激情、热血的高三。离别前我们都互留了联系方式，我第四册英语书的封面上记满了号码，大家互道不舍、恭贺前程，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要常联系。
5
“你啥时候过来？”
4
饭后，我们一起去街后的大明湖玩，途经一条漆黑的小巷，我站在巷外问她怕不怕，她硬说自己是个女汉子怎么可能怕。
我们看的《唐探2》，悬疑喜剧电影，但电影的笑点要远远高于疑点，说不上吓人。原来吕同学是在用指缝看电影，她那“欲拒还迎”的样子实在可爱。
吕同学也到了校，我们简单聊了几句她就去报到了，大家忙于军训，困于学习，往常从饭点聊到深夜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了。
“嘻嘻，当然是吕大美女了，这才走了神。”
网络那头，我心跳不已羞红了耳朵，我骂自己没有出息，失了分寸，乱了逻辑。
她剧烈的反应也吓了我一跳。
我跟她聊宇宙大爆炸，聊百亿年宇宙史，聊星星聊月亮，但我学艺不精也不知自己哪句对，哪句错。吕同学也不傻连连问我，结果自己挖的坑，还把自己给埋了，她看我解释起来脸红脖子粗的也就不问了，笑盈盈地看我东扯西扯。
“好，那谢谢你喽！”
停顿几秒
我一脸真诚，童叟无欺的目光还是求得了原谅。我跟着她在小吃街里找了一间她最喜欢的店铺，又点了几道她最爱吃的小菜。
“油嘴滑舌，以前咋没见你这么会说呢？”
校门口处她问我去哪，我说去找乾哥，还有两站路走着就到。
“恁呀跑那么远啊，要从最西边到最东边。”司机操着山东口音问我。
“在的。”
“吕同学娇小可爱，去了理工大学更受欢迎吧？应该有不少男生求她好友，跟她聊天吧？”有时我骂自己鄙陋，但想想还真有些醋意。
饭后，一桌子的人回忆过去，畅谈未来，有离别前的伤感，而更多的是憧憬，大家豪情壮志无不想一展拳脚，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九月不曾打一声招呼，悄悄到来，还以为离别还很远，结果匆匆就在明天。我准备请吕同学吃饭，但思来想去也不好意思开口，我叫上我最好的兄弟，最亲的朋友，即将大学的同学，东拼西凑了一桌。
吕同学家住郊区，上学的时候便留宿在校，这些东西我怎能考虑不到？
大家刚从校园里出来，素面朝天一身土味，不会打扮。吕同学虽然是素装来的，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可谓天然去雕饰的芙蓉。她矮我略有半头，一头齐脖的短发，清爽又富有朝气；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笑起来弯得像月牙儿。
在家里的一致反对和自己的百般纠结之后，吕同学还去了省城的大学，没有复读。而我跑得更远，千里之外。
有次看电影，我见吕同学双手捂着脸，侧着脑袋，还以为她睡着了。
“坐车的时候走了神，就坐过站了，不好意思。”
“在吗？”我在qq上呼她。
“你可是迟到了哦。”吕同学笑盈盈地问我。
“为什么啊？”
“呀！你吓死我了。”
我不禁出了神，吕同学巧笑嫣然地问我：“看见我不打招呼吗？”我喜欢写些东西，私藏了不少情话，但我多年的积累却换来一句，“你……你还挺好看的！”
吕同学在济南上学我是知道的，去的那天我知道她还在，她也知道我要来。我陪着朋友和她女朋友逛了一整天，傍晚我跟朋友道别去见乾哥，他想我坐车没钱，便给了我5元硬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