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拿出兜里的20块，连同书包一起丢到慕歌身上，转头跑出家门。
7
小慕羽一股脑跑了很久，仿佛那股委屈的情绪只有通过奔跑来宣泄。她停下来喘口气，发现自己又回到公园外那些抓娃娃机面前。
天已经变黑了，入夜后空气有些发凉，小慕羽蹲在那台蓝胖子的抓娃娃机旁边，靠着它望向天空。
“我知道我做错啦。”小慕羽像是对着一个多年的好友，抚摸着抓娃娃机冰冷而坚硬的外皮，语调里依旧是挥之不去的难过，“可我没有哥哥说的那么坏……我不想惹哥哥生气的。”
抓娃娃机没有动静。
“对不起呀……把你给我的娃娃弄丢了。”小慕羽靠着它，声音中逐渐充盈困意，“可是我……还是想给哥哥礼物……”
她抱着腿，坐在抓娃娃机旁睡着了。
夜色渐深，黑暗中走出两个身影，如果小慕羽醒着，一定会认出他们是之前在这里抓过海绵宝宝的那一对“情侣”。
女生走到哆啦A梦的抓娃娃机面前，敲敲它的玻璃橱窗，有些奇怪地叹了口气：“我就纳闷了，上次你明明已经躲过我们两的审查，怎么就如此沉不住气，还在人类面前露出精怪真身？”
男生没有过来，而是站在街沿道：“你快些，这边回收了，我们还要去消除那几个孩子的记忆。”
“知道啦知道啦沈哥，这会儿你可又突然着急。”女生边回答着边伸手按向那个抓取按钮，指尖微光闪烁，“抱歉啦，你违反了《精怪法则》中最重要的第五项，建国以后不能成精，我们依据总部命令，需要将你回收并摧毁。”
下一瞬，抓娃娃机突然抖动起来，彩灯霎时大亮，掩盖住女生指尖的光芒。女生眉峰簇紧，左手暗自结印，语气也严厉起来：“要反抗？”
“等下。”男生走过来，看向睡在角落里的小慕羽，道，“有人类。”
女生惊讶地收回手，“这不是前几天那个小女孩吗？她家人呢，怎么一个人睡在这里？”
她的疑问还没有得到回答，抓娃娃机的机械抓突然移动起来，如同有人操作一般，精准无误的抓住一个可爱的哆啦A梦，丢到了取出口里。
做完这一切动作，它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再次恢复到黑暗与沉默中。
女生拿出哆啦A梦，看了一会儿，确定是普通的布偶，轻声问道：“给她的？”
夜色中并没有人回答，机械爪缩在顶端轻轻晃动，似乎在恳求，又似乎在低语着告别。
女生看向男生，得到后者的同意后，将布偶放在小慕羽的怀里。
8
“小慕羽，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快起来，小心着凉。”小慕羽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到慕歌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对不起，是哥哥错了，哥哥不该那样说你的，和哥哥回家吧。”
小慕羽还没有从睡意中完全醒过来，只是凭着那小小的直觉，感到什么对她很重要的东西已经消失，而且不会回来了，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向慕歌，在他怀里放声哭泣起来。
慕歌以为她是因为被自己责骂而哭，心底也不好受，低声安慰了一会儿，突然捡起地上的布偶，“这个……从哪里来的？”
小慕羽转头，看到哥哥手里的哆啦A梦，眼睛突然亮起来，她止住哭泣，拿过布偶看了一会儿，满是眼泪鼻涕的花猫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这个是它送给我的！是给哥哥的礼物！”
她手指向的地方，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这里……”慕歌打量了好一阵，有些奇怪，“是哪位邻居还是同学送的吗？下次见面一定要记得说谢谢。”
“不、不是。”小慕羽从哥哥怀里挣脱出来，围着这几台抓娃娃机跑了两圈，有些焦急，“是它送给我的！它把自己的娃娃抓出来送给我的！”
“它？”慕歌终于反应过来妹妹再说什么，但他明白那只是存在于童年中的可爱幻想，“是抓娃娃机送给你的？”
小慕羽认真的点头，眼角一酸，“可是它不见了，我还没谢谢它……”
慕歌抱起小慕羽，笑着道，“兴许是被人搬到别的地方去了，下次哥哥陪你来找到它道谢好吗，小慕羽饿了吧，我们先回去吃饭。”
小慕羽趴在哥哥坚实的肩膀上，回头看去，深沉的夜色里，几台抓娃娃机安静地伫立着，那个突兀出来的空白地方，仿佛本身就该如此。
“谢谢。”小女孩仰起头，小声地，对着漫天星星说道。
9
一个彩蛋：
“沈哥。”
“恩？”
“你抓娃娃的技术真烂。”
“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