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陈景和唐振分开9个月,时间长得都够生出个小孩儿来了,她还总凭吊似的站在窗前想他,在日历上画圈儿数日子。
终于是厌倦了自己,也架不住她妈来电话软硬兼施地催,一开年就找了内部transfer的机会,暂时调离上海,回去了。
回去没几天又有些后悔了起来。
她妈潘琴琴整天就忙着卯足劲儿给安排相亲,都不带停,今儿一个,才两天又一个。
现在一看她妈来的电话,陈景就一个头瞬间两个大。果然,今天又是这事儿!陈景仰天长叹,得想个辙,给她妈点颜色瞧瞧,打消她积极性!
潘琴琴通知她的地点是个西餐厅,叫静觅。陈景寻思这名儿半天,不就是专供相亲的吗?
磨蹭到下班,还是去补了下妆,站在镜子前看看,行吧,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样儿。其实陈景呢,现在就是个打着哈欠准备出洞找乐子的刺猬,只想逮个人刺刺。
刺她妈不行,刺别人总行吧?
走进餐厅的时候她妈已经到了,身边还坐着个人,蓝色短袖,皮肤略黑。陈景大咧咧坐下来,她妈给他们介绍她就点点头,也没去听对方姓什么。
自顾点了杯咖啡,男人问她要不要看看菜单,她摇摇头,男人帮她点了份牛排,问她要几分熟,她说随便。
潘琴琴就桌底下揣了她一脚,陈景不吃亏,马上踹了回去。但是依然跟个哑巴似的,还是个只摇头点头就是不抬头的哑巴。
潘琴琴没辙,赔着笑说,那个,我们家陈景啊,不爱说话。男人也不以为意,彬彬有礼,和潘琴琴也聊得热络,问什么答什么。
屁用!陈景想,你就使出力气来打圆场吧,下回再让我出来,还这样儿。
果然回去的路上潘琴琴就变了脸,气急败坏,像个屁股烧着了火的大黄蜂,嗡嗡嗡,嗡嗡嗡,只差说断绝母女关系了。
等进了家门还没停止数落,鼻孔气得一张一息:别以为自给儿长得还不错,就无法无天!一枝花,转眼也能豆腐渣!你别是还惦记着你那爱情!
陈景就真生气了。
是亲妈吗?再说了,过去和唐振那茬儿能提啊?什么时候都不能!
她打脚就拉开了门,要出去,“谁说我惦记了?你自己也不看看你给我拖的都什么人?”
她妈上来拉她。想她才分掉的时候一天失魂落魄的,电话讲着讲着就断了,没了声儿,要么哭起来。这正好肯回来了,就想借相亲分散她注意力,平时也是不往那里提的,今天是口无遮拦不巧赶到那儿了,潘琴琴叹口气,声音也跟着弱了下去,“那你倒说说怎么个个不满意呢?”
陈景退回来脚,自己亲妈,能怎么样呢?
“上回那个身高还没我高!”
潘芹芹苦口婆心地劝:“上回那个?上回那个还是个局长呢!多少人排队抢。矮点怎么了?我和你爸当年也是人家介绍的,没感情基础不说,你爸不也是个矮子?没生出来你啊?丑了啊?”
她爸,就是她妈说的那个矮子,就那儿把看的报纸抖得哗啦啦响,茶杯放得乒乒乓乓。
陈景赶紧过去拍拍老陈算安抚,顺手拿过来茶杯喝了几口水,定定神,也换了怀柔路线:妈!我现在都相亲专业户了!我不就三十三?你急什么!别给我瞎拖人了!年底,年底前我领人回来给你瞧。
2)
陈景去哪儿领人啊!她删掉了唐振的所有联系方式,每天努力适应着新环境,埋头埋脑地完成新工作,尽量让自己不停下来。这才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劲儿,她压根儿就不想认识什么人,心无旁骛地不想。
遇见赵柏年完全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