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能顺利地跑掉,结果走到窗子边陆琤才意识到了棘手的问题。这婚房的窗户结构复杂,捣鼓了半天也没能打开,眼看谢宴就要回房,陆琤还没找到机关。
烛火熄灭,红纱散落。
如今,没有红盖头的遮掩,两人更好地看清了对方。
陆琤心道完蛋,脑子里还在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逃出去,实在不行就与这体弱多病的人打一架。要是谢宴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男人……
谢宴制止他,将他的手摁在窗沿上,身体前倾,压得更紧了些。
“你发现了为何当时不戳穿我!”
急得快要出汗时,陆琤手摁到了哪处,窗子打开了。同时,屋内的门也开了。
“我请皇上赐婚的本就不是你阿姐。”手上微动了一下。
(陆琤:?)
陆琤最终没能逃过这新婚之夜。
方才拜堂时,谢宴握着他的手的力道很紧,陆琤心惊,生怕他发现这是双男子的手。不过对方倒是什么也没说,时不时在身旁咳两下,与传闻的体弱多病相符。
“不放。”
两人无声对峙了许久,谢宴有了动作,语气里带了冰凉。
“娘子,你无需太紧张。”
并且陆琤别的不会,唯独从小擅长易容术,若是装扮一下先混过去,等到适当时机再溜出来,谢家人碍于颜面自然不会捅出去。
将身边丫鬟代嫁过去的话,败露了就是个欺君之罪,到时候整个陆家都要遭殃。
陆琤预感不妙,谢宴突然上前将他逼至与身后墙壁紧贴,呼吸拂在陆琤脸上,没有预想的药草香,而是带着一丝醇甜的酒香。
谁能告诉他,这谢家公子狗屁的体弱多病?竟还是个断袖?
不顾发愣的人,谢宴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向床上走去。
美哉!
谢宴踏进来,反手阖上门。余光瞥见被随意丢在床铺上的喜服,挑了下眉看向窗边的陆琤:“娘子这般急切?”
谢宴也不逼迫他,手慢慢下滑,勾勒着轮廓,眼神也随着他的手移动。眼睛,鼻子,嘴唇,再往下……
“谢陆两家唇亡齿寒,戳破了没有好处,而且,”谢宴顿了一下,继续道。
“替你阿姐来成亲,自然也要做好打算吧。”
他放下抬起一半的腿,转过身。
千思万想想到了自己的胞弟,陆琤。
陆琤下意识低头,却把颈间的手夹得更紧了些。
谢家公子谢宴生得好看是在京城出名的,但体弱多病一事劝退了不少好人家。
揭下盖头,陆琤狠狠吸了口气,身上的喜服又重又碍事,陆琤又随手扯下了几件丢在床铺上。
陆琤心道不好,尴尬地转头对上门口那人略带揶揄的眼神。
“阿姐打听过了,谢家公子体弱多病,定是不能与你行房,你放心过去,不用担心事迹败露。”
拜完堂,陆琤在新房里坐着,时不时有脚步声进来摆放东西。过了很久,待外面来来回回的丫鬟的脚步声听不见了,他估摸着是时候溜了。
陆珏早有心上人,自是不愿。领旨的那一刻起,就想着该怎么躲过这门婚事。
对面的人突然低笑了一声,背对着满屋的烛光,陆琤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这病秧子竟然是个浪荡子!
血液一下子冲上脸,要不是被他压着动不了,陆琤能跳起来。
陆琤喉间硬挤出来声音:“你放开我。”
谢家与陆家被那新登基的狗屁皇帝莫名其妙赐了婚,让谢宴与陆珏在一个月内完婚。
待盖上红盖头,被簇拥着上花轿时,陆琤还在想着阿姐昨晚的话。
脖颈……不好!
新婚当天,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迎亲队伍停在了谢府门口,陆琤被搀扶着下花轿时,身旁的丫鬟低声道:“公子,您放心,等到夜里众人都在喜宴上时,我们就安排您跑出去。”
此时身着大红色的礼服,与白皙的皮肤相衬,脸上可能是喝了些许酒留下的微红,屋内摇曳着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眉眼更加深邃。
边说着边走近。
话语落下,手突然往下伸去,握住。
陆琤羞得打开他的手,别过脸去。
陆琤瞪大眼睛,脸上的妆容因为出了汗的缘故,略有些褪去,露出原本俊逸的面目。
怎么回答你,一张口吓死你吗?陆琤后背死死抵住墙壁,尽力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谢宴近距离的打量着对面的人,伸出手来抚摸他的眉眼,继续道:“嗯?娘子怎么不回答我?”
相貌上两人几乎无差,体型上陆珏比寻常女子高出一些,而陆琤又比其他男子稍矮一些,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