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杀人之谜
一个宁静的夜晚，村民张二狗正在家中呼呼大睡。二更时候，突然传来吱吱的开门声。张二狗以为夜晚风大，正要起身关门。突然，一把钢刀冷冰冰抵在他的脖颈上，一个蒙面大汉恶狠狠说道：“你就是张二狗，方圆百里手艺最好的塑像匠工？”
张二公吓得直打哆嗦：“大侠饶命，正是在下。不知大侠找小人有何贵干？”
“听说虎跳岭的山神庙塌了，管事的乡绅找你给山神爷重塑金身，想请你帮个忙……”蒙面大汉扔出一副画像：“听着，山神爷的音容相貌，就照画中人来做，如有半分不像，小心性命难保。”
张二狗借着明亮月光，拿起画像看了看，是个面相富态，老气横秋的普通男子。张二狗不知死活的问道：“敢问大侠，画中的男子是死是活？”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管他什么死活？”
“大侠有所不知，祖师爷传下的规矩，不论给哪路神仙做塑像，都不可拿活人做样板，否则此人会丧失三魂七魄，轻者神志不清，重者丧命。这个规矩流传已久，附近的百姓都有所耳闻。小人是怕引火上身，才多此一问。”
蒙面大汉哈哈大笑：“如果画中之人已死，我大费周章的找你何为？”
“难道大侠是想让他死？那还是另请高明吧。这本是无稽之谈，又怎能当真，还是别误了大侠的正事要紧。今晚之事小人必会忘得一干二净，请大侠放心。”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哪这么多废话。”蒙面大汉扔下一包沉甸甸银两，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1
大宋朝嘉佑八年，刑部侍郎卫鹏为父丁忧未满一年，就接到皇上圣旨，命他为钦差大臣，火速调查宰相秦如山的大哥，秦如海暴毙之案。
卫鹏不敢怠慢，快马加鞭的赶往宰相大人的江西老家。在灵堂上，卫鹏和前来奔丧的秦如山一见面，秦如山便痛哭流涕，诉说起他和死者的兄弟之情。
原来他们有兄弟三人，分别是老大秦如海，老二秦如山，和小兄弟秦如空。三人父母早亡，相依为命。秦如山十年寒窗苦读，都是长兄秦如海辛苦供养，衣食周济，才有了今日宰相的地位。他们兄弟感情笃厚，远非常人所比。
了解完内情，卫鹏问起秦如海的死因。秦如山说兄长身体康健，除了小弟如空患病多年，家中并无烦心之事。但是就在几天之前，秦如海无故自缢而亡，未留下只言片语。秦如山觉着蹊跷，所以才恳请皇上，请断案如神的卫鹏亲自出马，破解此案。
卫鹏说了几句客套话，观察起秦如海的尸体。只见他眼部淤血，舌根发紫，确是自缢而亡的症状。并且身体各处并无其他伤痕，案发地又是在自家花园，不可能是外人强迫所致。难道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令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秦如山否决了卫鹏的推论。据秦如山回忆，半年前他回乡省亲，那时的秦如海并无异样。而且兄弟二人常有书信往来，对于生死这样的大事，秦如海不可能事先不做交待。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秦如海突然自缢身亡呢？一连几天卫鹏百思不得其解。转眼到了出殡之日，卫鹏随着送葬的人群，浩浩荡荡出了县城，来到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这便是秦家选好的坟茔所在。秦如山不无得意的问道：“卫大人博闻强记，觉着眼前这块墓穴风水如何？”
卫鹏赶紧说道：“大人过奖了。下官只懂刑名之术，对于风水堪舆之事一窍不通，还请宰相大人赐教一二。”
秦如山一扫连日来的沮丧，兴致勃勃的谈论起这块墓地的风水格局。原来他们兄弟感情深厚，早就约定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秦如海找了一个堪舆大师，经过千挑万选，才选中了这块绝佳墓地。
秦如山拉着卫鹏，一一解释：这块墓穴背靠主山，来龙深远，气象隆盛，左右另有砂山护卫，藏风养气，山环水绕，是保佑秦家世世为官，代代为候的一块“将相福地”。
卫鹏早就听说秦如山非常迷信，尤其对风水堪舆之说更是执迷不悟，只好耐着性子，装模作样的附和几句。
就在这时，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和一个身穿重孝的年轻人走来，询问下葬事宜。
秦如山说道：“这位就是刚才所说的风水大师冲虚道长。老神仙不仅给我家找了一块绝佳的墓地，而且精通医道，小弟如空自幼体弱多病，多亏老神仙不离不弃，多年来照顾小弟，这才苟延残喘至今日。可惜小弟听说大哥暴毙，病情突然加重，恐怕也……”说到此处，秦如山又流下几滴心酸泪。
至于那个身穿重孝的年轻人，卫鹏早已见过，他是秦如海的独子秦天明。
随着几声炮响，秦如海的棺椁被放入墓中，众亲友顿时哭倒一片，场面极为悲切。卫鹏冷眼观察，发现秦天明虽然面露悲伤，却咬紧牙关，似有不甘之色。
2
处理完丧事，秦如山问起案件的进展，卫鹏只好实话实说，并无任何起色。这时，站在一旁的秦府管家却突然插嘴，说下人们都在议论一件蹊跷事，似乎和大爷之死有关。
秦如山示意他说下去，管家接着说道：“在厨房打杂的赵瘸子，他老家在百里外的虎跳岭。前几天那里的山神庙修缮一新，赵瘸子回去求神，发现重塑金身的山神爷，神情相貌竟然和大爷非常相似。
赵瘸子以为是巧合，没想到过后不久，大爷就离奇死亡。下人们口口相传，说大爷是被鬼差抓了去，当了山神爷的‘替身’。”
管家的话还未说完，深信鬼神之说的秦如山立刻暴跳如雷，要将塑像的工匠五马分尸，株连九族。
几天后，秦如山和卫鹏等人，一路打探来到张二狗家中。此时早已人去屋空，只留下那幅画像和一张字条：小人被人胁迫，实属无奈，望各位大人放过小人。
卫鹏拿起画像，画中之人正是死去的秦如海。卫鹏询问画像来历，秦如山大吃一惊，说此画是久负盛名的丹青圣手苏北航所绘。
大约五年前，秦如山托故友、花重金，终于请封笔多年的苏北航出手，给兄弟三人每人绘了一副画像，以供后世子孙瞻仰。由于苏北航名声显赫，画作完成后很多朝廷重臣、富商名流纷纷出重金购买，都被秦如山回绝。
三幅画作就收藏在书房画筒之中，多年未曾动过，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处。看来是有贼人故意偷出此画，然后交给张二狗行事的。
回到秦府后，秦如山拿出另外两张画像一比对，的确是失窃的那张。卫鹏仔细观察，发现三张画像上都刻有苏北航和秦如山的落款，唯独失窃的画像上多了一个印章，找篆刻行家一辨认，是“南山闲人”四个字。
“南山闲人”是当朝大将军韩易昂的别号。而秦如山也表示，当年求购画作的人当中，数韩大将军求画心切，出价也最高。秦如山从骨子里看不起行伍出身的韩易昂，还拿此事在公堂之上取笑于他。
秦如山和韩易昂的矛盾由来已久。很早以来，大宋朝廷就分为两大派系，分别是秦如山为首的文官，和韩易昂为首的武将。文官们觉着武将都是头脑简单的莽汉，治理国家还是要靠道德文章；
而武将呢，觉着大宋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江山，那些文官只会“之乎者也”，根本就是一群书呆子。所以文官武将多年来互相争斗，水火不容。
秦如海命案的背后竟然牵扯出党争，卫鹏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3
卫鹏脸上的阴晴变化，没逃过秦如山的眼睛。秦如山让下人们退去，然后说道：“卫大人，事到如今我就实不相瞒了。
离京前我向皇上辞行，皇上机敏过人，洞若观火，早就看出此案背后定会牵扯出朋党之争。试想我堂堂一个宰相，除了韩易昂那帮武夫，谁敢对我大哥下手？其实皇上早就看那帮武将不顺眼了，多年来以收复“燕云十六州”为借口，军费快把国库折腾空了。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想借这次机会，狠狠打击一下那帮莽夫的气焰，至少要把韩易昂整下去，以后武将们群龙无首，皇上就好控制了。而且事情已经很明朗了，韩易昂附庸风雅派人偷了画像，后来他想借鬼神之力除掉我长兄，就把画像给了张二狗。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忘记了当初他已经在画上留下了自己的印章。这就是铁证！不如你今晚就写好奏章，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将罪行公告天下。”
秦如山说得激情澎湃，卫鹏并没有这么做。他认为此案还有很多疑点，至少韩易昂杀害秦如海的动机不明。秦如山说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卫大人久离朝堂有所不知，最近皇上龙体欠安，朝廷上下人心惶惶，暗潮涌动，韩易昂就是想趁此机会铲除异己。对我大哥下手只是杀鸡吓猴，下一个遇害的恐怕就是老夫本人了。”
卫鹏不卑不亢的说道：“秦大人此言差矣。皇上知道下官无党无派，所以才派下官前来，查出幕后真凶，给死者一个交代。至于整治韩将军之事，圣旨上没有提到只言片语，下官也不能只凭一个印章，就定下当朝重臣之罪。下官保证，只要查到确凿证据，不管什么韩将军还是‘热’将军，一定会禀明圣上，将幕后凶手绳之以法。”
秦如山知道卫鹏的脾气，只好打着哈哈，将此事遮掩过去，再也不提。
又过了几天，案情依旧没有进展。恰逢八月十五，秦如山约卫鹏一同赏月。卫鹏以为秦如山会旧事重提，逼自己就范。没想到酒席之上秦如山只是把酒吟诗，说些无关痛痒的风月趣事。
酒宴散场后，秦如山以宰相之尊亲自相送，从后花园一直送出秦府大门，令卫鹏深为感动。此时已到四更，就在挥手相别之际，突然一声哨响，不知从何处冒出几个蒙面刺客，各个手持利刃，向他们二人冲来。由于事发突然，几个随从仓促应战，又无兵器在手，自然力不从心。卫鹏行伍出身，会些拳脚，暂时无忧。
但秦如山一介书生，又垂垂老矣，好几次利刃已近胸口，要不是卫鹏拼死相救，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秦如山半是感激，半是抱怨的说：“卫大人，这下你总该相信，是有人要取老夫性命了吧。普天之下，能以这种方式取老夫性命的，除了他韩易昂，别无旁人。”
卫鹏气喘吁吁的说道：“秦大人，看来你是对的。如果我们这次能够逃出升天，我一定奏明圣上，将韩易昂这个乱臣贼子一举拿下，可惜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卫大人，有你这句话，我夫死也甘心。你快跑，不要管老夫死活。”
“秦大人，你要干什么，不要做傻事！”
说话间，秦如山突然不顾一切的向一名刺客冲去，眼看就要血溅当场，突然又一伙蒙面人冲了出来，及时将秦如山救出。两伙蒙面人厮打起来，此时官军赶到，两伙人不敢恋战，齐刷刷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4
待局面稳定下来，卫鹏回到府衙，认真思考此事。第一伙人前来暗杀，如秦如山所说，肯定是韩易昂所为。但第二伙人明显是来救人的，却也蒙着面，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究竟是谁派来的？卫鹏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卫鹏指示当地官府多派人手，对秦府重点保护。秦如山也深居简出，很少在外露面。没过几天有消息传来，冲虚道长所在的白云观遭到一伙蒙面人夜袭，幸亏秦如山早有打算，把常年在此养病的老三秦如空秘密转移到安全地带。
看来韩易昂是想把秦家人斩尽杀绝。卫鹏连夜书写奏章，将秦如海死因的幕后凶手，以及两次的刺杀的真相，都指向大将军韩易昂。
就在秦如山和卫鹏起身回京之时，大将军韩易昂的罪行昭告天下，以“谋逆”之罪收监，择日问斩。
5
回到京城后，皇帝亲自表彰了卫鹏不惧权势，忠勇果敢，是个可塑之才。卫鹏虽然高兴，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丝担忧。他觉着此案没有这么简单，背后肯定另有文章。
不过他一个小小的侍郎，也实在无能为力。更令他担忧的是，仅仅一年未见，皇帝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显得羸弱不堪，每说一句话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与颤抖，看来龙驭归天的时候不远了。
从皇宫出来，几个同僚设宴，为卫鹏接风洗尘。散场后已近子时，卫鹏喝得晕晕乎乎，早就有人准备好一顶小轿。卫鹏坐在轿里，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轿停了，卫鹏走了出来，发现竟然是在天牢，几个轿夫早就消失得无隐无踪。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卫大人，老夫等候多时了。”
卫鹏抬头望去，一个身穿囚衣，披头散发之人走了出来，正是身陷囹圄的韩易昂。
韩易昂冷笑道：“老夫执掌兵马十几年，小小的天牢能把老夫困住吗？卫大人别害怕，老夫请你来不是报仇雪恨，而是陈述冤情。虽不指望沉冤得雪，但求问心无愧。”
“现在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卫鹏正气凛然说道。
“铁证如山？你是说画像的那个印章？”韩易昂冷笑道：“随便找一个篆刻工匠，就能伪造出老夫的私章，这点雕虫小技卫大人也没有识破吗？而且，卫大人真的相信木雕泥塑的山神可以杀人吗？”
“山神能不能杀人我不知道，私章也可以伪造，那性命攸关的大事呢？秦大人和我一同遇刺，我亲眼所见，那刺客的利刃和他就在咫尺之间。如果说秦大人存心冤枉于你，那有必要搭上自己和至亲兄长两条性命吗？就算他赢了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多日来老夫冥思苦想，始终参不透这其中的玄机。秦如山再恨老夫，也绝不会赔上自己的性命。”韩易昂长叹一声：“可能真如世人所说，我们武将就是头脑简单，玩不过文臣的花花肠子。”
“背后说人，可不是名将之风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来者竟然是秦如山：“老夫知道韩将军手眼通天，更知道韩将军的脾气秉性，所以就不请自来了。请二位见谅。”
韩易昂冷笑一声：“什么‘手眼通天，脾气秉性’，分明是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这是你惯用的宵小伎俩。而且老夫相信，你一定在皇上身边也安插了眼线，所以皇上才不问青红皂白，将我入狱。一句话，你来干什么？”
“我来是想告诉卫大人，不要相信你的花言巧语，老夫敢拿性命担保，韩将军就是幕后凶手。”
“老夫也敢拿性命担保，我绝不是害你兄长，派刺客偷袭的幕后黑手。”
韩易昂和秦如山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的争吵起来。最后，韩易昂怒目而斥：“本来众将官还打算联名上书，求皇上法外开恩。皇上迫于压力，以及君臣之情，必会留我一命。既然秦大人话说至此，那好，三日后问斩，老夫甘心受死，以明心志。秦大人敢不敢和我一同赴死？”
秦如山大喝一声：“有何不敢？你用死证明清白，我就用死证明你就是凶手！”
韩易昂和秦如山击掌为誓——韩易昂问斩之日，秦如山定会在家中自缢而亡。
出了天牢，卫鹏对秦如山不无惋惜的说道：“秦大人你上当了。韩将军刚毅倔犟，断不肯低三下四向皇上求情，他是必死无疑。可是你突然出现，于是他用激将法逼你入彀，这下倒好，临死拉上你垫背，真是失算啊！”
秦如山苦笑一声：“老夫夜访天牢，就是担心韩易昂越狱而逃，对不起死去的兄长。现在韩易昂甘心受死，老夫心愿已成，死又如惧！”
卫鹏知道此事重大，连夜书写奏章，汇报皇上。没想到皇上却不动声色，在批复上写了“知道了”三个字，便没有了下文。
6
三日后，大将军韩易昂在众目睽睽之下引颈受戮，身首异处。卫鹏担心秦如山做出傻事，匆匆来到秦府，秦如山果然安排妥当。看到卫鹏来到，吩咐下人退去，说道：“卫大人无需多言，我意已决。临死前我想托卫大人照顾我的侄儿秦天明，告诉他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自会明白。”
秦如山说完，走进内堂，不一会便传来秦家人哭天喊地的声音。随后，秦如山尸骨运回江西老家，埋在秦如海旁边。不久，秦如空伤心过度，也一命呜呼。秦家又添了一座新坟。
秦氏一家连遭厄运，皇帝派卫鹏前去慰问，以示关怀。卫鹏又一次来到江西，宣读完圣旨，秦氏新任族长秦天明磕头谢恩。
就在回京的前一天晚上，卫鹏骑上快马，一个人来到秦氏祖坟。看着孤零零三块墓碑，卫鹏感慨颇多。这时身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看，是秦天明。原来秦天明暗中给卫鹏传递消息，约他子时来此地，说有要事相商。
卫鹏把秦如海的遗言告诉秦天明，问他有什么重要的事，非约在此地不可？秦天明冷笑一声：“卫大人被我二叔耍得团团转，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卫鹏打了一个激灵：“秦大人利用我？此话从何讲起？”
“这是一个大阴谋，天大的阴谋。”秦天明眼含热泪，讲述起来。
事情还要从很多年前讲起。秦如空的身体一直不好，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冲虚道长。经过他一番调理，病情总算稳定下来。不过冲虚道长的真正本事并不在于寻医问药，而是风水堪舆。
秦如山请他寻一处风水宝地，以图家宅永兴。于是冲虚道长相中了眼前这块宝地。不过秦如山并不满足，他是想寻一处“龙穴”，幻想秦氏子孙有朝一日可以登基做皇帝。
冲虚道长说眼前这块宝地就可以变成“龙穴”，于是大兴土木，强行更改了周围的水道和山势。完工后，冲虚道长说，只要日后秦如海、秦如山、秦如空依次下葬，不出五代，秦氏子孙必出真龙天子。
就这样过了几年，文臣与武将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秦如山为了刺探皇上的心思，收买了不少太监宫女。这天，一个负责皇上饮食的小太监找到秦如山，告诉他韩易昂多次秘密入宫，看来情况不妙，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让皇上早日“成仙”。
秦如山本不想弑君，可架不住小太监三番四次的劝说与恐吓，只好同意了。于是秦如山找了一种慢性毒药，由小太监掺进皇上的饭菜里，果然效果显著，皇上很快就虚弱多病，却查不出任何病因。所以，皇帝这一年来病魔缠身，全是拜秦如山所赐。
就在皇上命不久矣之时，老三秦如空的身体也急转直下。兄弟三人一商量，控制朝政事小，秦氏江山才是头等大事。于是秦如海和秦如山决心赴死。但是他们怕死后韩易昂反攻倒算，于是定下借刀杀人之计，将韩易昂趁机除掉。
秦天明说完，卫鹏一下子都明白了。可是还有几个疑点：那副画像是秦如山派人交给张二狗的，“南山闲人”的落款自然也是伪造，而那夜的遇刺是怎么回事？
秦天明继续说道：“遇刺之事，第一伙刺客是二叔所派，最初打算就是在你面前遇刺身亡，将韩易昂的罪名坐实。第二伙刺客是我派来的，是想挫败二叔的计划。而且，刺杀三叔秦如空的刺客也是我安排的，也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打破他们依次下葬的顺序。
我不相信什么风水堪舆，也不奢望什么秦氏江山，我就是想为父报仇，挫败他们的计划。可是他们一意孤行，而我现在能做的，就只能告诉你真相而已。”
卫鹏这才恍然大悟，本以为秦如山是被韩易昂激将法逼死的，没想到真正原因竟然是这样……
此时秋风瑟瑟，弥漫着清冷和孤寂之感。卫鹏和秦天明看着三座孤坟，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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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鹏从江西回到京城，立刻有太监宣旨，命他进宫见驾。卫鹏被引进一间偏殿，那里早已有人等候，却不是皇上，而是——冲虚道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