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日记(自序)

2019-02-16 22:59:52

寓言

“小阳——”

小男孩被吓呆了,站在那里,保持着刚才看叶子的笑容,看着面前的大黑猩猩。脑子里想,是该哭呢还是该叫爷爷?

“哦。”小男孩没有坐下,他觉得地上有些扎屁股,而是站着看眼前的景色,他觉得这就是世界最好看的样子了。

小男孩盯着猩猩消失在森林里的身影,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大喊一声:“我在这儿呐!”然后躺倒在山坡上,继续看漫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直到大人们围过来,火把的光遮住了星光。

“别的猩猩都说我神经病,它们才神经病呢,这么好看的星星都不看,天天只想着香蕉蜂蜜,吃那么胖有什么用!”

小男孩扭了扭头,然后又接着刚才的样子看星星,对猩猩说:“我爷爷来了,还带着人,他们应该都有枪呢。”

小男孩没理猩猩,虽然他听见了了,但想装作被美景迷住的样子没听见。

“小家伙,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被我吃掉,二是陪我看星星。你选哪个?”

猩猩却一下子就乐了,原地转了个圈,还用手直拍自己的胸脯。

“你是个人啊,而且是个小孩子,我不怕小孩子,就想找个人来一起看星星。”

“你怎么不找我爷爷?”

“好吧,走,我带你去个特别好的地方,那里的星星特别漂亮呢。”猩猩一把搂过小男孩,紧紧抱在怀里,用两只脚一只手蹭蹭蹭地往山顶上跑去。

“可是为什么找我呢?”

“喂!”

“山顶上这么漂亮呀!”小男孩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他忘了刚才的害怕,睁大眼睛,从猩猩的臂弯里往外张望着看。他从来没上过山顶,甚至连森林都是第一次跟爷爷走这么深。

“选哪个?”猩猩又问了一句。

小男孩盯着天空看,眼睛里还有好多小星星一闪一闪。

从前,有个小男孩跟着爷爷去森林里打猎,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棵树上长着五颜六色的叶子,一阵风吹过,彩色叶子簌簌地往下飘。

“要来了要来了!”猩猩突然激动地叫出声,把手指向天空,吓得小男孩也啊了一声。

小男孩用手托着下巴,用膝盖托着胳膊肘,痴迷地看着这片夜空,这满天星星。猩猩看了看小男孩,也学着用手托着下巴,但它的腿托不了胳膊肘,就只是用手托着,痴迷地看着夜空,看着星星。

一声声的呼喊由远及近,爷爷带着人找小男孩来了。

单单只是星光,就已经把小男孩和大猩猩坐的小山坡照得亮亮的。

猩猩迟缓了三四秒,扭过头来,“好,那下次你就还在那棵树下面等我。”然后嘿嘿一笑,起身跑了。

小男孩把头微微抬起来,看到深蓝的天空中,一堆一堆的星星挨着个亮起来,像是被点燃的一堆堆火一样,从远远的天边,到头顶上,到身后边。开始是远方的一两堆,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广,渐渐整个能看到的天空上都被点亮了星星。开始亮的有些模糊,然后天更黑了,像是有人揭开夜空的一层膜,满天的星星一下子亮得闪眼睛。

“也挺可爱的嘛,下次就不要吓我了,好好跟说我就行啦。”小男孩嘟囔着说。

“那是,这不算什么,待会儿天黑了,满天的星星那才叫美呢!”猩猩还是在跑,不过步伐已经慢了下来。

“嗯。”

过了一会儿,天就黑了,小河的光亮暗了下来,山谷的森林变成一团一团晃动的黑色。

他俩就这样并排坐着,猩猩没说话,小男孩也没敢说话。

太阳渐渐落进山里,天空的颜色越发的红,坐在山坡上的他们,一个被照成小红人,一个被照成了大红猩猩,风吹得他们的毛发一飘一飘,谁也没看谁。

“什么?你再说一遍?”猩猩还是要吃人似的。

“就坐在这儿吧,再稍等一会儿,稍等一会儿就可以看星星了。”猩猩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有些紧张,低着头,看地上的小野花。

“来了!”

由于被猩猩搂着,小男孩只能看到胳膊外的一部分景色,开始是一棵棵树从眼前掠过,眼睛都有点晕。渐渐的树少了,猩猩毛外边的视野才开阔起来。

“来,坐在这里。”猩猩用大手掌把身边的一块草地扒拉了几下,又拍了拍,冲着小男孩说让他坐。

然而,猩猩并没有动。小男孩又扭了扭头,看着火光越来越近,他的名字也被喊得越来越响。他看到猩猩抬着头望着天空,身子一动不动,不时眨一眨眼睛,黑亮的眼球都反射出点点星光。

“小阳——”

不一会儿,猩猩抱着小男孩走到一个小坡上,松开胳膊把小男孩放下来。这个小坡面向太阳落山的地方,前面便是森林谷底。还能看到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在闪闪发光。

这时,一个大黑影出现在他面前。

这时天还没黑,又大又红的太阳还差一点才能挨着西边的山。爬到山顶的时候,刚好看见夕阳的光芒洒向整片森林,让笼罩森林的雾气变成淡淡的红颜色,而云彩则被镶了金边,懒洋洋躺在天空。这些样子都柔和得好像是在梦里一般。

“我陪你看星星!”小男孩这次是哭着大声说的。

“他有枪呢!找他还不得把我崩了。”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来看星星呀?”小男孩说得很轻,就像一阵晚风吹过。

“哦。”

“我就想找个人陪我看星星。我看见你在盯着树看,想着,也许你也喜欢看星星呢。”

他抬起笑脸,竟然看到一只大猩猩!

又一阵风吹过,他伸手接了几片飘下的叶子,放在手心痴痴地看。

“哇,好漂亮呀!”他立刻被迷住了,没理会爷爷就跑过去看。

“啊,是啊,让他们看见我,应该真的会把我崩了呢。我得赶紧走了。”

他们俩还是那样并排坐着,猩猩没再说话,小男孩也没说话。他们一个半曲着腿,手托着下巴。一个盘着腿,手托着下巴,他们俩就像两个小银人儿。

“我、我、我陪你看星星。”小男孩咬着嘴唇说。

小男孩的眼泪跑了出来,他紧咬着嘴唇憋着。小男孩可不想跟猩猩看星星,天黑了多冷啊,而且他闻到猩猩身上有一股子怪味。但他更不想被猩猩吃掉,它的牙那么尖,嘴巴那么大,用不了几口就能把小男孩吞进肚子了。

“啊,我要是有枪,我也把你崩了……”

子目桑
子目桑  作家 高龄孑然男青年,勾搭约稿两相宜。 微信:ancaljet 一般人我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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