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十一淡然道:“你这点身手杀不了我的!不如我教你剑法吧!”
修竹从木屋里露出头来,眯眼打量着毛十一,许久才吐出一口气道:“你说的,可别后悔,哪天死在我剑下了,可别说我没有给你苟活的机会!”
毛十一木无表情,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一抛便落在了修竹的脚边。
修竹诧异道:“什么东西?”
毛十一看着木楼前的一大片空地道:“是竹鞭,要学剑,先把这块地方都种满竹子!”
甲辰年
一
修竹在疏密得当的竹节间游走着,虽然走得极快,却显得手忙脚乱。
毛十一坐在木屋前,悠闲的喝着酒,眼光总是迷离望着前方,也不知道他在看修竹,还是看天,还是什么都没看。
修竹看着满地仅仅长出一寸的竹尖,心下直皱眉:这是什么破竹子,这都一年了,才从土里露个头。
正思忖间,脚步有些凌乱,一不留神左脚便狠狠地踢在了一棵竹尖上,“哎呦”大叫一声,捂着脚直吸凉气。
毛十一回过神来,看着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修竹,冷哼一声道:“练武最忌分心走神,这归去来身法你都走了一年了,还是这副德行,不能认真点吗?”
修竹脸一红,瞪眼道:“你成天让我练这个狗屁步法,有什么用,我看真和人打起来,跑都跑不掉,你就是存心消遣我,怕我功夫有成杀了你,所以拿个三脚猫功夫糊弄我,这个破身法我不练了,爱谁谁,本姑娘恕不奉陪!”
修竹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要往远处密林走,突然眼前一花,被毛十一挡在了身前,他板着脸道:“今日还没练够时辰,你想到哪里去?”
修竹喊叫道:“我说我不练了,你耳朵聋了吗?”
她说完就要跑开,却被毛十一拉住了手腕,修竹怒道:“毛脸土鳖,你给我放手!”
毛十一不为所动,道:“我让你练武功,不是求你,而是命令你!”
修竹刚要反驳,就感到一股暖流从手腕上流入体内,初时还觉得暖洋洋真是舒服,可眨眼间,那暖流所过之处身上有里向外的麻痒不堪,颤抖的道:“毛……毛脸……王八……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毛十一也不说话,只是皱着眉盯着她看,修竹只感觉浑身由麻痒转为酸疼,真是比坐针毡还难熬百倍,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掉下来,想要逞强,可嘴里还是求饶道:“毛脸……小王八……你快松手……我……我继续练便是……”
毛十一冷冰冰的道:“你若再不听话,我有得是法子制你!”
他松开手,修竹瘫软在地,毛十一冷冷道:“谁让你坐下了?起来!继续练功去!”
修竹含泪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在竹尖中游走起来,心里骂了毛十一十八代祖宗千百遍。
黄昏,金黄的余晖透过树叶斑斑点点的照射进林中,修竹双手举着把竹剑疯狂的劈砍着一棵杉树,树皮已经剥落很多,显然不是一天之功,树皮脱落处刻着“毛十一”三个字,下面还画了个小王八。
修竹每刺出一剑,嘴里就骂一句毛十一,真是最恶毒的话都说遍了,尤不解恨。
毛十一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她,眼中反倒有一丝温柔。
二
“毛王八!毛臭虫!毛粪蛋!我刺死你!砍死你!”
一个少女在林中疯狂的劈刺一棵杉树,她面容清丽脱俗,身手矫健。
一个俊朗雄伟的年轻人悄悄走到少女的身后,从后面环抱住她,一双大手握住了少女持剑的双手,笑道:“打不过我就生气吗?那我来教你这招归去来剑法,如何?”
少女回首,正迎上年轻人炯炯的目光,面色微红,挣扎道:“你放开我!”
年轻人笑道:“我若不放呢?”
说完便握着少女的柔夷运起剑来,一个一个大大的剑花在林中绽开,顿时整个树林剑气纵横,少女在年轻人的带动下身随剑走,大开大阖,落叶缤纷中,好似一对彩蝶翩翩起舞,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