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期的话,在说出口的那刹那,都是真心的。只是不知道,原来一起到老,这么艰难。
“喂,老婆,怎么了。”我中断了和6000泰铢的聊天,走到了街口稍稍没那么喧闹的一个角落。
随意说了几句,都是些无关要紧的小事,“照顾好身体。”“别忘了吃治胃痛的药”,“爸妈都睡了,你别担心。”……
结婚六年,我,其实依旧很爱我老婆。
男人和女人的成长周期似乎是相反的,她年轻时爱玩,甚至因为毕业旅行直接在实习公司掀了老板的桌子。但现在的她,却安享于平静的家庭生活之中。陪我爸妈散散步,偶尔参加瑜伽,你很难将现在的她和当年那个疯狂的林月如等同。
而我,年轻时中规中矩,对待事情总是不敢有丝毫僭越雷池。踏踏实实工作,升职加薪,一切朝着稳定但踏实的方向前进。但越往后,我却似乎越来越向往一丝疯狂的气息,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便不再年轻。
我敷衍的回答了几句,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对付刚刚那个6000泰铢的女人。
电话刚挂,我正准备重返战场,备忘录的提示却响了起来。
“臭蛋和妖女的六周年啦!!!”
臭蛋是我,妖女是她。
原来是六周年的结婚纪念日,我却忘的一干二净。记得一周年时,事业刚刚起步,我们俩一起坐在破旧的出租屋里,吃着简陋的自制烛光晚餐。二周年的时候,我为她补齐了结婚时未能给她的那枚钻戒,花了我整整三个月的工资,她哭的又心疼又好感动。三周年的时候,我赶深夜航班从国外赶回,为她亲自做了一顿饭便匆匆返回国外的工作,我记得饭都有些烧焦,她喜欢的红烧茄子的颜色仿佛野地里的烤红薯一样黑,吃完我抱着她直到她安静的入睡,方才离开。四周年,五周年,直到今天的六周年。我的事业发展越来越顺,变得越来越忙,周年过的越来越草率,匆匆为她准备一个包,一件裙子,直到今天,我将一切忘的干干净净。她想去亚丁稻城,自从看完电影《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我说工作缓点就带你去,一拖便是两年以后。
很多人羡慕电影中的爱情,她说她只喜欢影片中的风景。“好美”,我至今记得她坐在沙发里挽着我的手惊叹道。
她不会说什么,我知道。
她真的好像林月如,对外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娇生惯养,蛮横无理。可是面对李逍遥,她便成为了那个依赖却无怨无悔的女子。
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自己可恶。
工作忙,是一个绝佳的借口。能够欺骗别人,却偏偏骗不了自己。
我刚刚的兴致莫名的消失的一干二净,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像少了些什么。
6000泰铢还在那里等着我,工作多年,哪些人是真的想要她们清楚的很。可是她不知道,现在的我兴致全无。
我简单的拒绝了她,随即一个人随意漫步在芭提雅热闹的红灯区里。
“她一个人在家应该很孤独吧”
“哥,2000泰铢,要得不。”打断我思绪的是一个带着四川口音的艳装女子。
“谢谢,我结婚了。”这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国女人,风韵犹存。在这里并不少见,有些国人偷渡而来没有户口,或者不愿让店里分自己挣的钱会选择单干,她们往往直接在路上拉客,价格也并不高。
说罢,我下意识举起手想给她看结婚戒指,证明已婚,尽快拜托这种骚扰。刚举起,却发现自己早已经将戒指取下装进了口袋。这是外出风流不成文的规定,既然要玩,谁还戴个在那里彰显主权所属的戒指呢?我只能连忙将手又放了下来。
“哎哟,结婚了咋的,出来耍耍而已”这女人没有放弃的打算,显然她是看到了刚刚自己和那个6000泰铢的对话。“你看这街上有几个是没有结婚的,玩玩而已,很便宜的”
我顺着望去,喧闹中的确又有些可笑。前面一中年男子正在和一堆风尘女子打情骂俏,无名指上婚戒的痕迹却掩盖不住已婚的事实。一侧是陪着太太们出来逛的男子,显然是游客,眼中却充满着对一切的好奇与跃跃欲试。
“我就是来玩玩”我草草回了句,“我等下就回去睡觉了”。
“来芭提雅的男人哪个都是来随便玩玩的”那大姐依旧不依不饶,“你回去等下忍不住还是会微信搜附近找妹子耍耍的,不如找我随你回去啰,很便宜的。”
对,我忘了这茬。这里是芭提雅,在外面没玩够,回到酒店也充满着渠道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这里是性都芭提雅,只要你愿意,任何时候都可以挑选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