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小的时候,他过了一段饱受欺凌的日子--就和所有正常的,生活颠沛流离的孩子一样,和妈妈活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在这里,连孩子都知道什么叫“弱肉强食”。
向他们这种,刚从墨西哥偷渡而来,连住处都才找到的,家里连个强壮男人都没有的小人物,只有让女性出卖身体这一条活路。
安东尼奥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反抗不了就承受,学会了压制自己的能力。
安东尼奥在那些人离开之后,甚至不敢去前面看看瓦妮莎是否还有呼吸。黑街里几乎没有女孩子。如果生了女儿会直接扔掉或者掐死,因为女孩儿不可能长成足够的劳动力,养一个女孩儿除了将来做一样的事没什么出路了。
安东尼奥整整用了一个月,把西南区自己的威胁者暗杀或者引诱别人来处理,等到这里一片混乱他开始躲在屋子里等待那些没了主的大小势力洗牌,然后和弗兰克趁乱逃出。
然后,在他们居住的那条街角,有着柔软卷曲金发,穿着有点旧的小裙子的瓦妮莎,被一群人摔到地上。
在瓦妮莎背上包,离开的时候,他几乎是马不停蹄跑回了家,他欢喜着想要告诉妈妈有希望了,可以走了,然后,就看见被绑在椅子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妈妈。
她的心里有一个问题在久久回荡着:“兄弟会,给这两个对变种人同胞知之甚少的年轻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在某一次,他外出被一位“兄弟”派出的精锐追杀的时候,他能力透支,走投无路,想要鱼死网破的时候,一个自称“同胞”的,长着奇怪耳朵的人救了他。
瓦妮莎看着两人的神情,满心诧异和慌张。
安东尼奥并不是“弱”的那一派里。
他那一瞬间无比惊诧:他想到,他们都是这样的超能力者,而契机,也许就是被欺负和折磨。那种希望让他几乎狂喜,瓦妮莎神佛不惧的狂乱模样让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带着妈妈杀出一条血路的未来。
受够了整天腥风血雨中不死不休拼杀的安东尼奥,当机立断回到边境,并在途中留意结识了崇拜“万磁王”--兄弟会的老大,的一个变种人同胞弗兰克。
安东尼奥在角落里,死死盯着那些人。他的手难以克制再一次化出了利刃,他却清醒着没有冲上去,他的胆子太小了,在这里,人的命也太不值钱了。
可是安东尼奥害怕这样的自己。
但是他生活的地方,却不是这样。
这个时候,安东尼奥才八岁。
两个人相伴回到边境,安东尼奥负责解决盯着他不放的“兄弟”们,弗兰克负责联系兄弟会的人,等安东尼奥把事情解决,避一段时间风头,两个人就寻找路线去和兄弟会的人碰头。
有关能力的猜测
做一个黑帮小少爷,是什么样的呢?
此时的安东尼奥,正目光迫切,语气激动:“瓦妮莎!就是你--你也是变种人,是吗?”他的声音里是难以形容的狂热:“你一定知道万磁王!”
他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有超能力,而是变种人。
安东尼奥看见那个胆怯的,偶尔会腼腆笑起来的女孩子,那个很聪明,会捡来一些书本自己看的女孩子,一点一点流出了粘稠的血,模样狼狈,奄奄一息。
然后的某一个夜晚,因为屋里来了人安东尼奥躲出去。他看见了西南区的老大,人们叫他“马尔科”,安东尼奥看见那人的手下像拎鸡崽一样打败了带着枪的外来人。
她的爸爸是个打老婆的瘾君子,她的妈妈则是“出名”的尤兰达。
从那以后,年幼的安东尼奥再也不敢让自己太激动,或者太愤怒,他好像无师自通地明白,这种能力是可怕的,和常人不同的,他甚至不停叮嘱性格笨拙的妈妈不要说出去。
他才从那人身上知道,原来自己是一名“delta”级变种人。那个来自“兄弟会”的人对他说,处理好原来的事情,可以到东欧去寻找他们。
但是安东尼奥却只能承受欺侮。不是因为不想当老大,或者不接受欺负就要被欺负心里过不去什么的,而是因为他的小秘密。
安东尼奥从小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
他知道妈妈很蠢,被一个心怀恶意的男人骗来美国没有护照没有居留证明,被抛弃之后只能住在边境的黑街里做一个□□。
瓦妮莎在这片满是暗娼的街区,是一个有点奇怪的女孩儿。
安东尼奥曾经想过,如果自己的妈妈像“大美人儿尤兰达”一样聪明有风情,他们母子的生活会好很多。但是,在亲眼看到尤兰达和她的毒贩丈夫商量着要让年幼的女儿换钱的时候,13岁的安东尼奥无比庆幸,自己的妈妈虽然蠢,但是没有毫无底线。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直到13岁那年亲眼目睹了那个女孩儿成功逃离这里。
他看着家里面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钻进屋子骂骂咧咧折磨自己的妈妈,看着他们留下可怜的一点钱。他曾无数次想要干脆杀了坏人,和妈妈逃离这里。
就像一个突然得到超能力又身负血仇的男孩子那样,安东尼奥找到了最后离开自己家的那个人,干掉了他。然后“马尔科”,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的人,都是死于年幼的安东尼奥之手,并没有发现他的匕首来自特殊能力,也没有怀疑他的心态和过往,安东尼奥倍受赏识。
在黑街,他和妈妈的生活并不好。
在安东尼奥刚搬来美国境内的时候,再一次遭遇勒索的过程中,他从身体内化出了锋利的金属刀具,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狂杀死了勒索他和妈妈的恶棍。
安东尼奥跌跌撞撞跑回家。他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回想瓦妮莎一身是血的样子,死死咬住了袖子呜咽着,然后又惊又怕睡着了。
然后第二天,他就看到满身血污的瓦妮莎,挥着和自己一样的细刃,切割着昨天那些坏人的生命。
他还知道,正常的孩子应该不是这样的。他看过外面的孩子,有漂亮的衣服,可以读至少是私立小学的地方,大多有爸爸妈妈。
在这里,当地的白人最有权力,然后是他们的喽啰,再然后是毒贩、恶棍这些来往做生意的,再然后是住久的居民。
安东尼奥很快明白,丰衣足食在这里,是需要代价的。代价就是和“马尔科”其他的义子们争,争到丧失理智,争到人性沦陷,争到他再也不会为一个可怜的瓦妮莎感到愧疚,争到他再次看见艰难抚养着一个儿子的母亲,也能毫不犹豫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