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策嘴角抽了两下：“……”
格策坐在椅子上研究着手里的菜单，头也不抬地问道。
“……”
但那里的人也并不待见一个同性恋球员，于是他一路从顶级联赛被丢到第四级联赛，最后又被卖到了瑞典。
“你不是正在看吗？点你喜欢吃的就是。”严景撑着头好笑地瞅着表情严肃看起来不像是在点餐的格策，“菜单上都写了什么，暑假作业都记在上面了？”
顺带一提，他们俩现在并不是在多特蒙德，而是在斯图加特。
这不过一刹那的事情，随即严景便已经直起身子遮挡住了格策的视线。
这之后格策整个人都显得心不在焉了起来，划牛排的时候居然分神到用刀子去划叉子，让严景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
格策看得有点心里发懵，他知道同性恋是足坛的禁忌，但她从来没想到同性恋球员所遭受的会是这般非人的对待。
正是因为如此，格策才会受到如此大的冲击，以往的他下意识认为足坛里是不可能有同性恋的，然而今天的所见正在逐渐改变他心里的认知。
严景今天晚上选择的这家餐厅并不是当地出名的餐厅，店面不算太大，里面也没多少客人。当然，并非严景提前就做过勘察，只是他们逛着逛着觉得肚子叫得有点喧嚣，而这家店又正好出现在他们眼前罢了。
这个价格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了，严景考虑了一会儿对佐尔克道：“我认为这价格挺合适。”
“晚安！我要睡觉了头儿！”
虽然格策从未特意去关注足坛同性恋的事，但显而易见的是世界足坛无论是哪个地方都对同性恋秉持着反感甚至严重歧视的态度，毫无疑问同性恋这个单词就是足坛的禁忌之一。
好家伙，居然踹他？想想当初那要多尊敬就有多尊敬的模样……马里奥这小子胆儿是越来越肥了。
格策被严景这一下给吓得不轻，他猛地移动鼠标将浏览器关闭，不愿意让严景看到自己所浏览的内容，然后转过身来瞪了眼严景。
“严，你可是越来越像一名出色的主教练了。”听到严景的建议，佐尔克不禁回想起一年多前严景对着媒体紧巴巴的场景，“你的办法不错，我们这就试试。”
“严，莫斯科迪纳摩那边降到80万欧元就不肯再降了。”佐尔克的神情看起来倒是轻松得很，“你觉得呢？”
“助理教练？”严景思忖片刻，“我能从青年队里挑一个？”
格策猛地一眨眼，面对严景的提问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刚刚那一幕让他到现在也没缓过来。
佐尔克点点头：“600万欧元，他们不肯再加了，要不成交要不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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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收到的效果只能是格策狠狠飞过来的眼刀一枚，并且他的左腿也挨了那么一下，严景哈哈笑两声就埋下身子去拍裤腿上的灰尘。
本来严景是想趁这个夏天回中国一趟，不过多特蒙德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而且随时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为了避免自己耽误到工作，他不得已将度假的范围缩小到德国国内，以便随时应付俱乐部的召唤。
而格策本来是打算独自一人出去旅行，他的父母赞同了他的想法，他们认为格策已经十四岁，是该独自去外面走走了。
“八十万？他们做梦去吧。”最近好事接连不断，严景也是笑嘻嘻地应道，“告诉他们我们要的只是一个替补的替补，而且我们并不缺少选择，同时放点其他年轻中后卫和我们的绯闻。佐尔克先生，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蒂亚戈除了我们根本没有其他买主，他们可是急着想把他甩掉呢。”
“唉，没想到马里奥你还很害羞。”
正当格策的脑子还处于一片混乱的时候，严景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在背后瞅着格策盯着电脑屏幕发神，悄悄地走到人背后啪一下拍上他的肩膀。
“你刚才是在看A.V吧。”
严景注意到格策突然就变得傻愣愣的表情，他好笑地在格策眼前挥挥手示意对方回神：“看什么这么专注呢？”
他不禁又想起刚刚的希策尔斯佩格嗯哼他的男友。
“你走路没声吗？吓死我了。”
“……什、什么？”
搜索出来的东西基本都差不多是同一个内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网页格策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随便点进了一个链接。
这个问题的关键并不是一个男人吻了另一个男人，同性恋在格策看来并不奇怪，而要命的是这其中一个男人是足球运动员、还是德国国脚！
1990年，英格兰的球员贾斯汀.法沙努是第一个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的球员，但是就在他承认自己的性取向之后，他得到的只有噩梦一般的遭遇。
男人看向希策尔斯佩格的眼神温柔得如一滩春水，而希策尔斯佩格与男人对视的目光也是甜蜜无限，随即男人慢慢地弯腰，埋头轻柔地吻上了希策尔斯佩格的唇。
严景觉得奇怪，于是也扭过头去看了看，这时希策尔斯佩格与他的男友已经恢复了平常聊天的状态，严景猜测格策是因为见到球星激动了：“托马斯.希策尔斯佩格，今年夏天才从阿斯顿维拉自由转会来到斯图加特，咱们今天运气真不错，马里奥，你想找他要个签名？”
格策猛地甩了甩头，也不知道是在回答“不”还是想将刚才那一幕从脑海里删除，而这略显滑稽的动作也让严景再次笑眯眯地揉了揉格策的头。
而最终的结果是，在得知严景也有这样的度假计划后，格策立马表示今后这十多天就跟着他混吃混喝了。
格策觉得希策尔斯佩格不可能对法沙努的事情一无所知，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选择去做一个同性恋？是什么力量让他有勇气去这么做？
而旅途中格策也多多少少暴露出一点不适应的表现，偶尔还是会叫着太累走不动，不过总体来说严景觉得比起一个人出门，还是要和小胖子一起旅行更加愉快且有趣。
而严景这么一弯腰，格策视线被挡住的部分也显现在眼前，正巧看见了远处对面那一桌，也是两个男人在愉快地聊天，而据他不错的视力，他确定其中一人就是德国国脚希策尔斯佩格。
严景订的旅馆房间里有一台电脑，而趁着严景去卫生间洗澡，原本正在玩游戏的格策悄悄关闭了游戏界面，打开网络浏览器，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搜索栏那儿打上“同性恋球员”这样的关键词，然后按下了回车键。
“U18的教练纳菲尔。”
“当然，你想要谁？”
“奥托的报价怎么样？”严景又关心起另一件事来，“美因茨还是不肯提高报价？”
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理解与安慰，他的整个职业生涯所伴随的都只有嘲笑与辱骂。
看着用怪异眼神瞅过来的格策，严景无辜地摊手：“难道我说错了？不然你干嘛那么快就把网页关了。”
如果某一天希策尔斯佩格是同性恋的消息也曝光了，难道法沙努就是他的下场？
严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热腾腾的水汽让格策紧张得全身都僵硬了起来，难道头儿已经看到了？
球迷和队友们没有一个能够理解，并且嘲笑他、孤立他，比这更糟糕的是他所效力的诺丁汉森林的传奇主教练布莱恩.克劳夫对于同性恋是百般厌恶的态度。
听到严景的调侃，格策依旧埋头不语哼哼着像是没听见，但严景却突然感觉小腿一疼，他哭笑不得地低头瞄一眼右腿裤子上的鞋印。
当格策下拉进度条看到最后法沙努因为不堪重负而选择自杀时，他觉得心头像被铁块给压着似的，堵得发慌。
咳嗽两声，严景装腔装调地继续拿格策找乐子：“明天我们就回去了，这趟旅程您是否还满意，我亲爱的小王子马里奥？”
可是他偶遇球星的激动心情还没持续几秒，紧接着让他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另一个他并不认识的男人从座位上半站了起来。
严景心头感慨顿生，也完全没想到格策胆子越来越大到底是谁宠成这样的，索性叫来服务员随便点了些东西，而格策也迅速报上自己想要的菜色。
他不久前才以一万英镑的身价创造了英格兰联赛里黑人的最高转会费纪录，然而就在他出柜后，克劳夫先是强行对他进行队内无限期停赛，紧接着又以1500磅的价格将他贱卖诺丁汉郡。
这是他们旅行的最后一站。
“嗯……等下我会去询问他本人的意见的，如果他没问题就OK。”
“头儿，其实……”
“头儿，今天我们吃点什么？”
佐尔克随即又道：“对了，你也应该赶快找一个助理教练。”
严景并没有看清楚格策看的网页是什么，不过看着格策的这个反应，他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埋头对上格策的眸，用深邃的目光紧盯对方。
“马里奥，看什么呢？”
里面的内容让格策觉得触目惊心。
“马里奥，实话告诉我，你刚才……”
格策还在为刚才的所见而纠结着。
“别不承认嘛，马里奥，这是很正常的啊，你也是已经到了青春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