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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的某个祖先,请告诉我,您认识一个叫朱戬的人吗?他说他是一个设计师,设计什么的我不知道,据说挺牛的。——来自2133年真诚求助的江小鱼
当我在时间漂流瓶上写下这段话的时候,我身边这个机器人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我就不懂了,早上我去领一批新的机器人回研究室检查,前99个都好好的,为什么这最后一个就出了岔子?说自己是人类就算了,还是百年前的,还非要给我证明。
“你们未来的人就住在这种壳子里?都不出门的吗?”他打量了一下我的研究室。屋内的暖光洒在他深邃的人中上,齐肩的短发揪起一个小辫垂在脑后,几丝没束住的碎发在眉间摇摆。
按理说人中沟深的机器人都是用特殊硅管做的精品,寿命也长,怎么一出厂就短路了呢?我正想得出神,他突然凑到我面前,蹲在指挥台上,像极了我家撒娇的电子狗。剑眉舒缓,萤眸泛光地说了一句,“亲爱的,我饿了。我想喝椰汁。”
我那电光火石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指挥台上那条专治无耻机器的吸电棒,最后双手还是放进了抽屉,拿了一盒饱食胶囊出来。
“你们就吃这个?咦~食物的色香味都没有了,真没意思。”他一边嚼着胶囊一边找寻着四周的东西在我耳边叨叨,“外边那个是太阳能发电板吗?”
“哇!那个厉害,自循环系统。”
“哇!这个更厉害!这个标志是私人卫星对吧?”
“对了,你们还喝水吗?应该不用了吧!”
……
房间的温度自动跳到我喜欢的热带模式;皮肤感温系统开启,连制服也变成了诱人的古铜色;十八电子狗已经开始打扫清洁,清除尘螨,滤过PM2.5;飞行器已经采集完了方圆百里的地面数据往回传;前99个机器人的合格证明已通过卫星传给了查杰博士。
一切都井然有序,唯独出现了他,一个叽叽喳喳的自称人类的机器人。
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吵,却似乎有了一点不同……
2
通常硅管机器人没有饱胀感,不能饮水,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事实证明,朱戬这家伙是机器人中的另类。食量大得惊人,每天一瓶椰汁,常常跟我对怼。
比如那天我给他换了条硅管,还是没能解决问题,索性采取逆向纠正策略,拿了物体性质检测仪给他扫。人类是碳基生物,机器是硅基生物。很明显检测仪显示的是硅。他拿着我的飞行器捣鼓,死活说自己是人。
“你机器坏了吧~”
“我叫朱戬,晋声从戈,完美幸福的意思。91年生的,我妈可以证明。是个设计师,我老板可以证明。”
“我这最多算是穿越!什么机器人啊。看你也挺有文化的,说话怎么那么没脑子。”
……
我没脑子?我当时就觉得自己的的耳膜快被他吵破了。更气人的是他不知道用什么东西蛊惑了十八,以至于它每次出去采购有机食品,储物筐里都会奇迹般出现一瓶椰汁。我看一眼,它头顶还会显出一行字“别想偷吃,那是朱戬的”,然后看都不看我摇着尾巴就进去了。
我觉得我这个高贵的人类活在了我们家的最底层。
有一天醒来我突然想起查杰的话,遇到赖皮的流氓不能揍,揍了管一时,讲道理管一世。于是我这个几近爆发的火山硬是忍成了富士山,拎起休眠状态的朱戬就往外边跑。
“看见了吗?那个来回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也是机器人。他目前处于工作状态,嘴角上扬15°,遇到驼背老人自动弯腰30°。还有那个半空指挥交通的也是,眼睛用的光速测量仪,嘴巴用的声波传感器,随时控制磁悬浮公交和其他飞行器的班次流量。你看,他在跟我们打招呼……”
我牵着他的手噼里啪啦给他介绍大街上的机器人,以证明这是个机器人和人类和谐相处的社会,让他产生点当机器人的自豪感,最终接受自己是个机器人的事实好好工作。结果他听得津津有味,还问我“那现在咱人类的数量是多少”,气得我立马转身叫了滴滴飞行器回了研究室。
指纹录入,大门打开的那瞬间,我的世界终于安静了。可是还没等我开始享受久违的宁静,通讯录就显示有人报了我的名字去中央区消费!不用说了,肯定是朱戬。
他现在处于脑子短路,系统运行不畅的状态,要是出了问题我得负全责啊!我当场气得衣服都变成了红色。
3
翻了半个中央区找到朱戬时,他在号称百年老字号的淮扬菜店里,面前的紫檀镶大理石桌上满满都是菜。我记得这地方查杰带我来过一次,粗略计算一份红烧狮子头的价格是我小半年的工资。看到其他诸如松鼠鱼的数十种菜色,我觉得我已经成了风化的金字塔。
朱戬看到我很是兴奋地邀我过去坐,我想着反正都要背锅还不如将这些菜一扫而光,也就过去了,谁知屁股还没坐热碰到了查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