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向外边,黯淡又怅然,偷跑进来的月光把他的身影照得格外孤独。
我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他,说:“你别在意,都会过去的,我相信你。”
是的,我相信他,他会有光芒万丈的那一天。
-5-
我始终没有跟父母回去,只是在送他们上车时,父亲别过头不愿看我,而母亲抓着我的手哭了。
她说:“别怪你爸,他为了帮你找工作,一把年纪还要给年轻人当孙子赔笑脸,好不容易成了,你又不回来。”
我看着我爸的背影,鼻子有些发酸。
他不年轻了,头发里藏着许多银丝,可还是那么地固执,向来说一不二。我有时候挺恨他,总爱插手我的人生,可有时候又很爱他,他那么高傲的人,竟然愿意为了我卑躬屈膝。
临开车的最后几分钟,父亲掏出了一个信封,什么也不说直接塞到我手里就走了。
我大概摸了一下,得有几千块。
看着车子越走越远,心顿时疼得不能自己,在车站拿着信封哭得稀里哗啦。
-6-
江宸工作很努力,可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深圳不断上涨的房价。
他的父母都是普通农民,压根帮不上忙,所有的一切,都要依靠他自己的双手甚至是健康去获得。
我26岁生日那天,他回来得很早,特地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当我正吃得津津有味时,他突然说:
“我可能要去新疆三年。”
夹菜的手悬在半空,我死死地盯着他。
“去新疆开拓新市场三年,表现好的话,年薪可以有三十万,再加上原来的积蓄就可以付一套房子的首付了。”
我原本坚定反对的心,在听到三十万那一刻,倏地就软了下来。
江宸似乎看出了我的态度,连忙说:“等我回来,我们就可以结婚,我买得起房子了。”
我不知该是哭还是笑,原来在金钱面前,沉默的不止是真理,还有真爱。
送江宸上火车的那一天,他剪了一个清爽的短发,笑意盈盈。
他说:“你等我回来,我给你一个家。”
我说:“好。”
送他走的时候我破天荒地没有哭,也许是心里的期待远远大于他离开的悲伤。
刚开始的一两个月,他很不习惯那里的生活方式,也不喜欢那各种各样的风俗,加上工作的压力,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我说:“要不你还是回来吧。”
他说:“我还是想买得起房子。”
正当我有些困意迷迷糊糊时,听到他传来一句极小声的话:“如果哪天我先放手了,你要过得幸福。”
我有点犯晕,忍不住电话里痛骂了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