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李母给我下药,你是知道的?你主子也知道?”曾依柔轻抬眼皮,望向当归。
随后指着曾依柔,“你这个毒妇,自己不能生,现在小妾怀了孕,还逼着她打掉,你是存心让我李家绝后啊!”
“现在找来一个女人,让她怀了李志的骨肉,说将孩子放到我名下,以后还会让我将手里的产业全传给李家的子孙,可对?”
当归看着沉思的曾依柔,继续道:“奴婢虽然武功不是很高,但是在李家还是可以保护姑娘的,而且奴婢懂药理,所以主子派奴婢来。”
“你们不要过来。”李志将匕首对准自己的胸膛,“父亲、母亲,是我李家对不住她。今天,我赎罪了。”
“千言万语,都是我的错。成亲时我说过此生只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曾依柔6岁时,就穿男装随其父出门做生意。长大成人后,求嫁之人都是贪其曾家财产,曾父观察后拒之。
晋王妃产子之后,众人又想起了那李志,不是说晋王妃五年未所出才会和离,好事之人打探得知。
“你们这是做什么?”李父闻信赶来看到这一幕,怒喝。
“李志,我不知道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你、让你家全满意,我真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家全来这样算计我。”眼泪一滴滴从她已红的眼睛里滴出。
“艾草,去叫人牙子来。”曾依柔仿若没听到李母之言,冷冷地道。
“父亲,依柔为这个家做了多少事,难道你和母亲都忘了吗?”李志匆忙赶回听到父亲之言,急道。
这才是帝都妇人厌恶与羡慕曾依柔的地方,因谁家不是有妾在旁。
晋王妃办的女子学堂也已在帝都开了3所,得到不少百姓的感恩。毕竟被人休之或和离的妇人,归家也是增添家中的困难,而现在有一技在身,不求她人。
“你在街上卖身葬父,我路过看到买了你。给你父亲安葬,给你一个安身之所,没想到带了一只狼进府。”
“哈哈哈。”曾依柔狂笑出声,怒目看着屋内众人。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艾草看着昏过去的曾依柔,大叫。
“嗯,曾姑娘现在可好?”晋王帅气的脸庞充满了担心。
说罢,李志狠狠将匕首对准自己胸口插下,但不知为什么匕首歪了,只是划破了手臂。
“姑娘,你可曾记得10年前曾救过一个少年?”圆圆的眼睛配着一张圆脸,怎么看怎么讨喜,此时当归眼中充满期待。
晋王15岁就是边关守将,圣上的亲弟弟。在胜了东胡那一战后,班师回朝,圣上与皇太后无数次要给他选妃,而最终不了了知。
当归一把抱起了曾依柔,向外走。而此时众人都围在李志身边,并未有人关心这主仆的去向。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经地义。何况志儿并非爱其颜色,乃是为子嗣香火之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曾氏,我李家并未以无后为名而休你,曾氏你莫在胡闹了。”李父怒瞪着曾依柔,喝道。
“快起来,快起来,你现在有着身孕,怎么能跪在地上,来人哪,扶崔姨娘到西厢房休息。”李母看着跪在地上的崔纤纤着急道。
“太太,崔纤纤卖身契还在我手里,您一口一个小妾,是否太急了些?我并未喝她敬的茶。”
站起身,曾依柔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望向崔纤纤。
而进士李志的求娶,在曾家父母打听李家的人品后,又见李家人口简单,虽说家境贫寒,但李志前途大好,就欣然将女儿下嫁。
“是李志的,当天奴婢知道此事,就将解药放入李志的茶中,虽然李母在房中点了催情香,此解药还有解酒、与解催情香的功效。李志当时不想成此好事,靠他的意力是可以避免的。
但众人却不知,这天,在李府正上演一出纳妾风波。
“帮我谢谢你家主子,和离书能这么快下来,里面定有你主子的功劳。再请你主子帮我一件事,将我买的那五进宅子拆了,建所学堂,我想办所女人学堂,专收留那些被人休弃的妇人,教她们一门技能,让她们能养活自己。”
“王爷,属下趁李府还未往外散布谣言时,已经让人去在茶楼找说书的。将李府给曾姑娘下药避孕、小妾怀孕,李志当着众人自杀却伤及胳膊的事,改成故事说出来。”一黑衣人对着书桌后的晋王道。
“结果,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还给我下了药,让我无法再当一个母亲,无法有自己的孩儿,无法听一声娘亲。”曾依柔心痛得想一把刀在心口搅动。
曾依柔嫁进李家,待公婆如父母,对李志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所遗憾的就是五年来,未生下一男半女。
“阿志,你为我和你父亲想一想啊,李家三代单传,到你这代难道真要毁在这毒妇之手?娘日盼夜盼,为了什么,还不是如了抱个小孙孙?”李母走到李志身前,拍打着他哭道。
李志望向曾依柔,“我知道,你从没想过跟我过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我也未因你不能生养,当你对我的好不存在。我曾说过,宁可一辈子无子无女,也不会对不起你,现也是一样。”
“依柔,现在纤纤有了身孕,你喝了这杯茶,以后孩子生下来抱给你养,你的地位不会变的。”李母一脸的慈爱看着坐在下首的儿媳。
“呃,开始主子不知道,不过姑娘放心,李母下的药被奴婢换了。”咽了一下口水,当归继续道。
曾依柔望向屋中的众人,露出凄惨的笑,手指众人道。
“依柔。”李志双手抓住曾依柔的胳膊,“依柔,莫笑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
“奴婢在李志的茶中下了药,不过是有药可解的。”
“去,活动一下,五日内,把李家的和离书送到曾姑娘手中。”
“后来奴婢将此事回禀给主子,主子说李母既然下药给姑娘,姑娘如有身孕,肯定会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当归看着面无表情的曾依柔,一咬牙说道。
城东,晋王府书房。
“你是他派来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这五年来,没有为李家生下一儿半女,是李家的罪人。而你,相公,当年你坚决未让你表妹进门。我以为你是真心爱我,所以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给你上下打点。为了维护你李家的面子,我不再从商,而是买了百亩良田,与这五进的院子养着你们一家。”
这时李老爷,沉声道:“纳妾文书,早在志儿与崔氏成其好事之后,便在衙门办好。现在你同意,崔氏生下的孩子就放在你的名下,不同意,这个孩子也是我李家长孙。”
当世人眼中有断袖之辟的晋王,迎娶与李志和离的曾依柔时,帝都所有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志儿你不要做傻事。”李父惊呼,李母惊恐地呼众人,夺下李志手中的刀。
曾依柔低头不语,过了好久抬头看向当归,“你告诉我李母给我下药之事,是在李志和崔纤纤成其好事之后?”
“你们真当我曾依柔,柔弱可欺?”
“呵呵,你明知道这件事是你母亲一手操作,还让她去准备避孕的药,相公啊相公,你是在自欺欺人,而是觉得我真的愚不可及?”
曾依柔吃吃笑着。
肌肤如雪的崔纤纤边说边跪在地上,低抬头,目带乞盼与不解望向曾依柔。
“儿媳只是发卖一个下人,怎么不行吗?老太太?”平日称李母为娘亲的曾依柔,改称李母为老太太。
次年,晋王妃产下一对龙凤双胞胎,在满月之时,男婴被封为晋王世子,女婴被封昭和君主,一时晋王妃曾依柔又成为帝都妇人羡慕对象。
当天晚上,一把大火将李府烧个灰尽,未见众人逃出,只有人听说那大火中,有一年青男人大呼,报应啊,报应。
“你们真当我傻?太太有意让她侄女当二房,在我们成亲就给我下了避孕的药。是,我是傻,不然不会一直没有发现,一直当太太当成亲生母亲来供养。”
“无耻,我从没听说过上赶着勾引主子相公,还说是报答主子的。”平日圆润的脸上,带着甜甜笑容的当归怒喝道。
“不,依柔,我不让你走,依柔,我们好好过不好吗?”李志急切说道。
五日后,曾依柔看着手中的和离书,平静地望向当归。“说吧,你的主子是谁,又为何帮我?”
李志猛然抽出一把匕首,欲哭无泪地看向曾依柔。
“你说身正不怕影歪,这是考验你我之情的时候。一辈子无儿无女你也愿意,而现在崔纤纤正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会无儿无女?”
看着李父目中的厌恶,曾依柔笑了,那个平日待自己如同父辈的长者,原来只是忍着没休自己而已。
李志大怒,将小产的崔纤纤打杀,而李母因此一病不起。一年后李父的外室携2儿来李家,要个名份,病弱的李母当场气得吐血而亡。
“相公,这几年夹在我与父母之间,让你为难了,我自请下堂。”曾依柔停住大笑,看着李志轻道,随后望向李父、李母,“李老爷,老太太,多谢你们此时和我翻脸,不然,若等李志高官在身,我恐怕会被你们休弃或一碗药就解决了吧。”
看着双亲,李志微红着双眼,“依柔为何下嫁给儿,是因为看咱们李家人品尚可,人口简单。依柔未嫁入李家时,咱们住的是茅草屋,而现在居住五进院落,锦衣玉食都是依柔所办。”
“属下隔空点了曾姑娘的穴,当归现已将曾姑娘安排在郊外的庄子上。”
“依柔,那次是我喝醉了,我将她当成了你,事后我让母亲给她喝了避孕的药,我不知道为什么还会这样。你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来人,去熬打胎药。”
“李志他们真的是错了,他们以为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会认命?真是可笑,当年有魄力将曾家大半家产捐给朝廷的曾依柔,怎么会这么柔弱可欺?”晋王一脸不屑地说道。
“那崔纤纤腹中的孩子是谁的?”曾依柔抬眸问道。
曾依柔怒目看向李志,双目通红,流出的眼泪似血泪一般。
崔纤纤的声音悦耳动听,声如莺啼,但听在曾依柔的耳里如同笑话。
“是的,主子说姑娘肯定不会认命,让我告知姑娘李家所为,姑娘好有个准备也不会过于悲伤。”
就在众人还在各种八卦中,晋王府传出好消息,晋王妃曾依柔有孕,皇太后与圣上大喜,各种补品、赏赐如流水般进入晋王。
“呵呵,那崔纤纤的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曾依柔望向这个曾经,自己真心相对的男人,只觉可笑。
后流传出,晋王只爱男子不爱红妆,是以26岁的晋王还是单身一人。不知为何会求娶无法生育的曾依柔,难道是为了避免圣上的猜忌?
崔纤纤当年无意中流产,而医治完崔纤纤的大夫看李志面色不对,一诊脉查出,原来是那李志此生都无法得子。
“你想做什么?”李母吃惊地看着平时温和,对自己尊敬倍至的儿媳。
“少奶奶,我替您生孩子,女儿我自己养,儿子放在您名下,我这样就是在报答您啊,少奶奶。”
多年后,白发的晋王妃看着刚逝晋王道:“虽然你这一生未曾对我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一直在做着。而我已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阿晋,我现在就随你去,你在奈何桥上等我一等。”
“催情香和解药会产生新的毒,李志当时如果洁身自好,对其身体并无大碍,现在崔纤纤腹内的孩子,就是李志唯一的孩子了。”
帝都众妇人最厌恶的就是李府大少奶奶曾依柔,最羡慕的也是此女,并非是讨厌她的才情、羡慕她的美貌。
“大奶奶,您和大爷成亲五年来,并未生下一男半女,奴想着无以为报,愿意生个孩儿来报答您,难道是错么。”
“我不是没提醒过你,太太的打算。我说过要送崔纤纤走,或给她找个人家嫁了,你是如何说的?”
连那卖猪肉的存些小钱,都会纳上一妾。而即将进翰林院的李志,并未有纳妾之意。
“大胆,我看谁敢动纤纤。”李母急步走到崔纤纤身前,而此时,崔纤纤站李母身后,明眸中带了几丝得意,看向平日口中的主子。
曾依柔横眉看向李父、李母。
“是的,主子当年想求娶姑娘,可是东胡人来侵,主子被圣上派到边关。当主子知道姑娘下嫁于李家,就让奴婢来保护姑娘。”
商女曾依柔,家中独女,全国都有其父产业,但无儿继承。曾父与曾母一生相依,并未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