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花:赤槿

2019-09-27 20:53:44

古风

帝女花:赤槿

远处的火光染红了整个天空,到处都是慌乱的脚步和宫人的惊叫声:“快跑!三皇子的人已经杀进来了,大家快跑!”

也有不少人趁乱争夺仅存的一些财物:“这支玉钗是我先看到的!给我!”

昭阳殿中,我一袭华丽嫁衣站在窗边,冷眼看着外面发生的这一切。不知道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今日明明是我和江篱的大婚之日,为何他们都说三皇子串通安王逼宫,叛军就藏在安王世子江篱迎亲的队伍中,使得禁卫军防不甚防,如今整座皇宫的人都在四处逃窜。

我不相信江篱会背叛我,更不相信他会造反,父皇是一位贤明的君王,在他的治理下大熙朝一片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而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嫡长女,是中宫皇后唯一的亲女,太子的同母胞妹,娶了我,他就拥有无上的前程。我握紧双拳暗暗告诉自己,不会的,江篱不会这么做的!

“吱呀!”一声,寝殿的门被打开,我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将自己隐藏在书柜后方,转身望向门口,是贴身宫女零榆。

我急忙上前,抓住零榆的手问她:“外面情况如何?父皇母后怎么样了?”

零榆一下子跪下来,摇了摇头说:“公主,御辰殿外皆是安王和三皇子的人,奴婢进不去。”

我面上一片惨然,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身子就要滑下,零榆忙上前扶住:“公主!”

“我要去找父皇还有母后!”说着就向殿外跑去。

零榆忙擦去脸上的泪水,起身紧握住我的双手,塞给我一个包袱,“公主,这是宫女的衣裳,您先换上,奴婢带您去找皇上和娘娘!”

我忙点点头,慌慌忙忙地换好衣服,吩咐零榆带自己过去父皇那边,就见零榆大喝道:“谁?”

一个身影自暗处现身,跪在我面前:“影卫副统领影一见过公主殿下!”

影一,皇家影卫是按能力排名,既然他是影一,那应是随身保护父皇安危的,莫不是父皇……我忙问道:“你为何会在此,父皇怎样了?”

影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双手举起,恭敬地说道:“皇上让奴才将锦盒交给公主殿下,且影卫从此听从公主调遣。”

我愣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不懂父皇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影卫是大熙开国先祖建立的神秘组织,只听命从历代皇帝的命令,保卫大熙帝王的安危。

“陛下说一切皆在锦盒之中,公主看了自会明白!”

接过锦盒打开,最上面是一封信,写着吾儿赤槿亲启。的确是父皇的笔迹,匆匆看完,心底一片震撼,怎么会?

“皇上早知会有今日局面,太孙已由影卫护送出宫,非公主亲自前去不得露面,奴才受皇上嘱托护送公主出宫。陛下还有一句话带给公主,大熙和太孙他就交到您手上了!”

“不!我做不到,我要去见父皇。”

影一拦下我:“公主,玉贵妃一直暗中给陛下下毒,就算今日三皇子不逼宫,陛下的身体也支撑不了多久。”

“我不信,太医时常给父皇请脉,难道就没有发觉吗?”

“太医院院判早已暗中投靠玉贵妃和三皇子,等皇上觉察不适时已经来不及了!”

殿外有人在大喊:“快,这里是长公主的宫殿,捉了她还怕引不出太孙?”

影一催促道:“公主快走,太孙还在宫外等着您!”

我闭上眼,一滴泪悄然滑落。片刻后对影一说道:“本宫的寝殿中应是有出宫的密道吧!”

影一似是没料到我的询问,愣了一下才回道:“是,公主请随我来!”

密道的出口在京城外,回头最后看一眼我生活十六年的皇宫,我一定会回来的!骑上早已备好的良驹,按照父皇的吩咐南下与皇太孙京墨会合。

出京不久便被叛军发现,一路追赶,眼见后方追兵咬得越发紧,我索性拉住缰绳问道:“后面追兵是何人带队?多少人马?“

众人见状也纷纷停下,影一回道:“是安王世子带的人!大约五十几人。”

我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低声说道:“是他!”又问影一:“前方是何处?地势如何?”

“前方皆山林,有处狭口,易守难攻!”

“前方设伏!”我一甩马鞭领头向前奔去。

后方的人显然也知此处地形特殊,并不敢贸贸然前进,而是停在狭口外,对面一人打马上前喊道:“小槿!我知道是你,只要你跟我回去,你仍是我的世子妃!”

果真是江篱!我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个人,是我来世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未婚夫,也是我今日要嫁的夫君。可此刻,他双手沾满了我父母兄长的鲜血来追杀我,“江篱,你借与我成亲杀我亲人,夺我明氏江山,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

“为什么不能?小槿,你不要忘了,我们才是一类人,这个世界本就应该由你我来主宰,至于你口中所谓的父皇母后,不过是一群死了几千年的死人骨头,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江篱不屑地说道。

原来在他心中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不把我父皇母后的性命当回事。“江篱,你可知道,在你最失意最落魄的时候,是谁帮助了你,是我父皇母后还有我的兄长,如果不是他们,仅凭你庶子的身份,安王怎么可能为你请封。在你眼里,他们是死了几千年的人,可是在我心里,他们却是我这世上对我最最好的人,是会在我高兴时陪我笑,我伤心时逗我开心的家人!我绝对不会原谅任何伤害他们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你,也不行!”

江篱嗤笑道:“你们女人还真是感性的生物,一点小恩小惠、些许疼爱就把你感动了?不过也对!你一来到这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皇后所出唯一的嫡女,这大熙朝的长公主,万千宠爱在一身。可我呢!

我不过是个王府庶子,自小不得宠就算了,还被送到皇宫当质子,而我那好父王,拿我给我他嫡出的儿子当挡剑牌,竟还想着将世子之位也给他,休想!我不甘心,这些早就作古的死人骨头凭什么可以随意支配我的人生,凭什么谁都可以来踩我一脚?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不断往上爬,我要站在所有人的头顶,让他们都仰视我。”

“当然,我也有这个本事,先进的知识,过人的管理能力,我堂堂21世纪的高才生注定要在这个世界呼风唤雨,称王称帝!看,你父皇……你口中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父皇不是也败在我手中!

至于你那三皇弟,不过是个废物脓包,真以为自己有帝王运道,也不看看他那怂样。大熙先祖那句帝将不帝我倒是相信,至于机缘,凭他也配?”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几乎不认识的江篱,我父皇将这大熙的江山治理的井井有条,他们仅为一己私欲扰乱国本。如今陈国虎视眈眈,边疆并不太平,如此动摇国本,焉知陈国不会趁机乱我边关,若真如此,又不知要害得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江篱,你步步算计,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争权,你算计利用我时可曾想过我,你对我又可有半点真心?”

“小槿,我们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只要你现在放下武器,将皇上给你的东西交出来,我保证你还是我的世子妃。”

“哈哈……安王世子妃?江篱,你大老远追上来,说到底还是为了父皇留下的玉玺!”我拔出佩剑割下一角外袍,看着他:“江篱,你我虽有婚约,却未曾拜父母天地,今日我明赤槿在此起誓,你我间的婚事就此作罢,日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你只是我的杀父杀母仇人。”

江篱说道:“如今大局已定,若你还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我就不讲情面,只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大熙长公主明赤槿永远都不会后悔!”

江篱厉声吩咐道:“将他们给我拿下!一个都别放过!”

零榆挡在我前面,“保护公主先走!“

“零榆,退下!我会带着你们一起走。”打马向江篱冲过去,江篱手下护卫忙上前,交手不过五招,便被我斩于马下。

江篱睁大眼睛看着她:“你……”

我看着江篱眼中的震惊,江篱啊江篱,不要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众人只知我喜好习武,却不知我的武功不在皇家影卫之下。

三百年多前,大熙开国先祖曾留下预言:帝十二,一轮回,非得机缘,帝将不帝。

而我父皇就是这大熙的第十二位帝王,从皇祖父手中接过帝位以及这代代帝王口传的绝密预言,父皇一直为此忧心,也一直暗中找寻先祖所说的那一丝机缘。

三皇弟出生那晚,国师算出先祖口中的机缘已出现。据说因为三皇弟的降生,使得本已黯淡无光的紫微星重新耀眼起来,前朝后宫皆说三皇弟就是先祖口中的机缘,是要开创大熙新纪元的千古一帝。

彼时,母后诞下的兄长已有八岁,父皇也早已册封他为太子,三皇弟的出生让玉贵妃的野心膨胀,也让母后和太子哥哥的处境变得十分尴尬,前朝不时有大臣提出废太子另立三皇子,以延大熙基业千秋万代,后宫中玉贵妃也不停向父皇吹枕边风。

母后迫于压力拖着产后孱弱之躯带着太子哥哥跪在御书房外,恳请父皇另立三皇子为太子。不想,父皇顶住了各方压力,以皇后及太子无过不得随意废除为由,驳回朝中大臣上书的奏折,坚决不愿另立太子,为表决心下令将为首之人斩首于午门外。

在父皇的雷霆手段下,兄长的太子之位虽保住了,但前有玉贵妃之父玉丞相带着门生对我外祖父的处处压制,后有玉贵妃在后宫之中逐渐得势,母后与兄长愈发如履薄冰,步步小心。

我醒来时刚从母后腹中出来,彼时并不知道江篱已同我一起穿越。从身边人口中知晓自己的处境后,明白只有父皇宠爱才能让我让母后和兄长在宫中好过。

父皇也确实十分喜爱我,不仅将最好的宫殿赏赐给我,还随我的意愿请师父教我武艺,压制住朝臣弹劾我举止不雅的奏折。

自我五岁父皇暗中安排我进皇家影卫,由影卫统领亲自教我武功,父皇似乎也不怕我不能接受这种高强度的训练,我的日常上课虽和其他公主一起,但太傅给太子哥哥讲学时我也在父皇的暗示下时时旁听,父皇会不定期考校我,对我比对兄长还要严格。

也幸亏我是接受过应试教育洗礼的,不然根本无法承受这枯燥繁重的课业。

怀疑江篱的来历是在一个尚好的晴天,大熙历来有各地王爷嫡长子留京的传统。江篱虽是安王庶子,却也是长子,彼时安王又仅得他一子,故在众多留守的世子中,仅他不是嫡子,也并未被请封为世子。

那日下学后,一群皇子王孙兴致所起,提议趁天晴一起放风筝。一声令下,自有宫人找来各式风筝,其中一个格外引起我的注意,我一眼认出那只风筝是哆啦A梦造型。这里有人也来自异世,且还和我同一个地方。

完全没有老乡见老乡的浓情,我只觉得全身发冷,我害怕自己的身份被人知晓,我害怕被人当作妖孽放火烧死,我更害怕因我之故会连累母后和兄长!找了个理由躲回到寝宫,暗中吩咐零榆去打探那个风筝从何处得来。

听到是属于江篱的,我站起来望着她,重复了一遍:“江离?”

零榆奇怪地看着我,重复道:“确实是安王庶长子江篱亲手所作,他说此物叫哆啦A梦,在他家乡似是甚得女子喜爱。”

几番试探确认原来安王庶长子江篱就是和我一起穿过来的未婚夫江离。凭借父皇对我的宠爱,江篱的地位明显提高,父皇还驳了安王请封嫡子为世子的折子。

安王也识趣,知晓我看上了江篱,自然也明白皇上最宠爱的长公主绝不可能下嫁什么都没有的庶子,转身上了请封江篱为世子的奏折,父皇欣然应允。

只是,我没想到安王的野心这么大,而我也高估了来世今生江篱对我的情。在我满怀欣喜等着他娶我做他的新娘时,他却与三皇子联手逼宫,父皇、母后、太子哥哥,一日间我的亲人都倒在他们的剑下。

血,渗透在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皇宫血流成河的一幕幕在我脑中闪过。我能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不停地挥动手中的剑斩杀对方所有人。

一个又一个人倒下,直到江篱怔怔地看着最后一名护卫倒在自己脚下,望着一步步逼近杀红了眼的我,颓废地丢下手中的剑,跪在我面前:“小槿,放了我!求求你,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真的!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放我一条活路吧!小槿。”

我提着剑走到他面前,“放了你?江篱,你现在跟我谈情分,你杀我父母兄长时可有想过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他们可都是我的至亲!”

江篱忙拉住我的衣角,说:“不是的,小槿,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们根本不是你的父母,他们不过是一群死了不知道几千年的死人骨头,搞不好连骨头渣都不知道在哪。

不光他们,除了我们俩,其他人都不过是一堆白骨,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老天安排我们来到这里,不就是要让我们成就一番霸业,称王称帝,享尽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只要我二人同心,到时我做皇上,你就是我的皇后,我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尊贵的人了……呃……”江篱看着插入胸口的剑,手指着我,“你……”

我拔回剑插入鞘中,望着江篱袖中来不及拔出的匕首,轻声说道:“江篱,你回家吧!”回到那个和平和谐的时代,在那里虽也有对权力和欲望的追求,但至少会让你保留最后一丝道德底线。

见到京墨时,他虽身着素服双眼红肿,向我行礼请安的举止礼仪皆是恰到好处。不过十岁稚龄,却比我更接受眼前的一切,皇宫的孩子果然成长的快,更别提是由父皇手把手教出来的。

京墨自出生起,明面上的教养与一般皇孙无异,只有我知道,京墨的老师虽不如三皇子的先生声名显赫,却是实打实书香门第,祖上出过帝师,他本人学识渊博,非一般哗众取宠之人可比。

京墨与我一般,自五岁起便被父皇暗中安排进皇家影卫,由影卫统领亲自教导武功。旁人只知太孙殿下自幼体弱多病,须时时静养,却不知他闭门养病的时日不是在习武就是呆在父皇身边,自八岁起所有奏折皆由他先阅过,言传身教,帝王权术熏陶下的孩子又岂会简单!

“姑姑,皇祖父都与侄儿说了,让我一切听从姑姑安排。”

“父皇将一切都告知你了?”

“是!”

原来父皇从十六年前就已经开始设局,太子哥哥、玉贵妃、三皇子,安王,江篱…...包括我和京墨,所有人都是父皇盘中的棋子,甚至他连自己都下入这盘棋中。

南城将领是父皇的人,影卫提前带信物前去,谢将军暗中派精兵一路相护。

沿途与京墨分析当前局势,以南城为根基,我们必须将整个南方的势力牢牢抓入手中,这样才能与三皇子和安王分庭抗礼。

南方势力主要握在两方手中,谢云浩是父皇的人,而邬家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世世代代扎根在此处,虽无多少兵权却盘根错节,与南方诸多家族关系网复杂,不可小觑。更为棘手的是,邬家家主夫人又与安王妃是表姐妹,有这层关系在,与邬家打交道势必要谨慎行之,免得徒生变故。

我手中有虎符和玉玺,京墨又是父皇亲封的皇太孙,若能将邬家的势力收纳,那就能将整个南方收入囊中,我们便有了与三皇子和安王对立的资本,邬家的站队至关重要。父皇既安排我和京墨来此,不可能没想到邬家与安王的关系。想到这里,唤来影一:“将影卫手中有关邬家的消息呈上来!”

影卫的能力果然不容小觑,看到呈上来的消息才发现原来邬家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邬家家主的现任妻子李氏乃是继娶,当年他二人相识时,邬家主已有娇妻稚子,然还是与现任夫人私定终身。巧合的是他二人定情不久邬家主的原配夫人就不慎染病身亡,一月后续娶如今这位夫人。

我冷笑,染病身亡?平日甚是康健的人突发急病身亡,偏偏还是在丈夫与他人情浓时,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听说现任邬夫人所生之子乃是早产儿?”

影一回答道:“对外是这般说辞,只是根据影卫调查,邬二公子并没有早产子先天不足之相,且当日接生的稳婆也说邬二公子不像是早产儿,只是消息已被邬家瞒下。”

“哦?那邬大公子可知?”

“邬家大公子当年已是晓事的年岁,应是知晓部分,影卫传来的消息,邬大公子一直对其母的死因存有疑惑,暗中遣人搜集证据。”

将手中的卷宗放在桌上,问京墨:“墨儿,你觉得该当如何?”

“墨儿听姑姑安排!”

我摇摇头,“京墨,自你五岁便由父皇亲自教导,你皇祖父对你的期许你应该知道,身为帝王,不会你可以学,可以听取大臣的意见,但你必须知道你才是这大熙之主,所有决定权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明白吗?”

京墨点点头:“墨儿明白!”略思索片刻说道:“影卫手中应当有邬家大公子邬辰砂生母被害的证据,我们将它交给邬大公子,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只要邬家能够掌握在邬大公子手中,就算不能获得邬家的支持,至少他不会投靠安王那边。姑姑,墨儿的处理可妥当?”

“不错!看来父皇的教导你都记在心里。”我赞许道。

“只是,邬大公子知道后真的不会投靠安王?”

“不会,他生母去世后,继母又生下自己的儿子,自是不会过多疼爱他,不仅如此,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够成为邬家下任家主,她还曾在邬辰砂饭菜中下毒,只是被其察觉。毒害家族子嗣本是大罪,邬辰砂手中人证物证俱在,却不曾向族中长辈告发,而是将这些证据暗中藏起来,他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

“姑姑是说他是在找时机将李氏一击毙命!”

“不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不能将李氏一击毙命,等他的将是李氏更疯狂的报复。李氏的娘家虽在京城排不上号,但底蕴到底仍在,靠着姻亲关系在当地也算得上是名门,而邬家连续几辈皆未出显赫人才,是以当初邬家主与李氏的事邬家众人才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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