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这景象感到心惊,身体肌肉渐渐变得僵硬,神经开始紧绷。
“安子你看后面,”我说,“我觉得我太奇怪了。”
怎么会看到那种景象?
安子漫不经心朝后方看了一眼,说:“那是夕阳,林,那是夕阳。”
不,那跟夕阳不一样。
可我没再说话。我宁愿相信那就是夕阳。
彼时,血色的天空开始怒吼,云层翻滚,一滴滴鲜红液体从高处落下,撞击着那片土地。从小江到河坡到旁边的马路,满是触目心惊的鲜红。
我绷紧的神经瞬间轰然坍塌,顶着惊恐的神情哑然地看向安子,“安子,我可能复发了……”
2、
安子神色惶然,快速抱起我往来时方向跑了起来。
“该死的,我就不该扔下你一个人!”
我迷迷糊糊,对外界的感知变得极为奇怪。总觉得安子脸上那道伤疤若有若无,更是觉得他的表情是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安子安子,咱以后不走了成吗?”我问。
安子好不容易才回来,我可不想以后再是孤单一人。
他没说话,可答案已不言而喻。
我闭上双眼,只觉得皮肤被不明液体一滴一滴凌迟,似血肉外翻的生疼。
我睡过去了,醒来时却是在医院。
旁边李叔跟我说,那夜大雨滂沱,而我晕倒在路边,被发现时差点没了呼吸。
我惊讶,脱口而出想要问安子在哪?
想了想,却闭口不言。
莫名的直觉,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安子的存在。
“唉,我说城仔儿啊,你身体不好就不要老到处晃荡了。”李叔开始絮絮叨叨,“我看哪,三街怕是要变天咯!咱小老百姓还是悠着点儿好。”
我闭着眼,沉默不语。
“那大鼻孔被宰了之后,上头就说要彻底清理三街了。城仔儿你是黑户,小心点别被查到了。”
“我叫安城。我不是黑户。”我忽然睁开眼说。
李叔愣住,“啊叔说你黑户不是骂你,黑户是指没有身份证的意思。”许是我此时的眼神过于倔强,李叔说话开始磕磕碰碰,“那啥,当初遇上你时,就说可以替你弄张身份证,你又不愿意……”
是的,是我自己不愿意。
当初的理由是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来到城南三街快五年了,我慢慢地忘记了很多事情,只记得我是安城,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叫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