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医院
在七楼第一百二十三号病房里,住着一位昏迷一个月的病人。这位病人是全医院里最奇怪的病人,让很多医生都摸不着头脑。这位病人是一个月前因为一场非常严重的车祸而送进来的。但是,让众医生跌破眼镜和撕碎医生执照的是,她竟然没有一个伤是因为车祸而发生的。这个病人不是没有伤,而是她的伤离奇的很:右手的严重灼伤,左手被利刀砍伤,还有让医生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内伤。照理来说,病人是被车撞倒右边,右身侧从手、到肺部、到盆骨、到脚的骨头理当撞碎而导致病人当场死亡。这个福大命大的病人不仅一根骨头都没断,而且还活着。
大家都成她为一百二十三号病房奇迹。
此时,病人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本来插着她的很多管道已经被拿掉,唯有左手上的点滴和右手掌的白色绷带。病人的气色已经日日好转,不是车祸所引起的内伤也都好完了。现在就是等着病人自己醒来的一刻。
“陈小姐,你来了。”
在楼层外面,一位年轻的医生对着刚刚来到的陈小姐微笑。
陈与乐也对他微笑,只是微笑有些疲惫,眼睛下面都是深深的黑影子。
“荣医生好。”
“你父亲呢?”荣医生温柔的问。
“他不想来。”陈与乐有些伤感的回答。
自从姐姐出事,爸爸精神大不如前。
两个人有些尴尬的找不着话题。
“我先去看看姐姐。”与善指了指一百二十三号病房。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荣医生已经踏步,陈与乐只好跟着。
夕阳正好照在陈与善的脸,让她的表情很温柔,仿若天使在睡觉。陈与乐看得有些懵了。不知为什么,当她第一眼看见出事后的姐姐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好像这姐姐不是她认识的。陈与乐走到陈与善旁边,摸着她温暖的手,觉得姐姐只是在睡觉。
姐,你快醒吧。爸爸都受不了了。我也不行了。姐姐,你这么孝顺这么爱我们的,怎么舍得让我们一直求你呢?
好像听到陈与乐内心的呼唤,与善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陈与乐完全吓傻了。
“姐姐?”
与善的脸出现了奇怪狰狞的表情。
陈与乐甩头瞪着荣医生。
“荣医生!”她大喊。
荣医生先是怔了一下,然后飞快的检查与善的心跳、血压……
“再喊喊。”荣医生小声的说。
陈与乐急的眼泪都开始流了。
“姐!姐你给我起来!不准再睡了!听到没有!起!来!”
与善的手指又动了一下,眼皮也像蝴蝶的翅膀微微挣扎。
“陈与善!你给我张开眼睛!听到没有!”
与善终于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
进入眼帘的先是一团白光,再眨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间白白的房间。再来是一个很着急的人站在她前面。
漫天?
“姐,你说什么?”陈与乐着急的问。
师父呢?
“来。”荣医生递了一杯水给陈与乐。
陈与乐双手发抖的抓着杯子里的吸管好让与善能喝。与善艰难得吸了几口,发觉嗓子顺畅了很多。
“我在哪里?”与善沙哑的问。
“你在医院。”荣医生先镇定的回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疼痛吗?”
与善挪动了一下手指脚趾,然后双手双脚。
她摇摇头。
“姐!你吓死我们了知道没有!”说着陈与乐放声大哭然后扑上去抱与善。不过,陈与乐很小心。之前全身插着管道的姐姐还历历在目。
与善皱了皱眉眉头。
“你是…… 乐乐?”
陈与乐脸都白了。
“我当然是乐乐!姐,你别吓我。荣医生,我姐怎么了?她失忆了吗?”
荣医生到与善的另一边观察她。
“你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与善努力的想。
红车…… 女人…… 红车…… 婴儿…… 红车……
她摇摇脑袋,觉得她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是被车撞吗?”与善问。
“是的,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今天终于醒来了。”荣医生说。
陈与乐抓着与善的手,泪流满面。“姐……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与善勉强的笑了一笑。“是乐乐呀。听到你叽叽喳喳的我都烦的起来了。”
陈与乐哈哈大笑。“姐!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爸呢?”与善着急的问。
“爸!”陈与乐整个脸好像灯泡一样的发光。“我现在就去接爸!姐!你不可以在睡了!等我!”
说完,就在与善的额头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飞快的跑出去,还大声呼喊抒发自己的兴奋。
与善觉得好幸福。
我回来了。
回来?她去过哪里吗?
等陈老伯到的时候,一堆医生已经对与善做出了很多研究,还问了很多问题。他们都想知道她为什么受的伤那么离奇。不过与善也回答不了他们的质问。
“你好像是有轻微的失忆,不过这是正常的。你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就不会在昏迷了,记忆也会慢慢回来。”荣医生安慰她。
当陈老伯到的时候老泪纵横,一把就抱着宝贝闺女失声痛哭。弄得与善和与乐都哭了。
“爸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与善说。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陈老伯打量着与善,虽然瘦了很多,不过气色回来了,讲话还清清楚楚的没有半点问题。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这么大的车祸不止没死,还没有痴呆没有痛!
“我真的要好好烧香拜祖先拜佛祖了!”陈老伯激动地说。
陈与乐翻白眼,老爸又来了。但是,与善的回答却让她惊讶的掉牙。
“好,爸我跟你一起拜。”
“荣医生,我姐脑子撞傻了是不是?”与乐惊恐的看着荣医生。她姐说要拜祖先拜佛祖?!她这个物理学家讲神佛?!换了魂是不是!搞不好这姐根本不是她姐,而是现代很流行的穿越东东!
“傻瓜,我好好地什么撞傻。你别诅咒我!”陈与善开玩笑。
陈与乐这才放心。这才是她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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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善起来后康复的速度更快了,又跌碎了一群医生的眼镜,只能违背医学知识的说这病人底子好。但是陈与乐就奇怪了。她姐几时身体底子好了?她姐是一等一废寝忘食努力刻苦的学者兼打工族。她再细细观察,发觉姐姐有时候会闭起眼睛一个修养的样子,不爱多说话,喜欢静静的看着她叽叽喳喳的,或者看着老爸不停的拿出什么补品。
陈与乐还是觉得姐姐变了,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变了。
醒来后的大约两个星期,荣医生说与善可以出院了。她已经什么问题都没有了。陈老爸和陈与乐都高兴地欢呼,只有与善若有所思一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第二天,与善问了与乐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乐乐,那个撞我的人,怎么样了。”
陈与乐脸色暗淡下来。“送过来医院后就没了。哦,她当时还怀孕呢!那个孩子还是急救出来的。说是在迟一点孩子也都不保了。”
“那孩子现在怎样了?”与善有点着急的问。
与乐奇怪的看着自家姐姐。
“听说还在医院呢,要等警察追查什么的。”
“追查?还能追查出什么吗?”与善喃喃自语。
“姐,你干嘛这么关心啊?要知道是那个女人特地去撞你的!”与乐赶紧开导开导自家姐姐。
与善摇头。“她也是逼不得已,跟以前的我一样罢了。”
“姐,你说什么呢?”与乐有点着急了。“我越来越听不懂你说的话了。”
“怎么了?”
荣医生慢悠悠的走过来,脸上还挂着属于医生的阳光笑容。他看了看在与善旁边的机器,又看了看医药记录,再检查与善的伤口什么的,最后满意的点头。
“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荣医生说。“你的伤都好了。明天我会把你手上的绷带拆掉,过后你就可以回家啦!”
回家。回家很好呀。只是,与善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怪的落寞感。自从醒过来后,她常常会有这种落寞感。
“医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与善问。
“当然可以。”
“那个撞我的人,她的婴儿,是男还是女啊?”
荣医生明显被她的问题惊讶到。他有些皱着眉头的回答:“男孩。”
“有人来要他吗?”
荣医生摇头。“警方找不到他妈妈的任何亲人。你为什么问起了她?”
应该,与善是最讨厌那个孩子的。毕竟是他的妈妈要害死她。
“我想领养那个孩子。”
“姐!你疯了吗!”与乐大叫。
荣医生这下担心了,提起了作为医生的范,有些严格的说:“你现在还有强大的阴影,甚至你的头部还可能有些我们还不知道的受伤。你现在不能做这么重大的决定。身为主治医生我是不允许的。”
与善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头。不过与乐一看就明白没有人能扭过她姐了。姐姐已经下定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