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图再无鹤归来

2017-10-03 11:4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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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图再无鹤归来》by 大荒邪魅一笑

1.果然是个奇怪的人,她这样想

刚下过雨,街道湿热。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整,楚明筝垂头丧气地拖着自己灰蓝色的行李箱。这是不知第多少次她被房东赶出家门,穷困潦倒得连买一个面包都囊中羞涩。雨再次淅淅沥沥地下起来,她仰头看了一眼,迅速躲到了街边的房檐底下。

西雅图热闹的酒吧街——楚明筝坐在箱子上看透明的玻璃门里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一张东方人的面孔尤其瞩目。是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绸制衬衫和黑西裤,臭着脸将冰块加入RUM然后递给对面的女人后转身就走。她莫名觉得好笑,将自己的半张脸都贴在门上,直到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

该去新房东那里了。

楚明筝叹口气,很不情愿地冒雨走出来。新房东是个怪人,说搬家要在午夜十二点之后,凌晨一点以前,过期不候。路远,她不得不花了四十七分钟从酒吧街走到阴暗的小巷,尽头拐弯便是出租屋。微弱的灯光下,她看到有个高大男人站在那里讲电话,头颅低垂。

“Hello?”她问,有些紧张。雨水从未干的头发上淌下来,掉入眼睛,她感到干涩的痛。男人飞快地看她一眼,挂了电话。

许久的沉默。他撑着黑色的长柄雨伞站在那里,伞面反射出迷人的光泽。楚明筝认得,这是Brigg的定做款,价格是三百磅,这够她花上两个月了。

“楚明筝?”他突然开口问道。

她手忙脚乱地松开行李箱,拧了一把刘海才回答道:“是我是我——你是景鹤至吗?”

“走吧。”

他转身,折起伞钻进阴暗的小屋中,“两个房间,你住次卧,卫生间、浴室和客厅公用。”他突然回头,“有问题吗?”

楚明筝点头如捣蒜,又飞快地摇头,“没问题。”男人臭着脸走回自己的房间,不忘吩咐她一句:“没有门禁,不许带人进来,白天不许吵我,晚安。”

“晚安。”

果然是个奇怪的人。她这样想。

2.没事,我不着急用钱

他回到家的时候身上时常有浓重的酒气,RUM加薄荷,清凉的味道,并不难闻。楚明筝在客厅里呆坐着翻钱包,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三枚五十美分的硬币,而时间已经是第二个月月底,她连第一个月房租都没有付清。她忐忑不安,直到景鹤至推门而入。

“景鹤至——”她忽然站起身,男人皱眉看她。她觉得有些窘迫,“对……对不起,房租我还没有凑够,再有十天好吗?十天以后我就交清这两个月的房租!”但怎么可能呢?楚明筝偷偷叹了口气,做好了被赶出去的准备。

“就为这事?”他在心底偷偷笑了一声,有些感叹她的小题大做,“没事,我不着急用钱。”闻言,她张大嘴,愕然不已。她租了这么多年房子,听了无数的咒骂和嘲讽,还从未碰到过这样善意过头的房东呢。

楚明筝看着那张臭脸,心弦轻微一动。嗓子眼发酸,她用力揉了一下眼睛走回自己的卧室——欠的稿子还没有开始写。她蜷缩在卧室的床上打开电脑,Word的页面不断闪动,千百来个字归零。越是焦躁越是什么都写不出来,她呆愣了半晌,终于决定睡觉。

“你怎么不去死!”

“杀人犯的女儿!”

“穷鬼,穷鬼!交不起房租就滚出去!”

“吃不起饭就去讨饭,去当流浪汉!”

……

光怪陆离的梦境,泼满红色油漆的铁门,旧友房东扭曲的脸和恶毒的咒骂。楚明筝喘着气醒来,胃里火烧火燎地疼。她用力一抹脸,满手的泪水。

此时早已天光大亮,她踩着拖鞋,从客厅酒柜里拿出一瓶白兰地,倒了满满一杯仰头灌下。疼痛没有被缓解,反倒是头晕袭来。她半躺在沙发上看白色的房顶慢慢变成景鹤至的脸。他说:“没事,我不急着用钱。”

真叫人难受。楚明筝捂着眼睛低笑一声,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这个不催房租的男人了——大约在黑暗里但凡看到一束光,都会忍不住想扑上去吧。

3.还是等她出来再表白吧

十天之期还有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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