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骆希。”陆流使劲推开他起身，“从你离开的那天，从这最后一个杯子碎掉的那一刻，我们就什么都没了，过去的骆希死了，陆流也死了。”
“你什么都不懂，你只会走，难过了就离开，开心了就回来，你以为我是什么？！”
已是最后
骆希拉过身旁的行李箱，似疲倦不堪靠在门框，唇角翘起，笑的认真又深情:“我可不舍得，何况你一直在等我回来。”
骆希微微垂眼，继续轻声说:“你明明最怕冷。”像微笑又像叹息。
苦肉计，永远都演的这么顺溜。
顷刻间，鲜血如注。
他点点陆流手上的杯子:“所以你到现在还用我送你的瓷杯，还住在这个破旧的巷子，知道我手里有钥匙也没有换锁。我知道的，你在想我。”
“对不起，对不起！”骆希抱住他，按捺住身下人的挣扎。柔软的黑发带着初雪消融的冷意，磨蹭着陆流的侧脸，像多年前他们曾琐碎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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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眼里，只有他。
陆流轻蔑的眯眼，大拇指轻轻磨蹭掉手上溅出的咖啡渍，修长的手指紧握瓷杯，指节发白，他微哂:“骆希，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我……”
“我回来了，陆流，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走。我会送你很多杯子，和以前一样，摆满一整个客厅。”
骆希拉着行李箱，下了飞机就风尘仆仆奔回熟悉的街道，掏出钥匙没有半分犹豫的打开了那扇微旧的白色洋门。此时天外刚刚下了小雪，抖落上他满身的白。
骆希笑了:“陆流，我回来了，不欢迎我？”
“你懂什么！”陆流大喊，甩开他的手，低下头，以一种近乎屈辱的姿势跪在地面上，双手撑地，眼泪大滴落下，和白地板上浑浊的咖啡混在一块。
“你想我。”骆希打断他的话，神情是强装的轻松，而语气却是笃定。
仿佛被人戳破某些心知肚明的秘密，陆流难堪极了，长腿一跨想关上大门，顺便把这讨厌的人也关在门外。可手中一个不稳，瓷杯滑落。
陆流比一开始更为失态，震惊的瞪大眼，死死盯着地板仿佛要把它看出一个洞来。他忘了什么自尊、傲气，颤抖着蹲下身想捡起那些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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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杯子四分五裂，褐色的咖啡四溅，碎片滚落一地。
他低头像个久经苍老，满心死灰的流浪汉，撑着墙壁往客厅走。片刻身后传来骆希的声音:“还给你，我把它们都还给你，你原谅我，把我的陆流还给我好不好？”
门“吱呀”一声开了，正好望见屋里人手捧瓷杯，疑惑错愕的眼神。南方没有暖气，屋里屋外几乎一样冷，杯里升腾的热流遇到冰冷的空气凝结成白雾，缭绕在陆流清晰的眉眼间。他愣怔的望着，那个男人站在门口，一如往年，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满满的……那啥~
一只手拉住他，“别捡了，会受伤的。”
这声音如一记长钟，悠远澄明。陆流惊醒，双手震惊的发抖，滚烫的咖啡溅落虎口而不自知。即便如此，他的眸子仍是含了最深切的怨念和嘲讽，张口就是他想了无数个夜晚的狠毒话语:“呵，骆希，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陆流回头，骆希跪在地板上，一片片拾起碎片抱在怀里，不管边缘锋利。他的指尖慢慢渗出红色液体，一滴滴，比泪流的还要欢快。
陆流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到喉头发酸，胸腔里巨大的悲鸣和喜悦充斥回响。他听到自己回答:“真是败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