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说,程前和谟大的死是什么意思,谟大,是镇抚司派来监视我的锦衣卫吗?”
“对,刘大人,您原来都知道了。”
“呵呵,锦衣卫是干什么的我能不知道吗,我的脑袋可是在镇抚司挂了账的。”刘季晦自嘲说到。
“大人,他们从你府上离开后的当天便都遇害了。”司徒惊羽,有意压低声音说到。
“他们,什么他们,我只知道有个叫谟大的锦衣卫在监视我,我的侍卫发现了他,但是当晚我便把他放了。如果他死了,想必是有人想栽赃于我。”
“那程前呢,在谟大之前,大人可有发现被人所监视了。”司徒惊羽语速骤然加快。
刘季晦努力皱眉回想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说:“没有,在谟大之前,我刘府一切正常。”
“大人为何如此确信?”
“这要得益于,一直在暗中保护我的江湖义士南宫大侠,他的武功了得,如果有人监视我,我相信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司徒惊羽忍不住回头张望,果真在屏风后边看见一个持剑而立的身影。
“昔有南侠展昭,今有义士南宫,刘大人幸哉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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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刘季晦府,司徒惊羽不敢半刻耽误地赶到了东湖。
其实,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便是樊知兴为何将和程前会面的地点定在东湖客船,因为东湖这个位置离刘府和镇抚司都不便利。
而从刚才和刘季晦的谈话中,司徒惊羽似乎得到了提醒。
程前没有去过刘府,也没有樊知兴根本没有安排程前去监视刘季晦,他在说谎。可是,樊知兴为什么要说谎。
现在可以确认的是,谟大是由东厂所杀。而他被杀的原因根本不是获知了什么秘密,所谓天大的秘密其实是没有秘密。正因为魏忠贤知道他什么也查不出来,所以才痛下杀手,目的就是把水搅浑。只要把水搅浑了,刘季晦就免不了被染上脏水,到时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而程前身上伪造的刀伤其实是樊知兴所为,夜半被刺也是他自导自演的闹剧。因为,既然樊知兴说自己没有受伤,为何掉落的双刀却沾着鲜血,细想着实可笑,难不成刺客自己砍了自己,这步棋樊知兴急于求成,却不料露出了破绽。
当然,樊知兴如果只是在程前尸体上伪造了刀伤,他依旧没有杀人,他所做的目的无非是想嫁祸于东厂魏忠贤,进而保住自己镇抚司指挥使的大权。那程前是被谁杀的呢?樊知兴为何要对自己撒一个密室杀人的谎话?
站在东湖客船之上,感受着深秋寒凉的夜风,司徒惊羽不禁打了个寒颤。此时已过霜降,客船的甲板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司徒惊羽摊开自己的手掌,发现已被冻得发紫。原来是这样,司徒惊羽顿有所悟。看来,程前并不是十一月初九被害的, 而是更早。东湖客船并不是樊知兴会面的地点,而是保存尸体的地点。因为这里天气的因素,会干扰到辨尸时对尸体死亡时间的推断。
那程前是被樊知兴所杀吗?首先可以排除掉的是东厂,因为程前私下里认了魏忠贤为干儿子。
确实,既然樊知兴指导程前是魏忠贤的人,那自然也不会派程前去执行暗查刘季晦的任务。对于这一点,司徒惊羽有点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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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案件只剩下程前这一疑团,而他恰恰又是整个案件的关键所在。
但是,想要深入调查,司徒惊羽无法选择正面与樊知兴较量。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他便是指挥佥事田尔耕。
对于田尔耕这个人,司徒惊羽还是比较熟悉的。他善于谄媚,深得樊知兴欢心,很多事都是他们一同谋划的。但是此人有个缺点,便是善于投机,他的内心从未真正向某一个人效过忠。
从东湖折返回镇抚司,已经是卯时三刻。司徒惊羽去找田尔耕,发现他已经等候自己多时了。
天尔耕沏好了茶,泰然坐着,依然学者樊知兴的模样,在吸食着淡巴枯。
“田大人,知道我要来?”司徒惊羽有些疑惑,他突然发现自己在整个案件中,竟然从未留意过这个人。
“对,我知道你在着手调查程前和谟大一案,有些情况或许我可以告诉你。”
“我想知道,程前是什么时间死的?”
“本月初三。”
“因何而死?”
“向东厂魏忠贤密报镇抚司机要,被樊知兴发现后清理门户。”
“为何要藏于东湖客船?”
“因为程前死前透漏了一个秘密,就是不久魏忠贤将以暗查刘季晦案为开端,肃清刘季晦势力和镇抚司。程前本想拿这条消息换取他的姓名,可是樊知兴还是将他杀了。并且决定将计就计,在合适的机会栽赃东厂。他在计划实行之前,东湖是保存尸体不错的位置。”
“樊知兴怎么杀了他?”
“趁其不备,一击毙命。”
“那你们目的达到了吗?”
“这取决于你下一步该如何走?”
“为什么选我?”
“我曾建议樊大人不要选择你,原因是你太聪明了,不好控制。但是考虑到你曾做过当今皇上的伴读,有些话如果经你告诉皇上会更有分量,最后不得已而为之。”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程前的死罪有应得,依律本应当斩,而东厂势力诛杀良臣,杀我同袍,你将事实报之于皇上,替天行道有何不可?!”田尔耕怒目圆睁,言之凿凿。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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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忠言,还是谎言,司徒惊羽心中自有决断。
田尔耕的话不能全信,至少程前并不是被刀刃所杀,而是被事先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