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花开

2019-01-30 15:39:55

悬疑

她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凌晨三点,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病,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发病了,她忽然明白了家里的狗为什么会突然暴毙,次日醒来为什么浑身脏兮兮的,可是没想到第一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她的女儿,既然在这个世界不能快乐的活着,那还是去另外一个世界吧。

她有种感觉,自己的女儿尸体冰凉地躺在床上,跟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今夜,自己甚至也会沦为他手下的一具尸体。

门一打开,她就张着嘴跌跌撞撞地跑向女儿的房间,撞倒了客厅里的立式台灯,她没顾忌,却被电线缠住了脚跌倒在女儿床边,小腿不知道磕在了哪里被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她急忙直起身子跪在女儿床边,颤抖着嘴唇在床上慌乱地摸索着。

在摸到她弱小的身体后,女人迫不及待地抱住,头紧紧靠着女儿的头,内心的恐惧仍然无法平息,摸着怀中人的手仍旧还在颤抖着。她忽然猛地抬头,瞪大的眼睛里满是错愕,怀里的人身体没有一丝温度,她就像抱着一颗石头。

她一言不发,男人忽然走近扯着她的头发,拖着她走进浴室,强迫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自己照着镜子看看清楚,难那个小区短信里的杀人犯是你吗!怎么?刚刚还举着刀,想要杀了我吗!”

颤抖的手再次伸出,夜静的像是被控制一般,偌大的房间里,没有开着一盏灯,隐隐地好像有个人在寂静中冷漠地观看着这一切一般。女人伸出的手没有探到应有的呼吸,她面色苍白,瞳孔不断放大,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张开的嘴唇一时失声。

原来都是你啊!她嘲笑自己,回想自己杀死的那些人最后的表情,又看着躺在地上还在不断抽搐的男人·,她想到那些曾被自己杀过的鱼,它们在临死前,眼睛都会不安地转动,鱼肚上翻不住地摆动着,这时用锤子猛击鱼脑门,它很快就不扑腾了。

她想起自己手中的凶器插入那些人的肉体,插入插出,喷涌激出的鲜血射向自己的脸,血糊住了自己的视线。她透过血看着那些苟延残喘的半死尸体,神情冷漠。

客厅里忽然传来缓慢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走的镇静自若。即使是这么轻的脚步声,还是传到了她耳朵里,她缓缓爬下床尽力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引起来人的注意。

倏地,她想起平常夜里不断哭闹的女儿今夜格外安静,恐惧在她心里不断放大,她慌张地想要打开洗手间的门,手在黑暗中忙乱地摸索着开门的把手。

一阵剧烈的风吹过,又卷起那些残缺的叶子,接着吹开了一户未关紧的窗子,连带着那些掉落的叶子一并吹进那户人家。窗帘被吹起,摇动着诡异的线条。

突如其来扑面的寒意惊醒了床上的人,女人不满地拉开被子走下床,费尽地抓住不停摆动的窗帘,风还在不断地刮,窗外的寒意让她手臂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关好窗户后就立马钻进被窝。睡下的时候,手机屏幕闪烁了亮光,她并没在意继续睡去,沉重的呼吸声很快响起。

刚刚一直没有开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都是干涸的血液,手上也沾满了血,浓浓的血干在她手上,厚厚的一层。她有些不可置信,这些血是什么时候?难道刚才醒来时脸上的粘稠感不是眼泪而是血吗?

她想起那些恐惧地看着自己的人,他们周身都是鲜血,眼神里都是震惊,可能是不敢相信这样的厄运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吧,但是事出必有因啊,换做清醒的她又哪来的胆对抗这些整日变着法整自己的人。

短信里的杀人犯是她,杀掉自己亲生女儿的也是她!

男人一脸难以置信,捂着腹部倒在地上,刀子还插在他的肚子上,她插得很深,因为用尽了恨意。鲜血正不断突突沿着刀子往外冒,他的身体也随之抽搐着。

“你这个女人又想干什么?活腻了吗?”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愤怒的声音,原来不是凶手啊,是那个常年家暴她的法律意义上的丈夫,不过,他和凶手没什么两样了。家暴自己就算了,他偶尔甚至还会打骂女儿,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她居然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女儿的内裤,他简直禽兽不如!

她慢慢地匍匐到厨房的刀具处,正欲伸手,身体就被一双脚实实地踩住,对方冲她腹部猛踹一脚,她闷哼一声。不带迟疑,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对方又迅速向她挥起一拳,她被打得身体倒向橱柜一侧,却恰好将她拍向刀具旁,她迅速抓起旁边的尖刀举手向对方挥去。

她缓缓拿起地上的碎片,沿着自己肋骨的空隙一个一个深深地插入,每一份痛楚都让她更有快感,她又将最后一个碎片慢慢插入脖颈,一下又一下越来越深,她倒在一片沾满鲜血的镜子中,看着自己的血和那个男人的血流在了一起,她依旧觉得很恶心。

女人所在楼就在短信中提到的这些楼里,她心里一阵痉挛,后背发毛,刚才没觉得黑暗的环境下有什么,现在她却感觉眼前无尽的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似的,她有些后悔没有开灯。

镜子的碎片中映出他扭曲的脸,他能感受到身体里的温热正一点点涌出,死亡正在逼近,他的瞳孔不断睁大,几乎要把整个眼球突出眼眶,愤怒又恐惧。

她笑出了声,在他一脸不可置信中挥起了手中的刀子,但刀尖还未落下,她就被抓住了手腕,随即被用力地朝墙上砸去,手臂传来的痛楚让她不得不松开了刀子,一巴掌又重重落在她脸上,他咒骂一句:“臭婊子!”又忍不住往她腹部踹了几脚。

她痛得扭曲着身体跪在地上,视线飘忽之际,瞥见地上被自己掉落的尖刀,她猛地捡起,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和毕生勇气,朝他腹部刺去。

她笑,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她怎么会如此狠心?虎毒不食子,看来她比老虎还要毒,她怎么可以?怎么能够?想到这里,她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一张可怖的脸上眼泪滚滚地流下,连带着那些干涸在皮肤上的血液一起往下流。她张大嘴哭,仿佛整个世界都塌陷了。

意识涣散之际,她透过其中一个碎片的反射看到墙上的钟,仍旧指向凌晨三点。

男人已经从房间里出去了,她从床底下轻轻地滑出来,极力控制自己不颤抖,再慢慢地挪动脚步走向厨房。男人脚步微顿,女人迅速蹲下身,将身体藏在沙发后面。男人感觉到异象,手不自觉地握紧,脚步等待起来,嘴角也带着轻蔑的笑。

一股尿意袭来,她抓起手机,昏昏沉沉地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她熟门熟路地在黑暗中走到卫生间,也懒得开灯,坐在马桶上之后,便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凌晨三点,原来刚才屏幕亮起是因为有短信进来,一条来自小区的紧急通知,她原以为可能是停电停水什么的,仔细一看她不禁一身冷汗。

有什么画面正不断充斥着她的大脑,她看着手中的鲜血,痛苦地捂住头部想要阻止脑海中不断闪现的画面,她不安地大叫着,刺激、愤怒、怨恨、恐惧正一步步充斥着她的内心,她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心口,但这并不能让她好受一些。

夏夜深处,月光将斑驳的树影打在苍白又破了些皮的墙上。像是感觉到什么异动,鸟倏地飞起,惊起原先驻足的树枝一阵晃动,落下几片残缺的叶子。

短信中提到在几个连在一起的楼中,有闯入者从昨天下午七点开始虐杀楼中的住户,到目前已致三人死亡,相关原因不明,警方已经介入,但还未搜捕到施害者,请各位住户注意安全。

男人的呼吸已经停止了,身体中流出的鲜血聚成了一条小溪流向她脚下,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上的镜子碎片中扭曲的世界里,倒映着她无助的面庞。或许你根本不该醒来,不该发现这一切。

脚步声渐渐逼近,她全身颤抖着滚进床底下,心跳得越来越快,从床底下的视线中出现一个男人双脚,试探的脚步在房间里不安的走动着,似乎是在搜寻什么目标。

“杀了他吧,都是他害的你女儿也死了,你甘心吗?被他这样一直虐待着!”在她低头看着镜子上不断滴下的血珠时,这个声音一直在她脑海里响起。

晚上好不容易应酬完回来,不想吵醒房里的孩子和女人,省的惹没来由的麻烦,男人索性不开灯,尽量轻轻地在客厅里走动。感觉到身后有人,他还以为家里进贼了,没想到一把灯打开,那个臭婆娘居然举着刀朝向自己。

但不久,她因脸上的凉意再次醒来,一摸有粘稠的触感,怎么?难道刚才做梦哭了吗?女人心想。

灯忽然被打开,她举着刀的手停在半空,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被对方一脚踢中下腹,剧烈的疼痛一时让她缓不过劲来。

女人能感觉到男人的手伸向床上的女儿,她一阵心悸,原本恐惧和难过的内心此刻又充满了愤怒,这个男人就是杀人凶手啊,她怎么能就这样躲在这里苟活呢?

她紧皱着眉头,看着她一脸不知所然,他不禁怒火中烧,又伸手抓起她的头发向面前的镜子砸去。“砰”的一声,镜子碎了一地,有碎片还挂在她头发上,鲜血顺着她的脸滑落在掉下的镜子碎片上。

画面闪过,一切都是她做的。她想骗自己是梦,但她很清楚,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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