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间变了脸色，“此话当真？”
“英贵妃亲口所言。若所言属实，皇上还是对我们有所顾虑。”
玉梨还是跟在我的身边，兴许是瞧出来了我有事不再用她，更加沉默寡言。
李庭间婚期将至，我们做事越发小心翼翼。
皇后娘娘的皇儿还未当上太子，对我还算推心置腹。
她向我道，“菡妹妹，皇上薄情，你应当知晓的。”
“你可知，本宫属意你的兄长？”我早料到李庭间与皇后娘娘的关系不一般，可我从不愿去想。
幸好，幸好她以为我是李庭间嫡亲的妹妹。
“皇上迟迟不立我皇儿当太子，莫不是想百年之后传给他人？你说，本宫若是称皇可好？”
我后背冷汗涔涔，竟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离经叛道，她要称皇？？？
皇后娘娘见我不语，“我们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菡妹妹。你向来聪慧，将我的话带给你兄长，好好劝劝他。”
7
元真十二年，六月初八。
李庭间与林大人的嫡女林温成亲。
思忖再三，我还是决定去瞧瞧，瞧瞧未来站在李庭间身旁的那位女子。
我身穿华服，头戴珠花，艳丽得要与那新娘子一较高下。
可我还是输了，她穿着我从未穿过凤冠霞帔。
林温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就连嘴角的笑都温柔极了。她起身朝着我盈盈一拜，“见过菡美人”。我还未免礼，李庭间就将她扶起。
真真是一对璧人。
我道，“姐姐无须多礼，姐姐是个有福气的。”林温脸上染了些许红晕，“是沾了菡美人的福气！”
我送给她一对白玉赤金石榴镯子，“姐姐早日产下麟儿，李府才能热闹起来。”
我想对李庭间好一些，对他身边之人好一些，如果他能记下我这点无足轻重的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着他们在我眼前，我好像有些恍惚，仿佛站在李庭间身旁的那个人，是我。
我还未回过神来，李庭间拉着我出了喜房，“皇后娘娘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瞧着他，“皇后娘娘说，皇上迟迟不将太子之位传给她的皇儿。”
他捏着拳头，眼里夹着愤怒，“皇后娘娘这棋下得真是好！”
我错过了什么？李庭间比我多知晓些什么？
“英贵妃？？？”英贵妃那淡如水的神色，又进入我的脑海。
“对，英贵妃是皇后娘娘逼死的。”李庭间极具隐忍的语气，“若是我们这次不助她，这英贵妃的死，就要算在我们头上。”
算计了这么些时日，最后竟被皇后娘娘反将一军！
我们下一步又该如何走？
不过须臾，李庭间舒展了眉头，带着笑意，“今后，皇后娘娘想要如何，我们听从于她便是。这是我们报仇的好机会！”
我们？李庭间到底同皇上有何仇恨。
“兄长？”我不解。
他只说了四个字：将计就计。
8
我从李府回宫后，玉梨主动说有要事禀报。
她朝我行大礼，匍匐在地，“奴婢是皇上的人，主子应该知晓了。”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灵素为我捧来上好的东白茶，玉梨直起腰看她一眼，“还请灵素姐姐帮忙去门外把把风。”
我不明白玉梨的用意，灵素亦是。
“无妨，你去，我听听她要说些什么。”灵素点头，示意我小心。
后来我听见了我这一生都忘不了的事情。
“奴婢祖母，是前朝皇后身旁的大宫女。”我震惊之余，她继续道，“我爹爹说，祖母将太子妃与腹中孩儿护送出了宫。”
“祖母让爹爹隐姓埋名，今后再好好打算，然后便一直跟随在太子妃身边。太子妃腹中孩儿小臂有颗红痣，太子妃为他取名为......”
她的语调平静，而我心中却翻起惊涛巨浪。前朝，已经亡了多年。
“取名为什么？”
玉梨站起身，看着我的眼睛，“太子妃为他取名为李庭间。”
手里的东白茶怦然落地，灵素将门打开，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碎片，“主子何事？”
我压住心中震动，“无事，你先出去守着。”
玉梨继续道，“太子妃走得早，留下祖母照料皇孙，虽说奴婢不知主子是哪里来的小妹，不过，奴婢知晓，您与皇孙是一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