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一向出尘孤傲的白子画上仙竟然会心甘情愿的洗手做羹汤。”
花千骨关心的问。昨日看起来，无垢上仙对云牙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亲厚。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如此凉薄，那云牙岂不是又要伤一次心？
“嗯，我要回去。我喜欢城主。我以前一直觉得，如果城主不喜欢我，我就不应该呆在他身边。但是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我才明白，只要能呆在城主身边，我就是最幸福的。只要他还肯要我，就算让我为奴为俾，或者永远做一只小兔子，我都心甘情愿。因为如果没了城主，云牙也就不再是云牙了。”
“什么事啊？”
原来，师父说要去弄些吃的给她，原来竟是做了这个。
“桃花羹？”
白子画难得一脸温和的对她说道。
“是，上仙。云牙记得了。”
花千骨手里的勺子滑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她的心，也因为云牙的话，而掀起了波澜。
提到媚儿，云牙又忍不住落泪。
“云牙，你要不要尝尝？”
“子画，你确实变了。”
还记得在七杀殿，师父第一次做给她，并且温柔的一口一口喂她吃。那一日师父的眼神里充满了疼惜和宠爱，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可惜这份难得的美好，后来却被自己给毁了。
“紫薰若是回来，仍旧对你执迷，你可愿为她补偿些什么？毕竟她最后也是为你而死。”
“子画，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白子画回过头，看到无垢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不知是调侃还是挖苦。
“既如此，你又为何非要将她困于莲城？何不给她自由？”
“云牙，你要跟无垢上仙回莲城吗？”
“自然是你那徒儿，你们之间到底想要如何？”
无垢无奈的摇摇头。
“我没有怪她呀，媚儿她也很可怜。我知道失去朋友让你很难过，但是媚儿她一定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不希望你为她伤心。”
“子画，你可知檀梵和紫薰下落？”
“走吧，子画。”
“我已经没事了。千骨姑娘，还好你没有受伤，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上仙和城主交代了呢。千骨，我替媚儿跟你道歉，她……”
云牙急忙摆手，这可是上仙的心意，她怎么能有资格享用？
“子画，许久未见，陪我下盘棋吧。”
“那如果她当真要你娶她为妻，你又当如何？”
无垢闻言先是一愣，接着释怀一笑。他以前做梦也不相信，这些话会出自白子画之口。罢了，他既如此洒脱，自己又何必多事呢？
花千骨端起碗，将桃花羹放在口中，任由那甜甜的味道一点点在嘴里蔓延，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我也不知。如今我们之间如何，在她，不在我。”
云牙知道，在花千骨眼里，城主对自己并不好。她其实也一直都搞不懂他。在莲城，他对自己纵容之极，任何规矩她都不必守，也绝不容任何人对她有一丝不敬。可是面对她时，他却总是一脸冰冷甚至嫌恶。她实在不明白他究竟是喜欢自己还是讨厌自己。所以她之前才一直想逃。不过她现在想明白了。
我打算过些时日再回长留一趟，借助水镜的力量再好好找找。”
“我想紫薰已经放下了，若她愿意，檀梵才是她最好的归宿。我确实是对她心怀愧疚，也想为她做点什么。但有些东西，我永远也给不了她。”
花千骨嗯了一声，并未多让，她私心的想独占师父的味道。
“子画，若有一日，花千骨执意离开，你可愿给她自由？”
云牙开心的笑着点头，走过去接过白子画手里的桃花羹。
“我求之不得。”
“不用了，我不饿。”
花千骨听到敲门声，站起身将房门打开，将云牙迎了进来。
“千骨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啊？没……没什么啊。”
花千骨也语带哽咽，想起失去糖宝时自己的哀痛欲绝。她替云牙擦掉眼泪，轻声安慰。
睡醒之后她就一直想去看云牙，可是师父说无垢上仙一直守在那里，她也觉得不太方便。说实话，她还是挺怕无垢上仙的，他跟师父的冷不同，师父是外冷内热，而他，却是自里到外，让人感觉透着寒意。
“子画，我跟你不同。我无法抛下莲城，隐居避世。对云牙，我现在确实是进退不得。没想到，她轮回竟投胎为妖，她这身份，如何能当得起我无垢宫的女主人？”
“不知。见到东华后，我曾试图探寻过，可以感知到他们已经复生，却不知为何，六界之中都遍寻不到踪迹。
“云牙见过上仙，见过城主。”
云牙跑过来跪在面前行礼。
白子画眼神一暗，想到小骨和东方域卿的婚约，手臂上的伤随着心酸，隐隐作痛。
无垢皱了皱眉，收起了笑容。
“无垢，如今我已不在乎这些了。若当真不容于世，我自会带小骨离开，天大地大，总有容身之处。”
“好吧，无垢，若有需要我帮忙之处，我必当尽力。”
“起来吧，云牙姑娘不必多礼。”
“有劳你了，让她一定要趁热喝，凉了对胃不好。”
“子画，我本不想再管你的事。但你我毕竟是千年情义，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白子画名声扫地，声誉尽毁。子画，师徒□□，此等丑闻，你长留上仙今后还如何在六界立足？”
“你这师父当的也真是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桃花羹，轻轻一笑，并未接话。
“你将那碗汤羹送去给花千骨，顺便告诉她，我要借她师父一会儿。”
白子画无奈的摇摇头，将碗小心的递给云牙，并细心嘱托。
无垢何尝不知云牙心中所想，但他却无法如她所愿，起码目前不能。
“千骨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云牙依言起身，低着头站在一旁，却偷偷抬眼看着无垢。
白子画轻叹了一口气，自嘲的一笑。
“无垢，你呢？还是不能接受云牙吗？”
云牙讶异看了一眼白子画，心里羡慕不已。如果城主对她也能如此，那该有多好！
“我不会再让云牙离我而去，因为在莲城，我必会竭尽全力护她周全。若是她自己争气，有仙缘能修成散仙，或许到那时，我们两人才能有个结果。”
“嗯，谢谢你，千骨。对了，这是上仙要我给你的，他说让你趁热喝，凉了对胃不好。”
袅袅轻烟萦绕房中，两位仙人各执一子，看似对弈，却各怀心事。
白子画目光落在他身后跑过来的云牙身上。
“云牙，你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