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十八分准时出发——谐音“就要发”,图吉利,知道吧?
礼花至少得准备四个,出发前放俩,到酒店后放俩……另外伴郎伴娘注意别挡住镜头啊,你们的角色就是保镖加保姆,像拎个包接个电话什么的。伴娘可得把好门儿啊,到时候可就看你的了!不过也别闹腾太长时间,控制在半个小时之内吧。像什么唱歌、跳舞、念诗了这些节目,李纲你先回家练练。
“好的,记住了……啊?光敲门就敲半个小时?”李纲从奋笔疾书中抬起头来,有点恐慌地问正在像导演说戏一样侃侃而谈的司仪。
这种无知加憨态无疑正中准新郎官儿的角色特征,一言既出,立即引来哥们们的哄堂大笑。
我也嘿嘿附和着笑了两声,笑完更觉奇傻无比。天哪,这还是“预演”啊,到“正式演出”那天,脸还不笑僵了?
再过两天,我就要披上嫁衣,成为李纲的新娘了,为这段“爱情长跑”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但是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好像总也进入不了角色。
“不过回想一下,恋爱的感觉还是蛮好的。”丽丽在说到“恋爱”这个字眼儿时,心底里的快乐和甜蜜还是有的。
1
李纲是我的小学同学,住在我家楼下。小时候他又瘦又小的,老是坐在第一排,流着脏鼻涕,他功课极差,屡次在偷玩弹弓时被老师发现,每每这时,他就蔫头耷脑的一副可怜相。
后来,我们走了不同的路,他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后来复习了一年,上了当地一所中专,我则高中、大学地一路走过来。这期间,他家搬到别的地方去了。渐渐地,对他的印象也越来越淡。
大学每次回家,常听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叨叨说,小梅结婚了,找了个当兵的;强子他妈上个月去世了,乳腺癌晚期,才40多岁,可惜了;那个黄毛你还记得吗?就你们班那个挺厉害的黄毛丫头,啧啧,名声不好啊,和他们厂的车间主任勾搭上了……听完之后,我总是感慨:怎么像演电影似的?每回来一趟就换一出戏。
大三那年寒假在家,我一边擀着饺子皮一边又和我妈唠上了。
我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哎,忘了跟你说了,李纲前两天给你打电话来着,说你们小学同学聚会什么的……”
我愣了一下,说:“哪个李纲?”“嗨,哪个李纲?还有几个李纲!你那会儿老叫人家‘长尾巴’的那个呗!”噢!原来是他呀!我哑然失笑,昔日那个脏兮兮的小男生慢慢地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
2
正月初五,我正百无聊赖地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就听门铃响了,以为是老爸回来了,嘴里应着“来了”,眼睛不离电视,磨蹭着过去开了门。就听有人叫我:“丽丽!”回头一看,一个小伙子正冲我乐呢。
“你是……”我有点疑惑。
“李纲啊!”他挤挤眼儿,做了个拉弹弓的姿势。
啊?我一时难以把面前这个帅小伙和那个常年挂着黄浓鼻涕的“钢子”联系起来。
“不记得我了?大学生!”他一脸坏笑中带着些许揶揄。
那天我穿得特别狼狈,又没料到初五会突然有人造访,衣服搭配得一塌糊涂——黄色的内衣,红色的毛裤。毛裤还是我妈给我织的,线不够了,又接了点紫的。
可想而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后来我问他当时对我是什么感觉,他乐不可支地说,傻妞一个!
他是来通知我聚会的相关事宜。从那次聚会之后,我们的联系就多起来。放假回家,他总是“顺便来问候一下老同学”,后来还经常去学校找我,说是“出差路过,来感受一下大学生活”。
后来,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的“顺便问候”,偶尔周末不见他来找我,竟然有点失落。那时,我总是坐在窗户下,一边看书一边心不在焉地往外张望,同时竖起耳朵洞察秋毫,希望他突然出现在宿舍楼下,仰起脖子大声喊:“206,丽丽!”
3
跟李纲恋爱后,我最大的变化就是越来越胖了。原来我就“根底扎实”,李纲又爱带着我四处搜罗小吃,有了这额外的滋养,我很快就愈加“肥沃”起来了。与此同时,这份感情也青葱一片,到了收获的季节。
我们交往了这么多年,一直很顺利。可有时让我觉得不太舒服,主要是因为他妈妈。
话说起来倒也没什么大的冲突,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就是这些琐事,快让我烦死了!比如说去他家,心细地我经常会带些水果补品之类的。
可他妈不领情不说,还会鸡蛋里挑骨头,话很难听,比如:“咦!这苹果怎么这么小呢,是赶收摊的时候买的吧?”“看看生产日期,都快过期了!”“包装怪花哨的,里头没啥实在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