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花点了点头。宁采臣用手抚摸了一下，感到了印记，就立刻收回。
“我是吗？”周小花整理好了衣服，怀着期待问道。
可是，宁采臣已经不见了。
院子里，宁采臣在水井边发呆。过了一会，周小花的脸也出现在井水里。她靠着宁采臣坐了。
“你在担心什么？”
宁采臣眼睛凝望着周小花，说，“我担心给不了她好的生活。我是一个穷书生，在这个世界，不知道该怎样赚钱养活她。”
周小花眼睛回望，说：“也许，她需要一个爱她的人，这个人爱了她三百年，所以，她不在乎生活不好。”
“会吗？以前我可以考取功名，或者当个账房，可这个世界，我的东西都用不上。”宁采臣说。
“你还会直播呀。”
“要不是为了找她，我不会直播。”宁采臣笑了笑，“噢，我倒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那，采臣，我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聂小倩？”
“你是她，”宁采臣回想起三百年的那个聂小倩，想起了两个人共度时光，“你也不是她。”
周小花沉默了许久，说：“你爱的是脑海里的那个她，对吗？”宁采臣没有回头，而是低下了头。周小花便起了身，假装拍着裤子上的尘土，“我要走了。你不挽留我吗？”
宁采臣抱着头说，“我不知道。”
“那好吧，宁采臣，谢谢你的画。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小倩。”周小花走出了院里。
在门口她故意耽搁了一会儿。可惜，宁采臣没有露面，她摸了一下小腹的印记，哈哈大笑，“原来，我才是那个笨蛋。”
她含着眼泪走了。
8
周小花离开半个月后，燕赤霞回来了。他满脸疲惫，说老子真被坑惨了，说好公干一天，结果加了半个月班。
宁采臣木然以对。他告诉燕赤霞，有个叫周小花的姑娘来过，而且身上印记，跟小倩一样。燕赤霞差一点拔剑，“你个蠢货！活该你找不到聂小倩。”
“不，你听我说，她不是小倩！”宁采臣说，“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那就不是聂小倩。对吧！”
“对什么对？反正我听不懂你的歪理。”燕赤霞收起了剑，“不过，想找回记忆也不难。我或许能帮你。”宁采臣知道有一种法术叫醍醐灌顶，非常耗费法力。恐怕会影响燕赤霞的数百年修行。
他犹豫了，“可是，我不想误你修行……”燕赤霞打断说，“采臣，修行没了可以再去修，聂小倩可只有一个。”
宁采臣听了，便整理了衣冠，向燕赤霞行了三拜九叩大礼。
……
周小花回到了北京，被张娜狠狠地嘲笑了一通。之后，周小花躲在房间里哭了好久，再次出现时，说准备去医院做个手术，把那个小花印记去掉。
张娜说，“宁采臣其实很爱你，所以，你不要做傻事。”
“因为我和他一样，都很穷吗？”周小花自嘲着说。
“不，小花，我以前那么说你，是想逼你去找宁采臣”张娜吸了一口气，“还有，小花，你的照片是我发的，对不起。”
“没事，反正都过去了。我还有个会议PPT要做”， 周小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找个理由离开了。
……
半个月后，宁采臣和燕赤霞来到了北京，根据周小花的电话号码，查到了她的工作地址。
此刻，他们就站在写字楼下。宁采臣换上了西装领带，燕赤霞把匣子放进了拉杆箱，自己穿了一身宽松的黑缎子练功服。
“赤霞兄，我想过了，不用醍醐灌顶了。没有痛苦的记忆，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她不是真正的聂小倩。”燕赤霞提醒道。“我不能白受你的大礼。”
“这些都不重要，她将是一个快乐的小倩。”宁采臣看了看手里的一捧鲜花，“我要爱现在的她，而不是脑海里的那个人，对吗？”
“她不是聂小倩。”燕赤霞咕哝道，“好吧，我不管了。跟你在一起呆了三百年，我也烦了。就此别过吧。”
宁采臣脸上露出焦急。“别走，我宁可不要去找周小花。”
“好吧，我回头再来找你。喏，她来了，你快去，浪费你的时间去吧。老子先走了。”说完，燕赤霞转身就走，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微信联系。”
周小花穿着一身职业裙装，走在路上。最近，她过得非常不好。脑子里总浮现着那个穿着儒生服的宁采臣。他留在小腹的触感，似乎还在。周小花叹了口气，甩了甩头，想把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丢掉。
结果，她看见一个人向她走来。
那个人长得像宁采臣，衣服却不像。那人一脸郑重而来，手里捧着鲜花，拦住了她的去路。
“周小花，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不是聂小倩。”
“我知道，我爱你。周小花。”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宁采臣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周小花抱住了他，在耳边说，“笨蛋，把刚才的话，大声说一遍。”
“我爱你…...”
“你爱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