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太宰治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世界。
他说。
“今天是九号呀。”我清楚太宰听不到我的声音，所以弯弯眼睛笑着说道，语气里充满雀跃。
好像在回应我的话。
“好久不见，森叔叔。”
沙沙的写字声填满空寂，我靠在椅背上看太宰的侧脸，黑眼圈重到让人心疼，成为首领之后他根本没好好睡过觉吧。
太宰站起身来，恰好走到我身边一起注视落地窗外的风景，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是我最后的私心。
我对于感情这类东西早已看淡，却还是会为两人之间仅有的这一点若有若无的联系而开心上好久，就像太宰当初在我生日时送给我的礼物带来的快乐一样，微小却足以填满我的心。
我感到疲倦，闭上了眼，梦里全是十二岁前的场面，再次醒来已是下午，我看到太宰穿上外套，向门口走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
之后去看看他好了。
什么啊......根本没有发现我。
如果那个人是织田作叔叔，确实是值得的。换我也是如此。
我惊讶地看着他，结果他只是看了一眼桌角摆着的日历而已，松了口气之余尽是失落。
他在纸上又写下一个“玖”字，然后头疼般揉了揉眉间，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写这个字。
衣角擦过我的指尖，我看着他越走越远，毅然选择了与他相反的、通往一楼、去往孤儿院的方向。
凌晨三点四十九分，房间里充斥着凄凄冷冷的空气，我坐在地板上，透过那一层玻璃俯瞰横滨的夜景，等待黎明的到来。
我将罐装咖啡丢进随身空间，轻快地走到他身后俯下身来看那些我也难看懂的一张张纸，却发现他根本没在工作，而是随意又认真地写着什么。
他由着我停下脚步，鸢色的双眸里满含温柔与笑意，只是那样注视着我，我仿佛被什么堵住喉咙，说不出话。
世界线变动，太宰不应该会有关于我的记忆。
太宰的笔一顿，轻轻开口：
“快结束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我听到太宰说。
“啊，是九号呢。”
老实说，我很少见到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太宰平时给我的感觉虽然不太妙，却将他所有的快乐与阳光都分享给我，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的面前，连同过去，连同伤疤。
拉住了。
我依旧看不透他。
与其阻止太宰，倒不如尊重他的选择。
只是有点孤独而已。
我不能、也不想看到那个场面。
天边泛起鱼肚白，映亮横滨的海，我眯眼看着墙上挂着的名画，和小时候摆着的不太一样。
也对，那时候的首领是森叔叔啊。
我感到迷茫。
灵体化的我并没有干涉这个世界的权力，只是待在首领室里晃悠，看着太宰从容不迫地面对几乎跟山一样高的几摞文件，我突然轻轻笑起来。
是他辛苦了还是我辛苦了？
如果有这么一个亲人是好还是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