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腆着肚子向风水师走来,一身的土豪像,身后还跟着一个瘦高个。
“是牛大力吗?”
“是是是,大师,是我!”
同时进入风水师耳朵的还有另一个人的窃笑声。
牛大力给瘦高个使了个眼色,让他别笑。
瘦高个偷偷问道:“姐夫,这瞎子是您亲戚?不知道你现在是我们马家人了吗?”
“就当年给我爸看过一坟,没要钱,说将来他要找我,我得养他。你说,我一个村长,真养一个看风水却看不见的瞎子在家,合适吗?这广大人民群众得说多少闲话不是?得想法子把他先打发走,免得净招闲话。”
此时的牛大力已改名为马大力。
当年,风水师走后没多久牛大力就入赘于老村长家。后来,又继承了老村长的村长之位。再后来,他在县里的规划下卖了村里的水稻田,建起了电子工业区。
现在,他是牛厝村最有权的人,也是牛厝村最有钱的人,无异于牛厝村的土皇帝。
“大力啊,你知道我此番来所为何事吗?”
牛大力伸手在风水师的墨镜前晃了晃,“大师,您的眼睛?”
“我瞎了,所以,来投奔你了,你可得养我啊。”
“大师啊,我这不还没发达吗?还是当年那个穷酸小子的样。”
“什么?这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如果我发达了,我现在早住城里去了,怎么还会窝在这破村子里呢?”
“嗯,说得也是有道理。这样,你带我上山看看令尊的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再改改。”
“大师,这就不必了吧。活到这一把年纪还没混出个人样来,我也算是看透了。就这样吧,不去妄想那么多东西了。”
“对了对了,问题就出在这里。”
“什么?”
“我刚才算了一下,按理说,令尊葬于宝穴,五年之内,其子孙从商或可为一县之首,从政或可掌握一县。这是五年之内的上限,五年之外就更加不得了。”
“大师,您说的是真的?”
“你不相信我?也对,你现在还和五年前一样一文不值,当然不会信我。”
“信信,大师,咱现在就上山!您慢点走。”
“姐夫!”瘦高个扯住牛大力,“您不是说要打发他走吗?”
“傻不傻啊,我原来多让人瞧不起,自从我爸葬在风水师点的穴,我当了村长,也有钱了。可我现在只是村长,钱也没人多。看来,风水师当年留了一手。得亏我装孙子,否则还不能让他把最后这一手露出来呢。”
“可是,您能当村长,是我爸给你当的啊。”
“好好,我谢谢你爸爸,就是我老丈人。将来我当大官了,还少得了你吗?”
他们不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若是瞎了眼睛,耳朵可灵敏着呢。
牛仔穴坟前。
“大力,你可记得当初我在这里埋下一个碗?”
“记得记得。我当初还以为您是说我爸爸是一辈子的乞丐命,让他带着碗到下面去还能当个乞丐什么的。”
“把上面那块石板掀开。”
石板打开,里面有一个白瓷的大水缸碗。
“你看,碗里是不是水满了。”
“是,我记得当初您放的是一个空碗的啊。”
“这就对了。实话告诉你吧,这个穴地本来是杀师地,点给令尊之后,我会受老天爷指责而瞎了眼睛,是个煞穴啊。所以,当初放这个碗,是为了将地里的煞气收起来。都怪我,忘记叫你三年后要将这个碗取出来,否则你早发达了。”
牛大力眼睛都亮了,心里怪风水师真留这么一手。
“那大师,现在取出来,是不是我往后就可以发达了?”
“哎,晚了,过了三年之期,取出来和没取出来是一样的。若是将这碗水倒在地上,煞气会重回此穴。若是让太阳将它晒成水气,那煞气上了天降为雨,又会重回此穴。这样的话,你将会比从前更难过活。”
“啊……”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将它喝下去。不经过天地,此为瞒天过海之策。”
“喝?”
牛大力看着这碗冒着黄颜色的水,心里直打鼓,“大师,您不会跟我开玩笑吧,您不是说这是煞气结成的水吗?喝了不得要人命?”
“要不了人命,只是喝了会成哑巴。不过,这是唯一的办法。”
“哑巴?这……”
“哈哈,如果成了哑巴,那怎么当官?就是成为有钱人也没意思不是?这样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是瞎子了。就由我来喝,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如果发达了,养您?”
“对。”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