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借有还

2018-12-26 22:39:06

真事

我再也受不了了,逼问着他做出决定。那边沉默了一阵后,他说:“对不起,我以前都是骗你的,我们不可能结婚的。”

“喂。”或许因为寒冷,或许因为激动,我的声音中带着一点颤抖。

我蹲在地上,哭了一上午,哭得眼泪都干了。我想起了那个直面死亡的晚上,告诉自己不要再幼稚了。

爸妈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没有之一。可是,我只能说我再考虑一下吧,就挂了电话,因为我放不下他。我整理了一下情绪,给他打了电话。

“呃……不行啊,今天有课的。”

“就这个啊,你自己打的回去好了啊,我还要打游戏呢!靠,死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挂了。爱你!”

“有课?你不是说周末都是没有课的吗?你骗我干嘛!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你以后还要不要和我结婚?!”

“轰隆!”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我瞬间又感觉活过来了。是他,他终于给我回电话了。

我却始终放心不下,总觉得司机的眼睛在我身上转来转去,心里不断祈祷老天保佑,同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想这辈子可能就这么完了。

可能当时刚毕业回来没有工作,和父母又没有共同话题,和同学聊天会觉得没面子,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特别孤单,于是,和他聊得越来越多,聊人生,聊理想,聊爱情……

“我,我下班了,可是,下雨没有雨伞。你,你能不能来接我啊……”我带着期望,期望他毫不犹豫地说出“好”。

“嗯,怎么了?卧槽!”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地漫不经心,而且很明显我不是此时他唯一的注意力。

虽然我已经在心里想了无数遍他会是这个答案,也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哭了,我开始回忆我们经历过的一切,我们玩的游戏,我们玩过的地方,我们吃饭的餐馆,我们……他还是一直沉默,接着说了句“对不起”就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已经是提示关机了。

可是今天,今天一直坚持筑起的防护墙,好像彻底倒塌了。

“我在打游戏呢,你有什么事?你们行不行啊!傻逼!”

“叮咚。”他很快地回了过来,“给我发一张照片吧,要穿丝袜的哦。”

电话那头已经没有了声音,我却一直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久久不肯放下。两个月了,来北京两个月了,可是他对我的感情却越来越淡,当初的甜言蜜语和信誓旦旦的承诺早被他抛到脑后。我不禁苦笑,可笑自己却一直放不下他,一直在希望他能改变。

他一米八的身高,不错的脸蛋,中国政法大学在读,这一切都像罂粟一样吸引着我。他对我也很好,无微不至的关心让我越陷越深。后来,他向我表白了,我也答应了。他说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全心全意对我好,等他毕业了就和我结婚。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给他拍了照,然后发了过去,他就再也没有理过我了,我太累,拿着手机就睡着了。

妈妈说什么也阻止不了我,电话那边的爸爸夺过了妈妈的手机,大声说道:“丫头,北京别待了,赶紧回家!”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真贱,他一句小小的问候就让我又死乞白赖地回到最初的位置上。

洗完澡回到房间,手机上有一条他的微信消息:“老婆,到家了吗?我想你了。”

大雨已经连续下了几个小时,街上的积水如同小溪般欢快地流淌着。天越来越黑了,街上的行人撑的伞好像都只有一个颜色,黑色。

当时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去了北京。我没有和爸妈说我网恋了,只是说想去北京工作,没有等他们阻拦就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那一刻,我忘记了他带给我感情的伤害,觉得在死亡面前,感情的伤什么都不是。那一天,是我在北京最难熬的一天。

和他见面的那一天,觉得人世间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此。我也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我以后一定会和他结婚的。那一刻,觉得北京的空气都是香的。

对他无条件的信任,所以我把自己的一切给了他。接下来的日子,他总说自己很忙,要早起去图书馆看书,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不曾怀疑。我也找到了工作,在遥远的郊区租了房子,一有空就会去找他,可总是见不上几面,我伤心难过,可都坚持下来了。

进车站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北京的天,满是晚霞,很美。我对自己说:“总有一天,我爱的人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再见,北京!”

我揉揉了眼睛接起了电话,本以为很坚强的自己听到妈妈的几句关心后再也止不住眼泪,开始大哭起来。

我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很远的,我要去昌平。”司机点点头,“那是挺远的,不过现在都没有出租车了,又那么冷,你会冻坏的。坐我的车,我收你便宜点好了。”司机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我犹豫了一会,不过想起他的不闻不问,我打算豁出去了,坐上了司机的车。

我转头看向前方,正好对上了司机在反光镜中的眼睛,一股恐惧感涌上心头。我强装镇定问司机这里是哪里,司机可能看出我在想什么,轻松一笑说:“别怕,就是抄了个小道。”

“呃?你说什么,你在干什么呢?”

第二天是周六,睡到九点多的时候被电话吵醒了,我以为是他打电话过来找我出去玩了。拿起电话一看,原来是妈妈。

北京的深秋虽然不像南方那样湿冷,但是下着雨的傍晚也有一股冷意透骨而来。我只能环抱着自己,希望能有一丁点的暖和,但紧紧抓着手机的右手逐渐因为寒冷失去了知觉。

于是,辞职,买车票,退租,给妈妈打电话说我明天就回家。我反复在想,还要不要给他发短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删光了他的联系方式。

在北京漂了两个多月,挤地铁,挤公交,做这一切却都只是为了一个人渣,我觉得自己很搞笑。这两个多月,却更像是一天。白天轰轰烈烈,海枯石烂,晚上惊心动魄,刻骨铭心,就这样的一天。离开北京的时候,也是傍晚。

“喂,怎么了?”

三个月前,我刚毕业打算回家乡找工作。有空的时候经常玩一款唱歌游戏,当作自己的业余爱好。那一天,我遇到了他,这一切错误的开始。

他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嘟嘟嘟”的忙音刺得我的心火辣辣地疼。我一个人站着公司楼下,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刚到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我,孤独感越来越重。

“嗯,回来了,我也想你。”

司机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可是我的心情不怎么样,说不了几句话,车内的气氛有点尴尬。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后,我看了看窗外,发现这地方我完全不认识,又是个小巷子,联想到最近很多关于黑车的新闻,心中一阵惊慌。

雨还在下着,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连出租车都看不到几辆。这时,一辆轿车在我旁边慢慢停下,车窗缓缓地降了下来,一个中年大叔伸出了头对我说:“姑娘,去哪啊,坐我的车好了。”

“你今天能陪我吗?”

最后,总算有惊无险地到了我租的房子,车停后,司机转过头来,对我一笑:“姑娘,我请你吃个饭,去不去啊,呵呵。”吓得我赶紧拉开车门,狂奔回家。回家后,发现身上已出了一身冷汗。看了看手机,没有他的一条消息。

和大多数人的爱情一样,热恋很幸福,却也过去得很快。那几天,他带着我去故宫,去天坛,去颐和园,去北京所有好玩的地方。牵着他的手,抬头望着他的脸,我对自己说我不会后悔。

邱可乐
邱可乐  作家 我的故事都来源于生活,并不复杂,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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