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足否?寝褥温否?刀剑无眼,切莫争强好胜,不可事事争先。妾日日焚香祈愿,惟愿郎君早还。
哎?是驸马?
”不……咳咳,不行,你不能去。“驸马虽然还有些虚弱,语气却十分坚定。
她们给我带来了小红姐姐亲手做的四色点心。
”那你不能对那个丫头一点不管呀。“公主的声音透着焦急。
三年来,驸马纳了十二个小妾,就我一个是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驸马生病后,我胃口也变得特别好,每次吃饭都要吃上半个时辰。
公主很生气,摔门走了。
她的眼睛有夺人心魄的作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的眼睛只让我感到……
小孚姐姐的眼睛很美,细细看来,瞳孔中仿佛有细细的竖纹。
啥?你问雪莲妖叫什么,叫小白……
那个经常和驸马一起外出办事的,是个雪莲妖,除了死人救不了,其他什么伤都能治疗。
长跪读素书,书中竟何如。
对,我就是那个贱婢。
小青说,一般饭量突然增大,往往是有孕了。
不借助任何的光,我可以看到房间里的一切。
公主问我:”沈郎为何要纳你进门?“
我可以听见远处的声音:小孚姐在给武器淬毒,小红姐在制作幻术符咒,小莲还是坐在驸马屋前,驸马和公主……在说话。
我动了杀念,万千触手朝阿朱飞了过去,将她瞬间切碎。
”诸神慈悲,唐军势大,为我突骑施之大敌。其将领沈氏,为大唐皇帝之婿,狡猾悍勇,且有群妖相护。与我族有不同戴天之仇,愿以血牲,飨神之口,借我神力,诛杀此贼!“
而且大家似乎都很忙,不太愿意搭理我。
这我当场就爆了:你这不扯淡么?我又不是个桃花,可以自花授粉,我是人呀是个人呀!
我不再饥饿了。
“楚楚又在写些什么呀?”一个少年的脸凑了过来。
“恭喜……姑娘,报此大仇。便让我夫妇二人于泉下团聚吧。”
“区区一只狐妖,也想拦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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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杯子给砸了,烫了驸马的手。
“沈郎立功了?没受伤吧?什么时候回来?阿爷快告诉我!”
我摇了摇头:只是……想念驸马,想来看看他。
别的没长进,我这心理素质是越来越好了。
小梨姐姐拦在了门口,别误会,小梨不是梨花,是一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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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看!”我赶紧捂住他的眼睛,把他赶了出去。
门上被他们做了手脚。
哎?这是什么?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神经病呀,我怎么会知道啊?
很快,十几只妖都跑了出来。
被公主赶了出来。
那我走好了。
狐妖和桃花妖联手施展的幻术被我破解,在幻象境中被我重创,双双陷入昏迷
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
“小莲姐,我害怕,我想见驸马。”
我醒了,直奔驸马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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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妖的毒倒是有点麻烦,我的六识有所下降。
“那岂不便宜了你?”
飞镖打在身上,有点麻麻的。
唯有公主一人安然无事。
那笑靥如花的女孩,突然变了脸,朝我诡异地一笑。
“悲伤吧,愤怒吧,这会让我们更加强大!”
饮完了三十六人之血。
小红和小孚姐姐来看我了。
“相逢恰似镜花缘,邂逅莫如双飞燕。然形已单,悲隐泪净,拍遍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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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是来干嘛的了。
我是来杀驸马的。
哎?身材也很细长呢?
至于那个金翅大鹏鸟,我都怀疑到底是不是个雌性,打起架来惊天动地,巨化后比十头水牛加起来还要大,但是名字居然叫什么小莲。
我很孤单,我很害怕。
但是我最近怎么吃也吃不够,无论什么时候够感到饿。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沈郎,我去了那边,你不要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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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是奇怪,公主原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现在照顾十几个伤病号,却是健步如飞,终日不倦。
淬毒的飞镖、致幻的符咒、大鹏鸟的尖啸……都朝我身上招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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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郎,从小你就说要保护我,每一次你都做到了。可这一次,我可有点生气哦。”
驸马又纳了一个妾。
小红姐姐的呼喊把我唤我现实。
像我?
我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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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形已单,悲隐泪净,拍遍栏杆。
”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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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你们这点道行,在我面前玩儿幻象?
“小莲更不能去!”驸马的口吻十分坚决,“等我伤势再好些,我立刻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我一挥手,千万只触手飞上天空,将那只不可一世的金翅大鹏鸟摔到了地上。
这是很罕见的事情,府上所有人都知道,公主和驸马从来没吵过架的。
“娑葛,你以诈降为名,入长安朝贡大唐皇帝,借此机会接近公主,将此物赠予公主,则大事济矣。”
经此一战,驸马府上,人人带伤,个个挂彩。
只是,一日公主给驸马喂水之时,居然失手打翻杯子,把驸马爷给烫了。这事发生在一向稳重的公主身上,实属罕见。
”往后余生,不能陪伴,愿君勿念。“
牙齿又洁白又尖利。
“沈郎,你总是出去打仗,我总担心你有什么危险,没想到却走在了你前面。”
”我是被驱离的弃子,我是被扔掉的影子,我是不该生于世间的一件容器,我只是一个手段,一件武器罢了。
“这次是什么?天山的雪莲花妖还是湘水的泪竹妖?”
我不敢睡觉,也不想再做那样的梦了。
这是我的声音吗?
哎,这男孩看起来好像驸马呀。
这也能赖到我头上?
除了阿蛛,所有人都出来了。
我可以闻到屋外泥土的味道、花儿的香气、空气中弥散的酒香……
我心中一惊: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正准备动手,公主也走了出来。
相反,六识都变得强了很多。
”我要去看看那丫头,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是公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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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看了我一眼,眼中隐隐有金光闪过。
我不敢睡觉,怕做噩梦。
……
”她在府内,我的身体就无法痊愈……“
我这是在哪儿?
好熟悉的声音,邪恶……又温暖。
我是公主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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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邪恶,但是又有点……温暖?
我吓得要发疯,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恶心。
想拦住我?那就去死吧!
公主已经奄奄一息,凡人之躯的她,根本承受不了我的一击。
那个帮驸马在西坊开酒肆的,是个桃花妖,经她手酿出来的酒,醇香悠远,未饮已醉,整个长安城无人不晓。
但是这有点难。
相逢恰似镜花缘,邂逅莫如双飞燕。
想死?
熊熊烈火下,一群巫师正在用人血和心脏祭祀,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
”妹妹哪里去?“
我决定先冲出去,回头再找他们算账。
我从幻象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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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怎么会有死人?
希望那时候,我还没被噩梦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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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镇还蛮繁荣的嘛!
小莲?我想到昨天她对我拔剑时候的表情,不寒而栗。
我正打算点头,心中却有个声音不断对我说:不能告诉她不能告诉她不能告诉她……
我听见公主和驸马在吵架。
“都不是,这次是个女人”
哎?我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我小时候……我怎么对小时候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
小梨的眼中闪过一瞬的恐慌,随后立刻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我心中一惊,你个大鸟儿还会读心术呢?
也不敢去敲别的姐妹的门,我怕再有人对我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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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郎,到最后,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妾在泉下,也会日日焚香祈愿,愿君福寿永享,子孙满堂。“
”沈郎,别来无恙?“
小莲拔出了剑。
……
小孚姐姐是一条蝮蛇。
天罗网,阿蛛的杰作?
“是。”
然后小红就小脸儿一红,白了我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出去散散心,不行么?“
”让我们……拥抱在一起吧。“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一个小男孩,骑着竹马,扮演一个威武的骑兵,在小女孩身边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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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孩,有点像公主?又有点……
原来,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
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
巨大的阴影,有天空那么高,深邃的阴影中,传来千千万万的低语,身边空无一人,却又仿佛有千万双眼睛在暗中窥伺我。
当晚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些很可怕的东西。
那支湘妃竹?叫小青……
公主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就仿佛是坐在床上拿着青梅的小女孩,又看到了骑竹马的骑士一般。
这家人取名字就是这么率性。
然后我就进去喂驸马喝水。
驸马愣了一下,我伸出双手,捧着另一个“我”的脸,将她缓缓抱入怀中。
”那恶魔?我?“我笑了笑,”我到底是谁呀?楚楚?“
夜很深了,我毫无困意。
我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是伤。
驸马府内一阵骚动。
驸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万望夫人成全。“
“就你担心你那沈郎君!朕还舍不得自己的亲闺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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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呀!
小白忙得团团转,小青翻遍了古籍,天天往城外跑,拿回来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材。
我是谁?
”如果你的猜想是真的,那就不能再等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就让小莲陪我去。“
这一天,驸马从南诏回来,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小红姐姐真好看呀,这一身皮肉,一定很香嫩。
又到晚上了。
”伤势可好些了?“
“你要纳妾我很生气的哟。连妾室的出身家世也瞒着我,你看,你纳的小妾居然还打我这个主母,都是你没管教好。”
我吓得拔腿就跑。
总之,我在这家属于“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那种。
”楚楚,是我杀孽太重,连累了你。“那个大男人,泪眼涟涟,真是丢人。
我跪下来卑微地回答道:”婢子不知。”
这些小妮子们有点厉害,沈郎好像比他们还要厉害,摆平他们花了我不少功夫。
“女人?”公主柳眉微蹙,妙目含怒,“依照大唐律,驸马纳妾是要经过公主同意的。”
我心想我也不能这么废物下去,总得干点事儿吧。
公主躺在他怀中,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
……
“唔?阿爷何意?”少女假装没听明白,老父亲早已笑得一脸慈祥。
我怎么了?
小莲白天倒是不忙,一到晚上就搬个马扎坐在驸马和公主房间的门口,一守就是一夜。
恍惚中,我看到蜡烛把我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影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
我请小白帮我看看,她说我这不是病,治不了。
我忽然感到有些感动,原来公主没有看上去那么凶嘛。
但是我下不了决心。
驸马抱着公主,不住啜泣,眼中毫无神气。
哎?没人追我?
虽说不能打的你形神俱灭,但是恢复肉身也需要很久吧。
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
哎?
”那我若是不同意呢?“
大鹏鸟依然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哎呀呀,这个小姑娘好可爱哟!
我就这样在天人交战中,抱膝坐在床上。
我成功地离开了这个牢笼。
女主人不喜欢我,这日子就不好过,我只能努力和其他小妾们搞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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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支刚折的梅花,看着男孩,笑靥如花。
桃花妖?叫小红……
我赶紧逃了出去。
血都被吸干了?
”可是,我原本就是你啊,我想变成你啊,楚楚。“
”不劳……姑娘挂念,已经痊愈。“
沈郎:见字如面。白驹过隙,郎君出征西域,已历半载。妾闻西域风旱物燥,朝热夜寒。沈郎自幼优渥,未曾栉风沐雨。妾心中挂怀,坐卧难安……
”若不是沈郎瞒着我,去南诏寻访金蚕蛊想把那恶魔从你体内驱走,却受到重伤导致封印削弱,哪轮得到你在此放肆?“
小莲坐在那里,身披铠甲,一手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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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想点蜡烛,和那个阴影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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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好像是个地窟?
我也纳闷,它怎么就打翻了呢?
”甚好,如此就算杀了你,你也心服口服了。“
”驸马说了,妹妹最近身体不适,还是在家歇着的好”
我们……逐渐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