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娃儿,收拾好了吗?”
“好了!”小李蹦蹦跳跳地来到哥哥身边,“可以出发了!兄弟们,我俩先走了,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路上慢点儿!”
校门口,苗姐提着行李等候着哥俩。
“你们俩啊,忍心让我一个小女生在这儿等你们啊。”苗姐笑着打趣哥俩,小李立马上前帮忙提行李,“班长大人息怒,小李子错啦。”三人有说有笑地走向火车站。
“好了,我俩去检票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三人各自走向检票口。
火车上,小李一直在手机上跟苗姐聊天,哥哥在一旁偷笑,“看样子我马上该有个弟媳妇儿了!”
“哥,你又来,比我还急!”三秒钟后,小李哥哥又一次体验了弟弟的大招:小拳拳捶你胸口。
“看你这小脸儿红的,还不承认呢!”
另一边,苗姐看着聊天记录,脑补着自己心上人的反应,“开学收定你!”
“爸,妈,都说了不用接我了,二老还大老远赶过来。”一出站,苗姐便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傻丫头,怕你累着啊。”一家三口开心地团聚了。
山区里,哥俩走在进村的小路上,英俊的脸庞上是按耐不住的喜悦。
“哥哥,一会儿你把帽子摘下来,看看谁分不清咱俩。”小李稚嫩的声音在山谷里回响。
“又调皮了,跟宝儿学的吧!”哥哥捏了捏弟弟的娃娃脸,眼里满是宠爱。
说话间已来到家门口,一切都是老样子,哥俩还没进门便听到一阵欢快的“汪汪”声,大黄来接他们了。
大黄叫这么个名字,个头倒是不算大,小李看大黄冲过来,顺势一蹲便把大黄揽入怀中,“我想死你了!”
“爸,妈,我跟娃儿回来了!”充满活力的声音让家里多了几分生气。
“哎呀,孩子们回来了,可让人想死了!”两口子激动不已,四口人紧紧相拥。
“来,快进屋,饿了吧,我做点饭你们先吃着,然后再去看看你们爷爷奶奶,四姑奶,还有姑姑姑父,他们都可想你们了!”两口子张罗着,家里气氛顿时活跃多了。
学校里的人基本走光了。
“刘儿,你今年在哪儿过?我跟连儿今年过年都回家,要不你过年和大爷找我们去?”
“可以哦!只不过,带上鬼姐姐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多穿点儿。”小乔和小连今年很幸运可以回家过年,小刘和仝大爷没了家,但是还有可以交心的好朋友们。
小工和池子准备飘回家了,直接现身一来比较累,二来有点儿吓人,所以两个小家伙儿决定这几天一直留在家里托梦,好好儿跟家人聚几天。
“我俩走了,新年快乐!”
其余的魂魄自然在学校西边的空地上过年,他们飘荡了几十年,终于安家了,得认真准备一下。
2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都在为同一件事准备,那就是过年。
不知不觉,大年三十到了。
苗姐一家张罗着年夜饭,当然要吃顿好的。晚上,一家人坐在饭桌上说说笑笑,春晚节目热热闹闹,喜庆四溢气氛。
市里为庆祝新年特地准备了烟花,形形色色的烟花绽放,照亮了半边天。
“诶呀,这个挺漂亮,像朵梅花,这个像条小狗狗,还有这个……”苗姐拉着爸妈手舞足蹈,不停地说着,还不忘录一段给朋友们发过去。
“终身大事要不要考虑一下了?”果然,爸妈开始部署了。
“嘿嘿嘿,早就想好了!”
“谁呀,我和你爸认识不?”
“不告诉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此刻,苗姐脑海中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农村娃,娃娃脸讨人喜欢,性格惹人爱。一阵红晕泛在苗姐脸上。
“看样子有目标了,赶紧的啊!”夫妻俩一个劲儿撺掇。
“诶呀这是热气嘘的!”苗姐赶紧收住笑,夹起菜塞进嘴里,“好吃。”
学校西边的空地上。
“第一次过个好年!”魂魄们一边猜拳一边说笑,“宝儿又赢了,真是个小机灵鬼!”
“哈哈,弹一下!”小宝在自己班长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玩儿不过你,换人!”班长笑呵呵地把一位战士拉到了小宝跟前。
“班长,你可真是想着我,这活计都不放过!”战士看着一脸坏笑的小宝,感觉自己今天要出事儿了。
“赢了!”战士有点儿不相信,随即返过味儿来,在小宝的圆脸儿上用力一拉。
“诶呀,这么使劲儿干什么!”小宝揉着脸蛋儿躲到一边。
“看你可爱。”战士有点儿小得意,“难得赢你一回,得对你特别关照一下。”
仝大爷出去买了点儿酒,叫上了小刘和怨鬼,他们一起去小乔家串门。
小乔住在本市的村子里,有一段路,两人一鬼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赶到了目的地。
“刘儿,大爷,姐,赶这么远的路累了吧,进来坐,我去倒水,晚上一起吃吧,难得聚聚!”
小乔一家热情地招待着,“刘儿,看你瘦的,多吃点儿。大爷,我跟刘儿都喝不了多少酒,你少倒点儿吧。”
“少喝点儿,一把年纪了。”怨鬼悄悄拍了大爷一下。
“刘儿,明天你们去连儿那儿啊?”
“对啊,也看看他,拜个年去。”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小工和池子回家了,家里做好了饭,摆上了桌子。两家都多准备了一副碗筷,家人多希望逝者仍在啊。
小工飘到家门口,看着家人们往自己的碗里夹菜,潸然泪下。
“喵呜!”一声猫叫,原来是自家的猫啊。小工蹲下身,轻轻抚着小猫的头,猫咪乖巧地蜷着,时不时跟小工互动一下。
几分钟后,或许外面冷了,猫咪叼着小工的裤脚把小工拉进了家。家人看到这一景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别怕,我回来了。”小工见状,决定凝聚出实体,让家人放心。
“儿子回来了?真回来了!”家人当然不会害怕,这可是亲骨肉啊!
“嗯,我回来了,回来过年啦!”
“哥哥,你回来了!”正在读初中的弟弟抱住了小工,泣不成声,“怎么才回来啊!”
“怕吓着你们呗。”
“傻孩子,我们巴不得你回来呢!”一家人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家里……钱够吗?我走了以后日子过得紧吗?”弟弟的学费是哥哥打工挣的,当年小工主动离家打工,供着弟弟读书。现在自己遭遇不测,自然担心家里的经济问题。
“放心吧哥哥,扶贫干部来过咱家了,我的学费凑得齐,你不用担心家里了。”
“站着干嘛,坐,赶紧吃饭,想吃啥就说,大过年的吃点儿好的!”
另一边,池子在窗户外飘着,看着家人坐在饭桌旁,给自己和妹妹碗里夹菜,看着妹妹吃的香,笑了,又哭了。
“爸爸妈妈,看,哥哥在外面!”妹妹开心地指着窗外,“哥哥回来了!”
“儿子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怎么不进家?我们想你了,回来看看吧!”夫妻俩充满期待地看着窗外,他们看不见,却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儿子回来了!
池子想了想,脱下校服上衣系在腰上,挡住伤口,飘进家,出现在家人面前,“哈哈,我回来过年啦!”
“你终于回家了!”夫妻俩一把把池子抱住,“我和你妈没日没夜地想你啊!愣着干嘛,快坐下赶紧吃饭了!你不是爱吃这个嘛,动筷子啊!”
小工和池子看着碗里的菜,都是自己生前爱吃的,魂魄吃了阳间的东西会很难受,但是为了让家人放心,他们还是吃了一些。
“诶呦,好难受。”小工和池子心里想着,嘴上却不住地说好吃。
山村里,一派好风光。
一大家子聚齐了,哥俩帮着忙里忙外,“诶呀呀,吃饭啦!”
一家人难得吃一次肉,这顿饭吃得格外香,格外亲。
“你俩,进城也不买件儿新衣裳,还穿着我做的粗布衣裳呢,都说了叫你们别这么省,没人笑话吧?”当妈的看见孩子们一直穿着走之前的粗布衣裳,知道孩子们又没舍得花钱。
“妈,买的没你做的舒服呗,再说了,这哪儿不好看了,我俩就喜欢。而且啊,我看,娃儿快要和他们班长配对儿了,到时候我要多个弟媳妇儿了!”说到最后,小李哥哥乐得像朵红花。
“可以啊,这么快就把终身大事搞定了,儿子厉害啦!当初我和你妈可没这么快!”
“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小李一边羞涩地笑,一边对哥哥一顿乱捶。
“快吃吧,多吃点儿肉!”
四姑奶慈祥地看着哥俩嬉闹,“孩子们一回家,就又成了小不点儿啦!”
3
吃完饭,各家各户热热闹闹地辞旧迎新,群聊里也逐渐热闹起来。
群名称:阴阳界的仙儿们。
苗姐把录下来的视频发到了群里,众人点开,立刻被这动人的画面吸引了,魂魄们也加入群聊,欣赏着如画的美景。
苗姐:嘿嘿,放烟花了,漂亮。
小李:一会儿我和哥到院儿里放炮,亲身体验更带劲儿。
苗姐:欺负市区有禁燃令是吧,开学等着(阴险,坏笑)。
老郑:羡慕,我和小方依然在值班……(附上办公室照片一张)
小方:还好吃的上饺子(微笑)。
小李哥哥:弟媳妇儿,开学又要欺负我的娃儿了,下手轻点儿啊。
小李:(敲打,敲打)
小宝:哇,好漂亮,诶,又赶上看戏了?
小工:宝儿你个坏小子(呲牙),看戏不叫我!
池子:三十了,河边挂灯笼了,诶呀,我好像吃了一波狗粮……
仝大爷:我就知道会是这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