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小揣着上次检查的浦一医院病历本和各项检查结果,根据地图提示前往医生推荐的市一医院
“怎么会这样呢,你眼底检查和外眼情况都还不错。不应该视力这么差呀”
"你去另一家医院,对,就市一医院做电生理吧”
“也不开药了,没啥意思”
”要找得到问题就好办了,就怕问题根源都找不到”
浦一医院那个和蔼的中年医生一脸茫然与无奈的自语般的话,在脑子里回旋,小小嘴角上扬,微微扯起一个狐度
视力差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有些小字,就算眼睛盯上面也看不清了。
上班以来,视力这个问题,已有无数同事好意提醒:小小,你该去配幅眼镜了
每每此时,小小都只有沉默
因为如果一副眼镜能够解决所有的眼睛视力问题,那该多简单。
因为前2年或者更早,在某院,一次全面限科检查下来,医生告诉小小:视网膜委缩,没有治疗方案.目前只有基因治疗.后面饮食多补充时黄素。
是呢,那个医生也是连药都不愿开
不过。浦一的医生似手并不认同这种关观点,一是小小没带病历本和任何检查报告,二可能在他看来,问题远比这个严重吧,
不知,这次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小小摇摇头眼着报站的声音走出地铁站,继续跟着导航,浪在了街头。
静谧的街道,古旧建筑与高楼相融合,再配上法国梧桐,别有一番风味
掏出手机,随手一拍,传给远在天边的兵哥哥。
这是小小和兵哥哥的约定:看到好玩的好看的,都要拍给兵哥哥,因为兵哥哥看不到。
2
于是每到一处,小小总是习惯性的掏出手机,拍照,发送,尽管,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人回复,尽管,回复时早已时过境迁。
可小小还是乐此不疲
她想把她看到的所有的美好事物都分享给他,她想自己能做兵哥哥的另一双眼睛,她想为兵哥哥单调的保家卫国生涯增添一份色彩
是了,小小,喜欢兵哥哥,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到听说在训练时擦破头皮,都会心疼很久。
可能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吧,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如何去欢喜。一心只想着把自己拥有的好的都给他。
“等兵哥哥回来,我就去表白”小小想
可小小并不知道他何时会回来,也并不问,她安静的等着。因为兵哥哥说,等他退伍一定回来找小小
为着这句话,小小已经脑补好了整个见面过程,一定要穿上最好看的衣服,提前在出站口,见到他的那一刻,来个熊抱,轻声说:好久不见。
想想,都好开心。
也就这么一晃,就将近两年过去了,兵哥哥在部队也快两年了。
两人在每一个半月一次的聊天中,相谈甚欢,感情迅速升温,两人离恋人大概就差一句“我喜欢你”了。
3、
市一的位置真的很好,市中心,建筑古朴,离地铁站也不远,迅速的挂号,排队等候。
问诊的是一位年轻的医生,简单的问了下情况,开检查单,检查,等结果,一系列下来,也不过半小时。
脸色从温和到严肃:
“像遗传病”
“去挂孙医生的专家号吧,当然平时是挂不上的,给你加个号”
转瞬间,小小手里就多了一张条子,上面写着“遗传病人,加号,谢谢”
几天后,约定的专家面诊时间到,在一场乱哄哄的场面中,成功的拿到了号,再挂号,面诊。
照例的问题,对着上回的检查结果
“基本确诊,为遗传病,目前没有治疗方案,可以做个基因检测,看突变类型,再做个电生理,看退化程度”
小小,面带微笑的听着,接收着检查建议,再问了下注意事项
“这个病挺麻烦的”专家补充到
医生的效率、测序的结果、电生理,一切都是那么迅速,不过十天时间,已经确定突变类型,和退化程度都已经出来了
“姑娘,情况不是很好,目前没有治疗方案,正在做基因治疗的研究,好好保护视力吧,等医学进步……”
“那如果一直没有治疗方案,会怎么样呢?”
“视力越来越差,直至失去光明”
小小,觉得老天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小小今年不过将将24岁,一生中最好的年华。
“我还没去看大大草原、皑皑白雪、海上日落、泰山日出……”
“我的一生居然就要这样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没有光明的世界,活着和苟延残喘又有什么分别,不如归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喜欢他……”
“只是喜欢或者不喜欢,似乎也并不重要了,毕竟,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如何能拖累自己喜欢的人的一生”
4
想起兵哥哥说过:“你信命吗?我不信,我只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此刻,小小特别想跑去告诉他:“我信,你看我的命刻在基因里,从受精卵开始变无可更改。”
只是,掏出手机,又放下,抬头看看天空,天依旧蓝,云依旧白。
在接受、接受、接受的痛苦挣扎中,小小依旧如往常一样上着班,只是比往常少了一件,不再给兵哥哥发照片了。小小想,就此断了吧。他好便我好。
又一个周末,还躺在床上装死的小小,被电话铃声吵醒。睁眼一看是兵哥哥打来的,心跳漏了半拍。急忙爬起坐好,清了清嗓音。
“喂~”
“喂,小小,好久不见哦,最近干嘛去了,怎么都没给我消息,刚拿回手机没看到你消息好不习惯。”
“没干嘛啊,最近没啥好玩的就没给你发咯,你最近怎么样?”
“我最近……”
…………
话题就此扯开,两人一聊就是半小时,在心底纠结了许久的小小终究还是开了口:“我以后不就给你发消息了。”
兵哥哥一愣:“怎么了?”
小小:“我查出了眼睛遗传病,没有治疗方案,后面我的视力会越来越差”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啊,这就是命呗,所以你要好好的”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不说了班长找,你也要好好的,我会常联系你的”
“好”
匆匆挂掉电话,小小继续到头睡。此后,真如兵哥哥之前所说,一得空就给小小打电话。依旧谈笑风生,只是两人都不在提眼睛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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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小小正在公司上班,一忙,5
就到了六点多,正觉得有些饿了,电话突然响起,居然是兵哥哥打来的。
“喂,你怎么有空,居然在非周末给我打电话?”
“是呀,神不神奇?意不意外?今天有在上班么?”
“在呀,还在加班,是不是好惨”
“嗯,是挺惨的。下来吧,给你带吃的了。”
“什么?”
“我说,我在你公司楼下”
“真的假的?你不应该在荒郊野岭么?”嘴上这么说,人却奔进了电梯
“我回来啦”兵哥哥明显心情甚好
此时,正好电梯打开,小小一抬头,便见兵哥哥朝她挥手。
小跑到他跟前,人却有些傻愣,张口不知道要说啥。
倒是兵哥哥好笑的揉了揉她头发:“傻掉了,来,刚在你们公司旁边给你点的麻辣烫,饿了吧?”
小小摸摸肚子,从善如流的接过,领着他在茶水间坐下,吃了起来,只是每吃一口,都要抬头看一眼,嘴里嘀咕着:“我不是在做梦吧?”
兵哥哥则一脸好笑的看着迷迷糊糊的她,笑得无比宠溺。
眼见着小小吃好了,便问:“可以下班了么?我刚来没地方住,你可得收留我哦,你之前答应了的”
小小脸红了红:“下班了,等我下,我去拿包”
很快,兵哥哥便拖着行李箱到了她的住处。不过小小是和室友合租的,她住的也不过一间卧室。
于是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气氛又尴尬了。偏头想了想,和兵哥哥商量道:“要不你东西先放我这儿,今晚你先住宾馆,回头我再帮你找房子?”
岂料兵哥哥眨巴着大眼睛楚楚可怜道:“我不要住宾馆,睡不习惯,我在你这儿打个地铺就好了,你不用管我,你先去洗澡吧”
说着小小就被他推倒了浴室,连带她挂在窗台的睡衣。丝毫没有小小再反驳的余地。
温热的洗澡水没有使小小清醒,反而更迷糊了。当她穿着睡衣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兵哥哥的眼神闪了闪,脸微不可见的红了,清咳一声:“洗好啦,地铺我已经收拾好了,我也去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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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懵懵的点了点头,倒头睡下,当然,睡着是不存在的,
当兵哥哥轻手轻脚推开门的那一刻,看到的便是小小手下拧成一团的床单、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快点醒过来,快点醒过来……”
于是,小小用力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与兵哥哥四目相对,又在兵哥哥戏谑的眼光中移开了目光:“你洗好啦”
兵哥哥自顾自的躺到了旁边地铺,好整以暇的“嗯”
氛围实在过于尴尬,小小艰难开口:“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