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晓晓犹豫了一下,又告诉黄思和一件事情,童铭的尸体,在送到殡仪馆之后,消失了。因为童铭的胸膛上有个巨大的伤口,心脏也被挖了出来,卫晓晓让殡仪馆的化妆师,把童铭的心脏装进胸腔里,再把胸口缝上。卫晓晓想,好歹让童铭有个全尸吧。
在童铭的尸体火化的前一天,殡仪馆的化妆师就把童铭的心脏装回了胸腔,把胸口缝合好。那天,卫晓晓还去看了童铭的尸体,确定一切按照她的要求处理好了。
然而,就在第二天一大早,殡仪馆就打电话通知卫晓晓,说童铭的尸体失踪了。
关于童铭尸体的失踪一事,卫晓晓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潜意识里,卫晓晓希望童铭还活着,或者说希望童铭能活过来。
“那个……会不会,是殡仪馆把童铭的尸体卖给医学院之类的地方了?”黄思和虽然很惊恐,但他还是给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结论。
卫晓晓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我也想到,本市的医学院我去找过了,没有发现有童铭的尸体,那除非是卖给外市的。”
黄思和连连点头,他现在恐惧得快要崩溃了。
“可是,还有一件事情其实也很奇怪……”卫晓晓似乎没有注意到黄思和的恐惧,她皱着眉头,又说出了另一件事,“在童铭尸体失踪的前一天,我去看童铭处理好的尸体的时候……”
“怎么了?”黄思和似乎冷得上下牙齿都碰到了一起。
“我感觉……”卫晓晓咬了咬下嘴唇,“我感觉……童铭胸膛上的伤口,似乎正……正在慢慢地愈合……”
黄思和瞪大了眼睛看着卫晓晓,喉咙里发出一声像鸡被捏住了脖子似的怪叫。
所有一切的诡异,都是从剜心图开始的。
“童铭说,这幅画是按照他找到的一张破旧的古画画出来的……”黄思和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他问卫晓晓,“你见过那幅古画吗?会不会,一切的古怪,都是因那幅古画而起的?”
“没见过。”卫晓晓摇了摇头,“不过,我听说那幅画,是童铭从他老家的老屋里找到的。童铭说,等他的剜心图画完,就把那幅画送回老屋去。”
童铭的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山镇,黄思和决定找到那幅剜心图的古画。
“你知道吗?童铭一直跟我说,他的老家是个怪异的地方,据说那里的人,都懂一种巫毒术。”卫晓晓坐在前往山镇的车上,这样对黄思和说。
山镇看上去古旧而阴森。
童铭家的老屋在镇最后的半山里,只是早已破败不堪了。
那个给卫晓晓和黄思和指路的老头,在童家老屋的大门外站住了,“这童家老屋邪气得很,你们确定要进去?”
从头镇上走过来的这段路上,老头已经热情地向卫晓晓和黄思和说了童家老屋的事情。
童家已颇有历史,本来是山镇上最大最有钱的大户人家。童家祖辈都是生意人,童家男人大多出外学习经商,而山镇的童家老屋里,只留下童家的女人看家护院。
一百多年前,那时正值战乱,山里无端地多了几窝土匪。
一天夜里,山里最强的一窝土匪,袭击了山镇,将山镇烧杀抢掠,最后来到了童家。那时童家有几十口人,但多是老弱妇孺,而童家的内务主持人,是童老爷的填房——当时的童太太。
山镇被袭击的时候,童老爷和童家大少在外经商,童家的二少爷在外求学。
童家除了年迈的老管家,最大的男人就是童家三少爷,才刚刚十二岁。这样的家庭,如何能经住土匪的袭击?
很快土匪就冲进了童家,把童家的东西抢劫一空,并将童家几十口杀死在童家老屋内。
土匪头子看中了童太太,没有杀死童太太,居然大模大样地占据了童家,作为土匪窝点,而土匪头子强将童太太绑为压寨夫人。
性格倔强的童太太,居然剜心自杀而死。
童太太还留下了一幅自画相,自画了自己剜心之图,而童太太以和画上同样的姿势,死在画前,血喷溅在画上。
土匪并不知道,山镇上的人,自古便懂些巫术,而童太太的娘家,更是流传着从古上传下来的数种巫术。童太太自然也懂这些巫术,她用剜心而死的绝决之心,下了最强也是最恶毒的巫术。
后来,住在童家的土匪们,陆续死去,其死状都和童太太一样,剜心而死。
剩下的一些土匪,都搬出了童家,据传说,每到夜里,童太太的鬼魂就会出来,在童家的大院里四处游荡。
但搬出童家的土匪,也没有一个能活下去的,全都莫名剜心而死。
后来据山镇人传说,童太太在剜心图上下了巫咒,只要剜心图上的脸,变成谁的脸,那个人就必定会剜心而死。
童家由此也没落了,老屋因为这些恐怖的事情和传说,没人敢居住,童家老屋渐渐变得破旧,而童家剩下的人,都搬进了镇子里面。
“那你知道,那幅剜心图哪里去了吗?”黄思和问老头。
“那个邪性的东西,当然就在童家老屋里。”老头似乎很不喜欢提起剜心图,沉默了一下,老头神秘地对黄思和说,“那幅画是离不开童家老屋的,只有在童家老屋里,她才能安静。只要拿出去,就会搅得乱七八糟,而且,不用多久,那幅画就会自动回到童家老屋。”
卫晓晓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她对黄思和说:“要不你进去看看吧,我……还是不进去了。”
黄思和左想右想,还是独自进了童家老屋。
童家说起来是山镇的第一大户,在这山镇上,童家确实算是大户,但其实那老屋也不算是特别大。
黄思和没费太多的力气,就找到了剜心图。
剜心图就挂在童家后院的一个房间里,从房间的布局看,那是整个童家的正屋,也就是童老爷和童太太的居室。里面的家具虽然破旧,但还是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而童太太的剜心图,就挂在床正对面的墙上。
黄思和觉得这种感觉诡异极了,最诡异的是,这幅剜心图并没有破旧得那么厉害,只是这幅剜心图上的人,却没有脸孔五官!美丽绾成花形的发髻下,完全是一片空白!
黄思和颤抖着从墙上取下画,那幅画摸在手里光滑柔韧,看起来是一种质地上好的绢。
黄思和要把这幅剜心图烧掉,他觉得童铭画的剜心图之所以那么诡异,完全是因为这幅古剜心图上的巫咒。
卫晓晓和黄思和在山镇上住了一夜。
卫晓晓半夜从梦中醒来,她似乎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那像是脚步声,又像是呻吟的声音。
卫晓晓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探头看了看。
这是一个老式的小旅馆,老旧的两层楼房,长长的走道,房间里没有单独的卫浴,卫生间在走道的尽头。整个小旅馆里,就只住了卫晓晓和黄思和两个人。
卫晓晓看见,在走道的尽头,站着一个人,那人的背影,像极了童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