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晓晓向走道的尽头走过去,那人却转身进了尽头的卫生间。卫晓晓轻轻地走进卫生间,却惊奇地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
卫晓晓有些害怕,她退出卫生间,走道上也空无一人。
背后仿佛有寒气在冒上来,卫晓晓连忙穿过走道,跑回自己的房间,但她一推开门就愣住了,她看见童铭正站在她的床前。
童铭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童铭看着卫晓晓微笑着。
“童铭……”卫晓晓浑身发抖,“你还活着?”
“你希望我死了吗?”童铭看着卫晓晓。
“不!”卫晓晓颤抖着摇了摇头,“可是,我看着你死了……你的胸口上,有那么长……一道血口子……你的心……”
“我的心?我的心在哪呢?”童铭皱起了眉头。
童铭忽然把衣服一件一件解开来,只见童铭的胸膛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只是伤口已经用线缝了起来。而童铭身上的皮肤,惨白惨白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
童铭胸膛上的伤口,似乎已经快长愈合了。
卫晓晓惊恐地发现,童铭胸膛上伤口的缝线,居然是殡仪馆缝尸体用的缝线,也就是说,现在站在卫晓晓面前的童铭,就是殡仪馆丢失的尸体。
“我的心呢?”童铭没有注意到卫晓晓的惊恐表情,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
忽然,童铭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的水果刀来,他把刀尖对着自己,顺着原来的伤口用力地切了下去!
“啊!”卫晓晓叫起来。
伤口里有血流出来,但是没有想象中的喷涌,那血的颜色有些淡,像红葡萄酒一般倒不太像血液。血流的速度有些慢,沾在了童铭的手中,还有一些滴在了地上和卫晓晓的床上。
童铭像剜心图里一样,左手扒开自己的胸膛,右手伸进胸膛里掏着。
童铭右手拢成轻微握拳状,慢慢地从自己的胸膛里拿出来,他微笑起来,看着自己右手中的物件。童铭的血已经没再流了,他的右手上,也没有沾多少血,但在右手的手掌心里,有一个红色的东西。
“看,我的心。”童铭把右手伸向卫晓晓,然后展开掌心。
童铭的右手中握着的,是一颗人心,只是那颗心似乎像是风干的橙子一样,干巴巴的,不会跳动,整颗心上连一点血迹也没有。
“知道吗?剜心对童家男人来说,是没有用的……”童铭说着,向着卫晓晓慢慢地走过来,“童家的男人,早已经没有心了,他们和土匪一样,被童太太下了巫咒……为了赚钱,不顾家的童家男人,都是没有心的……”
卫晓晓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童铭走到卫晓晓面前,对卫晓晓说:“晓晓,其实我是真的爱你的,不信,你看我的心……”童铭说着,把右手里的心递到卫晓晓的面前。
卫晓晓尖叫了一声,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卫晓晓被一阵砸门声弄醒,她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房间里并没有别的什么人。卫晓晓打开门,黄思和站在外面,外面一片漆黑,还是半夜。
“怎么了?”卫晓晓和黄思和,异口同声问了同样的问题。
“我刚才在梦里,听见你的尖叫声。”黄思和解释着,黄思和满脸是汗,只不过,都是冷汗,这让他肥肥的脸有种油腻的反光。
“没事,我做了个噩梦。”卫晓晓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下,卫晓晓说,“我梦见了童铭……他把心挖出来给我看……”
黄思和打了个寒颤。
黄思和回房间后,卫晓晓回到床边,正准备躺下去时,她看见床边沿,白色的床单上,有几滴颜色很淡的血迹。
黄思和喝醉了。
他对卫晓晓说:“你说,我把这张剜心图烧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卫晓晓扶着喝得乱晃的黄思和,开车把他送回他的家。黄思和和童铭一样,都是离婚男人,只是,童铭是因为没钱被老婆甩,黄思和却是因为一个小三甩了老婆,但最终,那个小三也没有跟黄思和结婚。
黄思和现在住的地方,就是他准备和小三结婚用的新房。
卫晓晓把黄思和到门口,看着黄思和拿出钥匙,对着锁眼却插不进去,无奈的卫晓晓把钥匙拿过来,帮黄思和打开门。
卫晓晓在墙上摸了几次,打开手机,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才找到客厅灯的开关。
一打开灯,黄思和就吓呆了。
客厅里虽然有些凌乱,但他看是一眼就看见了客厅正中,一个画架上,摆放着一张画,那张画正是童铭画的剜心图,只是,图中女人的脸,却是黄思和的脸。
黄思和一下子被冷汗侵湿了全身,他想喊,才发现自己已经喊不出声了,他想动,却发现自己的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黄思和看见卫晓晓走到他的面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黄思和,你认识楚凡吗?”
黄思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眼睛里露出惊恐的光芒。楚凡的名字,他听过很多次了,那个名字来自于童铭口中。
黄思和一直都知道那个秘密。
童铭的画,其实并不是童铭画的,而是楚凡画的。
楚凡是个孤儿,他靠着偷点小东西维持自己的生计,但楚凡是个天才,他画出的画,那种魔幻的色彩,会令人有着迷的感觉。楚凡的画,色彩冷冽浓重,给人以阴森诡异的感觉,却又如此震撼人心。
童铭根本看不懂楚凡的画,他对黄思和说:“楚凡说他画的是人心人性。”
童铭是在街边认识楚凡的,那是冬天,楚凡穿着单薄,他拿着一幅用劣质画纸和颜料画的画,向街边的行人兜售。
童铭看了一眼那幅画,就被吸引了,他觉得那画里人物,好像在透视着他的心底。
童铭花了极低的价格,从楚凡的手中买下画,然后送到黄思和那里。黄思和是个艺术商人,他不着重于艺术,而是着重于艺术的买卖价值,黄思和看完画对童铭说:“这种风格的画,目前很少,但却很有价值,只要稍做包装,那些有钱的商人,会乐意收在家里,当作一种高雅装饰的。”
童铭在画上签上了自己的印章,而没出两天,那幅画就以当时童铭想象不到的高价,卖了出去。
黄思和对童铭说:“这种风格的画好卖,能卖大价钱,你多弄些来。一旦这画大量卖出去,你的名气和我的画廊的名气,就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