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男生气得发抖,拽起她就要打她。连星不怕,伸脚对着他的裆部猛踹了几下,然后抡起事先准备好的木棍,一边哭着喊道:“你还我青春,还我青春!”
“我?”徐漾疑惑,“我什么人?”
徐漾嗤笑:“我看,倒挺适合你的。”
他轻笑:“合作愉快。”
相反,在幻灯片播放到他的情敌贺云生,也就是连星需要接近的男人时,对方的个人喜好,他只用了一个“未知”来概括。
“成交。”连星看到对方的定金后,几乎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徐漾给她的人设是大方、得体、优雅,而现在,醉酒的她将角色活生生演成了一个只为追爱的少女。
不认识就对了,贺云生毕业于清华大学,他的学妹,有那么好当吗?
徐漾怕她出了酒店把戏演砸了,只好出面阻止。他端着酒杯走到贺云生跟前,挑眉道:“怎么?贺总好这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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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连星认识徐漾的时候,正在扮演一个被渣男抛弃的疯女人。下单的女生说,渣男在跟她恋爱期间,勾搭上了一个跟她同乡的学妹。渣男跟学妹在一起后,就商量好,一起把她拉黑了。
连星当天扮演的,就是渣男的前女友,目的是让过路的人看看这个渣男和小三的真面目,而这是整治渣男的一种方案。
连星心虚地点点头:“好。”
连星觉得面子这东西是不如钱重要的,这一点,只要你穷过,就一定会深有体会。被人围观一下而已,看戏的只会道她可怜,恨的是别人。
“徐先生希望我以什么身份接近他?”
连星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车,她伏在后车座的车窗前,望着窗外的大雨,连晕车都不敢表现出来。
面对突然的表白,贺云生把表情拿捏得十分准确,丝毫没有该有的惊讶,似乎是见惯了表白的样子:“抱歉,我是真的不记得你了。”他说着,伸手递给她纸巾。
出乎意料的是,贺云生并未有将连星交给徐漾的意思:“把一个小姑娘交给徐总这样的人,我不放心。”
可就算是这样,万恶的徐漾先生还是没有打算放过她。
连星没见过什么世面,这红酒好不好,看它的主人就知道了。连星受宠若惊,接过杯子,像个小孩子似的,张着嘴凑到酒杯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除了对方的名字和长相,你对情敌一概不知?”
贺云生笑而不语,揽着连星从徐漾面前路过,头也不回。连星醉醺醺的,但还是认出了他是徐漾,走出酒店的时候,回头
连星笑嘻嘻地学着他的动作,晃了晃杯子,优雅地将杯口对准嘴巴。虽然她的动作笨拙,但看得出她有认真地学了。
连星将冰凉的手放在鼻前,试图缓解一下晕车的感觉:“可是之前的单子我都已经收了定金了,不完成的话,会有损信誉的。”
“贺先生你好。”连星艰难地起身,踱步到他跟前,大方地露出一抹微笑。
连星疑惑:“可为什么是我?”
中间几次连星想停下来脱鞋,都被徐漾威胁的眼神制止了。
虽然人设演崩了,但好在剧情走向与预设的没什么大的出入。最后连星醉醺醺地趴在贺云生怀里,撒着娇让贺云生送自己回家的时候,不只徐漾,全场的人都愣住了。
“我见过连小姐的演技,比起随便找个空有外表的人来,我还是更信得过连小姐。”
徐漾皱起眉,满脸不悦,理了理领带:“舒雨喜欢贺云生,贺云生喜不喜欢她,我不清楚,但贺家很喜欢她,所以她这次回来,贺云生很可能会听从家里的意见,答应她的追求。”
“拿钱办事,连小姐该比我清楚。”
连星仔细看着他的手,看着他薄唇轻启抿酒时的表情,不知为何,她的心微微一颤,不由感慨,这男人真好看。
“看什么呢?”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完全不在红酒上,徐漾蹙眉问道,“学会了吗?”
连星想起自己银行卡里那笔巨额定金,低下头,难过地揉了揉脚,起身继续跟在他后头走。晚上连星没有回学校,而是跟着徐漾一路走到了他的别墅,像是踏青后,浑身提不起劲来。
坐在她跟前的男人露出一丝不悦,随后从西装口袋里取出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击着:“其他人的定金还请连小姐退还,另外,这是我的定金。”
贺云生笑:“这姑娘是我学妹,挺可爱的。”
不远处的徐漾看到这一幕,知道连星已经开始按大纲即兴表演了。
连星抬头,两眼已经哭得红肿了:“那你现在记住我了吗?”
“连小姐。”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忽然开口,“我不希望你失败。”
“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贺先生了。我一直在后悔,当初自己怎么那么胆小。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竟然还能见到你……”她说着,酒气上头,越发觉得这个暗恋多年未果的剧情感人,竟低着头低声哭了起来。
“一个月后,舒雨回国。而你,需要在那之前,作为贺云生的追求者接近他,让他喜欢你。”
连星慌忙点头:“会了会了。”
连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我的作用,就是尽可能吸引到贺云生,让他不要答应舒雨的追求?”
却不料,她还未喝,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截住了。
曾几何时,连星以为,所谓的有钱人,十个里头,就有九个秃头,剩下的一个,不是秃头,也绝对会挺着一个啤酒肚。
对方一愣,随后点头笑道:“记住了,连星。”
文/林顽
确定合作的当天晚上,徐漾就带她把市里的商场逛了一遍,买了一大堆她平时摸都不敢摸一下的名牌衣服,最后将她带到了自己的一栋别墅里。
“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徐漾说,“舒雨喜欢他,所以我只顾着讨厌他,关于他的喜好,我不清楚。”
“嗯。”徐漾点点头,“是这种感觉。”
徐漾点点头:“别浪费了我的红酒。”
她吸吸鼻子:“是……是我。”
“贺先生!”连星打个了酒嗝,声音略微大了些,引得不少人朝这边观望。贺云生一愣,但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礼貌地问她 :“叫我吗?”
“这里离你的学校近,没课的时候,或是没有必须上的课的时候,你就来这里。”徐漾这人,年轻英俊,又是上市公司老板的儿子,从小就被资本主义熏陶着,这会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你我之间只有利益”的气息,令连星无法拒绝。
“喝一口。”徐漾瞥了她一眼,将手里的高脚杯递过去。
将回忆溺于深海
徐漾知道连星没有出席重要社交场合的经验,为了让她能够尽快适应穿着高跟鞋站几个小时,特地带着她在深夜的北京街道上转了足足三个小时。
“贺先生。”她微微抿嘴,露出一丝微笑,略带些腼腆,说,“你好。”
为了能让连星在几天之后的贺家红酒展览会上立住脚,徐漾决定让她提前见见世面,带她去了自己的酒窖,为她一一介绍红酒。
给了钱,就得把利益最大化,连星可算见识到了对方没人性的一面了。
他看都未看她一眼:“你觉得你这个招呼是优雅,而不是油腻?”他起身,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微微往下拽了拽。
“那不重要,你只需要成功。”他还真是霸道冷酷。
“衣服,鞋子,包,凡装饰外表所需的,这里都有。”他打开电视机,插入U盘,不紧不慢地为她播放着自己连夜做出的幻灯片。
连星抬眼,对上了徐漾不悦的目光。他说:“我方才讲的,你都当耳旁风了?喝红酒不是这样的。”
连星红着脸,点点头 :“贺先生还记得我吗?我是跟你同校的学妹,我叫连星。”
连星听得一愣一愣的,全程点头如捣蒜。
“哎,不对,那贺云生跟舒雨是已经在一起了,还是没有?”连星问。
徐漾原定的计划是,她要以贺云生学妹的身份同贺云生打招呼,就着红酒聊一会儿,而后假装喝醉,说出自己暗恋他多年的事情。像贺云生那样的绅士,见她醉酒,绝对会送她回家,后面就任她自由发挥。
冲他眨了眨眼睛,好在贺云生没有看到,不然,就要露馅了。
“喜欢他的钱,和喜欢他的人是两回事。”徐漾丝毫不给她面子,说,“你方才那样,我只觉得你是一个拜金女。”
或许是因为女孩子在面对优秀的人时,经常会对对方产生好感,所以连星总不由自主被徐漾吸引着。她强迫自己清醒,试图掩饰住自己倾慕的眼神。
于是她不管不顾地坐在路边,拉着渣男的裤脚,一边抹泪,一边讲述着她胡编乱造的卑微爱情:“我读高一的时候跟你好的,一直到现在。我为你做了多少伤害自己的事情,为你放弃了出国,为你耗费了六年的青春,现在就抵不过她的狐媚功夫吗?那当初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山盟海誓?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有爱过我……”
“把我当成贺云生,过来演一遍。”他盘腿坐在沙发上,虽然走了那么远的路,但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丁点儿的疲惫。
厉害,厉害。连星目瞪口呆,不愧是被资本主义熏陶过的人,连夺爱都做得这么井井有条。
徐漾唯恐贺云生觉得,这种智商的女人不可能是他的学妹。
“再来一次。”
连星知道他的心思,她若是失败了,那他便离他所爱之人更远了。
连星做的生意算不上光明正大,但也没有触犯法律。在二十一世纪的社会,人人都在谋生,她也一样,不能落下。
“……”
她哭声很大,过往的路人无一不驻足观望。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连星因打架被路过的交警拉到了派出所。最终,还是从她最初站在那里等渣男路过时就观望着的徐漾,从派出所把她保了出来。
徐漾一愣:“那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可爱。”说着,他伸手拉过连星,“贺总还得在这儿主持大局,不如让我替你送她回家?”
“眼神,笑容,都不要表现得急不可耐。”他说,“对方是个绅士,分得清楚有目的接近自己的女人和喜欢自己的女人分别是什么样子。”
“狼吧。”贺云生笑,“她不适合你。”
“喝。”徐漾抬抬下巴,示意他要验收。
“连小姐。”身边的男人自上车前说过自己的目的后,再次开口,“我希望连小姐能把最近的单子都推掉,专心完成我的订单。”
然而计划里没有包括,她真的喝醉了。
连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手机屏幕中央出现的七位数让她差点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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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生听后,蹙眉思忖了片刻,但还是记不起来自己认识她。
连星接近贺云生的计划是徐漾亲自制定的。炎炎夏日,他同连星装作互不相识,一前一后到达市里的酒店,参加贺家的红酒展览。连星拿着徐漾给的邀请函,全程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北京的夏天多雨,前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突然就下起了暴雨。涔涔雨滴,砸得路上的行人措手不及。
连星不懂红酒的好坏,全程只拿着酒杯躲在角落里,用徐漾教的那一套,故作优雅地品酒。因为机会难得,再加上第一次在这种场合演戏,连星不由多喝了几口。待到台上的男人介绍完红酒的来历,不远处的徐漾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才挪动步子,醉醺醺地朝贺云生走过去。
“不是尽可能,”男人又露出了一副对成功十分渴望的样子,“是必须。”
但其实连星心里是没有底的,因为照片上的舒雨实在是太漂亮了,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全世界就该围着她转一样。那是天生丽质的公主,而连星,演技再好,似乎也无法与其天生的气质相比。
此次展览会的主办方是贺家,贺云生作为负责人,早早到了现场。连星一进门就瞧见了一身西装,站在人群中央的贺云生。贺云生长得十分英俊,看起来很沉稳,而徐漾跟他相比,更像一个猎人。
他拿起另一个高脚杯,示意连星跟着他学。他白皙的手腕微微转动,透明的高脚杯里,红酒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下的血本多,就意味着,那是一场恶战。
她干的是小买卖,平常接得最多的单子,就是代打小三,整治渣男这种。她偶尔也演过几次别人的女朋友,跟着单身男参加聚会。制造浪漫她干过,但拆散别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是头一遭。
“……”
连星噘嘴:“就是那种我喜欢他,却要把喜欢掩藏起来,还不能让他察觉的喜欢?”
但徐漾不一样,他年轻有为,有权衡利益的头脑,甚至英俊得不像话。
一直到徐漾递给她名片,说自己观察她许久了,她都没有缓过神来,因为对方这种年轻有为的上流社会人士,她只在梦中见过。
连星大学读的专业虽不是表演,但经过多年的磨炼,觉得自己的演技大概也能入门了。听了徐漾的话,她不大开心,便铆足了劲儿,要好好表现。
“徐先生,这样下去,恐怕还没到酒会那天,我就死了。”连星泪眼汪汪地望着前面全程沉默的男人。
“我知道,徐先生。”
“连小姐,你看这样行吗?”男人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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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舒雨。”他点到一张女生的照片,右侧编写的,全是对方的喜好。连星看了一会儿,发现他连人家喜欢吃什么这种对于作战毫无用处的东西都列举出来了。
是不清楚还是不想清楚啊?连星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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