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司机(四)

2018-12-27 09:36:49

悬疑

张婶结过两次婚,第一个伴侣早年因病去世,留下一对年幼的儿女单独抚养,第二个伴侣结婚没几年就离婚,生了一个女儿被他带走。

现在已经成年的儿女都在外地打拼,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孙子住在金盛小区B区3栋楼702室里,中午和两孙子吃完饭后一起看了会电视,一点半准时送他们上学去后,张婶回家习惯午休一段时间。

张婶在一片恍惚中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好像被一声闷雷惊醒,从床上爬起走到阳台看看外面,无云的天空烈日高挂,没有变天不需要收衣服,可能做了个怪梦吧,张婶如是想到。

回到房间,张婶准备继续睡会,突然又听到一声闷响从底下传来,震下了少许白色墙灰。张婶觉得此事必有蹊跷,楼下那个住户好像是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深居简出的样子好像见不得人,有几次偶然碰面时都是躲躲闪闪不敢正面看人,肯定不是良家妇女。

因为她偶尔看到一些陌生男人进出那里,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相同的是外表衣着光鲜貌似有钱人,她大约猜到了女人是做什么的,只是不好求证,羞于启齿罢了。

难道下面的人在玩新把戏?搞个爆竹烟花助助兴啥的,现在的年轻人太会作了,死了也活该。张婶一番思前虑后,突然想到如果那是枪响就危险了,或者有什么易燃物爆炸的话,引起火灾烧到这上面就完蛋了。

张婶立即拿出儿子送她的老式诺基亚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向警方说明了楼下发生的危险情况。

之后张婶走到阳台朝下望去,没有异常出现,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出点什么事,万一没出事的话那个妓女的保镖或相好以后发现找人报复自己就麻烦了。

刑警队长罗世杰因为亲入一起重大走私贩毒案件因公受伤,需要住院几个月,现在本市所有刑事案件由副队长方修全权负责,下午四点零六分,区公安分局接到一起报案,报案人称自己楼下住户可能发生流血死亡事件。

方修手扶额头歪坐在真皮办公椅上,感到头疼欲裂,本市最近发生多起悬案,深夜女子下班回家被奸杀,轿车故意撞人致死逸他方,公交车一名扒手刺死见义勇为的青年后不知去向,百货商店收银钱柜被无名歹徒劫掠一空……

周芹走进办公室向方修汇报了刚才的报警电话,方修立即吩咐周芹叫上唐俊杰一起去现场察看一番,真出事的话打电话增派人手过去,没出事的话把那报案人警告教训一顿。

指挥中心经常接到报警电话,真假难辨,虚实不知,一些人喜欢把鸡毛蒜皮的小事添油加醋朝大说,还有一些人纯粹是无聊没事找事,话费少了、上网买到假货、掉个十块八块的也要来浪费警方时间。

两人坐上一辆白色桑塔纳警车,在车顶安上并打开警笛,一路畅行无堵的来到金盛住宅小区。两人下车后周芹打电话给张婶再次确认了一下地址,要求张婶下来碰个面时遭到拒绝,张婶接着说她楼下602室可能是个卖淫窝点,还说了好几遍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是她报的警。

“现在的人啊!有勇气背后告人却没胆量承认是自己告的,怕惹来一身腥呢!”周芹点上一根烟说道。

“世人都喜欢看见他人掉进陷阱中,哪个喜欢掉进自设的陷阱中呢?”唐俊杰一改往日幽默风格,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倒让我想起一句话,世上没有一个陷阱像你自设的陷阱那般害人。”

“是呢,陷阱就像馅饼,世上没有一个馅饼像你自做的馅饼那般难吃,哈哈!”

两人一路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602室门口,周芹轻轻敲了敲防盗门,里面没有丝毫动静传来。

唐俊杰握紧拳头使劲捶打了防盗门几下,同时厉声喝道:“亲!开门!你的快递到了,一份大包裹呢,累死我了,快开门啊!老王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想对我老婆干什么?开门呐!没人是吧?还是死了?”

梁申暮被门外的叫声惊醒,发现自己躺倒在柜子里,两手握着一把手枪,正是之前何天开过的那一把,柜子外有两个死人,何天早已逃之夭夭,无影无踪了。

是谁来了?嫖客?警察?还是何天忘记什么回来拿?梁申暮来不及多想,爬出衣柜,拆开手枪弹夹,发现还有一颗子弹,也许何天曾经想用这颗子弹打死自己但没那么做。装回弹夹后推拉上膛,将手枪半藏在身子一侧的牛仔裤里,宽大的黑色夹克一遮,梁申暮悄悄的走向客厅防盗门处。

透过猫眼,梁申暮看到一只发亮的黑眼睛正贴紧着小镜孔与其对视,吓了梁申暮一大跳。片刻后,梁申暮再去看时,那只仿佛想窥探一切的眼睛消失了,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一脸无可奈何的站在门口。

“特么的!看来得采取暴力打开这道该死的防盗门了,芹菜,给我让开些,我要开枪了,一枪轰烂这道死门,如果被我发现里面有人,一枪干死他娘的。”唐俊杰叫唤多时,渐渐感到口干舌燥,很不耐烦,从身上取出一把64式手枪,枪口对准了门锁缝隙处。

“杰哥,何必呢?万一反弹伤了自己就不是闹着玩的,会开锁的强子去执行别的任务了,只有想其他办法,我们一起合力撞门试试,也许这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固。”周芹一把拉住唐俊杰,急忙劝阻道。

“你很舒服啊!一直在一旁看我个人表演,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身为一个警察,就得有这种和犯罪分子拼命到底,任何情况下随时准备牺牲奉献的精神,不然不要当警察,去当卖茶的奸商好了。”

“杰哥不要生气,我这不是昨晚蹲点守候盗车贼么,守了大半夜,连个鬼影都没见,不说了,卖命撞门吧!”

像是听懂了两人谈话似的,突然防盗门自己开了,梁申暮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硬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不好意思,两位警官,刚才闹肚子,蹲厕所太久了,脚麻腿痛,不能及时开门,抱歉了!”

“这是你的家?”唐俊杰迅速打量了梁申暮几眼,而后审视着房内的装饰布局和物品摆放,貌似有钱人居住的地方,而眼前这跟流浪汉一般的男子好像挺穷的。

“就算你在大便,听到有人喊门,至少也该回应一声啊!”周芹不满的抱怨道。

“当然是我家了,刚才我正在玩手机游戏,好像听到敲门声,不过不敢肯定,再加上肚子疼的厉害,就没管它了。”梁申暮两手一摊,眼睛看向地面,一脸愧意的说道。

“你这谎话骗骗鬼还可以,想骗我们没门!芹菜,抓住那个家伙。”唐俊杰冷眼看着梁申暮的每一个动作,突然一拍周芹的肩膀喊道。

周芹正想使出一个擒拿动作捉住梁申暮的肩膀,梁申暮急忙一个后跳躲避的同时两手抽出那把手枪,枪口对准了周芹的脑袋。

“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杀了你们两个!里面已经死了两个但不是我杀的!我不是凶手!是被人陷害的!操!”梁申暮急的眼眶都红了,握着枪的双手抖个不停,口中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唐俊杰正想对梁申暮说不要轻举妄动,没想到被他抢先了,只好说:“兄弟!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放下枪,我们好好谈谈。”

“谈个屁啊!我才不中你的诡计,你们给我双手抱头蹲下,然后蹲着走到对面角落里,不照做的话我马上就杀了你们。”梁申暮右手中指扣在扳机上,左手抬起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不少汗珠。

周芹乖乖的蹲下抱头后,慢步移到对面住宅靠墙的一个角落里,唐俊杰无动于衷的在那站着,他似乎看见了什么,一双眼睛正神游太虚一般的望向梁申暮。

“不怕死是吧!你想当死去的英雄还是活着的懦夫?继续发呆的话我一枪打死你!”

“杰哥,他有真家伙,听他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听见两人的言语后,唐俊杰回过神来,饶有深意的看了梁申暮一眼,抱头蹲下移到对面角落里,眼睛仰视着梁申暮说道:“你走吧!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谢谢了!”

梁申暮虽然感到莫名其妙,还是两手持枪面对着两人倒着走到电梯对面的幽暗楼梯口里,见两人没有多余的动作,迅速转身后飞一般的跑下楼梯,跑出大楼外看见一辆警车停在附近,没有其他警察在此守候。

之后梁申暮将手枪贴身藏好,一阵小跑出了小区,转过几条小巷走在拥挤的大街上,渐渐消失在了人海中。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对犯罪分子说谢谢,还拉着我不让我去追他。”周芹看见梁申暮逃走后正欲飞身追捕他,却被唐俊杰一手拉着阻拦住了,过了好一阵才放开。

“他不是凶手,绝对不会杀人的那一种。”

“福尔摩斯先生,你又看见了什么?那个家伙带着副眼镜,好像一个落魄的大学生,应该不会杀人,他说被人陷害这种鬼话你也信?他可是带着手枪的亡命之徒啊!”

“我以前认识他,但他应该记不起我是谁,更不认识我,以前他默默无声的替我这个陌生人受过身体上的折磨,没有指出是我干的。独自承担着痛苦,拥有这种精神的人不会是坏人,如果他是杀人犯,全世界都是杀人犯了。”

“你说什么啊?你干了什么?他做了什么?时间会改变一个人,这点道理难道你还不懂?”

“时间也许会改变什么,但一个人原始的天性不会变,你内心是邪恶的,即使隐藏的再深终究会被人发现,反之亦然。你想听我和他的故事吗?”

“说吧,别墨迹了,杰哥,最近我发现你变得忧郁起来,什么人都可以多愁善感,但身为一个警察就是不可以。”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蹲在这很像傻逼,起来进去里面说吧!”

两人走到屈丽的卧室,一番查看后发现确实都死了,没有救活的希望,回到客厅,也不急着勘察现场,一起坐在沙发上,一个讲故事,一个听故事。

“那是十年前发生的事,当时我正在读高一,和很多年轻学生一样,喜欢玩游戏,从小霸王到街机,再到风靡全国的网游。我当时迷上了一款叫《传奇》的网游,你肯定也玩过,反正我为了去网吧玩这个游戏经常废寝忘食、通宵达旦,还好高三时我醒悟过来,把精力用在了学习上,不然现在当不了警察,只能当保安了。”

“那时我是在校住宿,经常外出通宵去网吧玩网游,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在一片昏暗中我摸黑翻过学校虚设的围墙,独自一人前往网吧。来到熟悉的网吧后,我向网管付完通宵费后,在一个角落里玩了一夜的游戏,天亮时没有感到一丝倦意,我准备离开网吧回学校时,发生了一件事。”

“当时通宵的人很多,大部分是学生,小部分是社会青年,有些学生是骑自行车来到网吧,因为怕车子被偷就将车子放在网吧狭窄的过道里。我从过道出去时不小心碰到其中一辆自行车的右侧车把手。

那张自行车摇晃着倒在了左边的一张长沙发上,上面躺着一个青年混混,头朝外脚向里在那睡觉,自行车的左侧车把手正好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这个混混被砸醒后怒目圆睁的骂了一声,四处张望着看是谁搞了自己。”

“我当时撞到自行车后以为没多大事,没有停留的走到网吧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混混问他横对面的一个戴眼镜的学生是不是他搞的鬼,那个学生好像被吓坏了,没有说一句话。

混混开始愤怒了,以为就是他把自行车弄倒,一把将那学生拉出来狠狠的扇了好几个耳光,拳打脚踢了好一会才将那学生放倒。

混混从身旁的电脑桌上拿来一个空了的啤酒瓶,握着瓶口将瓶身使劲打在倒地的自行车上,酒瓶变得破碎残缺后,混混用残缺的瓶身在那学生的左手手腕上部划了一下,流出了很多血。之后我听见那混混说什么以后再碰到你挑断你手筋脚筋之类的狠话,我吓得赶紧跑了。”

“那个学生躺在地上挨打时看了门口的我几眼,之后闭着眼睛默默忍受着混混的残暴所为,本来他只要开口说出是我撞倒的,自己就会完全没事,但他没有这么做。

这些该死的人渣混混,连一个无辜的学生都不放过,我对不起他,当时的我既没种又没用,这些年来我一直想找到他,好好向他说声谢谢,可是再也没见过他了。从那时起我就想当警察,发誓要将这些垃圾寄生虫全部抓进牢里,全部拉去枪毙!”

“刚才见到的那个青年男子和我年龄相仿,同样戴着眼镜,那双小眼睛有种久违的熟悉感,最为关键的是他抬左手擦汗时,手腕上部有道微微凸起的疤痕,绝对是他没错!”

故事讲完后,唐俊杰眼眶有点湿润,赶紧用手背按了按眼睛,将几近流出的泪水收了回去。周芹看到他的这个动作,不免也伤感起来,也想起了小时候被坏小孩欺负,从此立志要当警察的故事。

“走吧!他说两个人死了,对于他们也许是另一种解脱,对于我们却是两个大麻烦来了,一起去房间看看究竟。”

唐俊杰打断周芹的回忆,开始干起正事,两人再次走进屈丽敞开的卧室,只见死去的屈丽眼睛大张着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张黄色大床中的一部分被少许鲜艳的血液染成了橙色。

地板上躺着死去的陈雄,不仅额头正中有个子弹血孔,上身还有多处血淋淋的刀伤,在心脏处插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身看不见,只留下一个黑色刀柄在外面。

周芹来市局已经快一年了,基本上已经习惯血腥恐怖的探案现场,但此刻他还是有种呕吐的冲动,咽了好几口唾液,强打起精神忍住了,从口袋掏出手机,准备向局里汇报情况和请求支援。

唐俊杰仔细查看过两个死人的伤势后,见周芹准备打电话回局里,连忙挥手制止道:“先不要汇报情况过去,人多手杂,指不定破坏了什么重要线索,现在这可是你我学习现场勘查经验的大好机会啊,说下你看到的情况并谈下高见吧。”

“好的,杰哥,这里的情况很简单嘛!一男一女被人杀了,现场比较整齐规整,应该不是小贼入室盗窃遇见主人归来后将其杀了那种,而是有选择性的进行报复,事先肯定有所计划。

凶手嘛!我个人觉得就是之前那个拿枪的家伙,你看这个中年男人身上好几处刀伤,额头上还有个枪洞,应该就是凶手和他搏斗了一会后发现杀不死他,情急之下掏出手枪解决他,然后顺便将那女的也打死。

也许凶手和这对男女有什么说不清的仇恨,肯定是为情为爱,哈哈,我知道了,凶手和这美女是男女恋人,谁知碰上一个有钱大款将这美女的芳心夺去,凶手极度愤怒下失去理智,带着手枪来到这大款家里捉奸。

和大款徒手搏斗后发现打不过,然后掏出刀子刺向他,但还是打不过。接着就是我上面说的情况,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位英年早逝的美女啊!”

周芹说完自己的看法后,忍不住得意的笑出了声,再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唐俊杰,好像他并不赞同自己的观点。

“芹菜,你说的可能只有前面对了一小点,后面就是盲目发挥个人主观想象了。事实摆在这里,依靠这些事实做出正确合理的逻辑推断,一切都将迎刃而解。现场似乎没有翻动物品的迹象,两个人死在这里,脑袋上都有枪眼,男人身上还有刀伤。

我刚才粗略的看过男人的伤势,除了刀伤和枪伤身上并没有其他伤痕,究竟凶手是先用枪还是先用刀呢?

绝对是前者,假设凶手先用刀和男人搏斗,男人肯定会反抗,一反抗的话男人需要用手或脚做出动作,那么手或脚上面应该也会有刀伤或其他扭打抓伤和划痕淤青等痕迹,而且衣服表面上应该有飞溅到的血滴,可是却没有,这一个假设必须排除。

再假设凶手是用枪先一枪打死男人,再一枪打死女人,然后出于某种不明的原因,掏出刀来狠狠刺向男人的上半身五脏附近,可以看出这种假设最符合逻辑事实。”

“因为这颗子弹一开始就射进男人额头里,男人肯定当场死亡,死了后成了具任人宰割的尸体,才不会在衣服或手脚处溅上多余的血液,你看男人四肢表面上方的服饰没有一滴血迹,只有上半身那些直插进去的平整伤口附近流了很多血,衣服底下一样也被血染湿透了。

那么是先开枪打死女人还是先打死男人呢?

这个敞开的衣柜说明了一切,里面的衣物杂乱不堪,大小可以容得三个成年人藏在里面,凶手应该就是藏在这里伺机而动的,男人死了还保持着死不瞑目的惊讶之状,说明之前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最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男人打开衣柜准备拿些什么出来,却看到一把手枪对准自己的额头,因为距离很近所以额头被手枪的冲击力打得血肉模糊。

如果是衣柜一开凶手就开枪射向那个女的,那么男人早已警惕万分,会远远的躲开或拿起东西进行反击,脸上就不会出现那种惊讶了。所以上面的后一个假设正确,事情确实是这样发展的,男人先死,女人后死,然后凶手再干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疯狂举动。”

“我刚才为什么叫你抓住那位朋友呢?很简单,这位朋友朴素寒酸的衣着服饰确实和这栋住宅的主人身份不符,脚下竟然没有穿拖鞋,而是穿着一双肮脏破旧的牛仔布鞋,一般情况下主人回到自家住宅都会脱掉脏鞋换上舒适的拖鞋,如果是做客别人家中的话更要换鞋了,而他却没换鞋,还谎称在自己家里上厕所。

客厅门口的鞋架旁边随意摆放着一男一女两双鞋子,很可能就是这栋住宅的主人回来后换掉的鞋子,为什么他们不来开门或回应一声呢?因为动不了也说不出话了,再加上之前那个报案人所反映的。这样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尘世的一切已与他们无关了。”

“所以我才叫你抓住他,谁知道他身上藏了一把手枪,在躲过你的抓捕后激动的拔枪对着我们,说了一些语无伦次的话。你看到他那表情没有,狰狞、愤怒、激动、不安、绝望混杂在一起,出现这种表情的人说出的话一般都是绝对真实的,除非他是逢场作戏的绝顶高手。

他说自己是被陷害的,我是相信他的,可能你还不信,觉得他就是凶手或凶手的帮凶和朋友。

假设他是凶手好了,但从他之前握枪的紧张姿势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对枪械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扳机上面竟然还放着中指,这样准星会有极大的偏差,别说一颗子弹解决一个人,就是解决一只阿猫阿狗也费劲。

而真正的凶手是一位用枪高手,肯定是食指第一节放在扳机上,用心眼瞄准目标后轻扣扳机击发子弹,两发子弹弹无虚发,一发在男人额头正中,一发在女人太阳穴中心。我觉得这位凶手可能当过兵,也许还是侦察兵或特种兵,再不然就是特意学过射击的专业人士。”

“再假设他是凶手的帮凶和朋友,从他身上有一把枪看来这种情况是最有可能发生,不过为什么杀完人后不一起逃走而将这个伙伴单独留在这里呢?是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吗?

如果他真的和凶手相熟,单独留下岂不是对凶手很不利,万一他被抓,真正的凶手肯定会被他描绘举报出来,那样凶手被抓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如果他和凶手不熟,为什么凶手会带他来见识杀人呢?是骗他来这里还是威胁他来这里?做这些有什么目的呢?如果是要陷害他杀人从而被警方判死刑为什么不干脆一枪把他也打死呢?

这里面有太多自相矛盾的问题,在没有了解到更多事实之前,妄下判断是相当危险的,只好暂且放下不提。”

唐俊杰说完自己的一番见解后,眼神空洞的望向未知处,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周芹听完后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接着走上前拍了拍唐俊杰的肩膀。

“俊杰啊!说得很好,其实我也知道这些,你把我想说的完全表达了出来,给你个大大的赞!哈哈!如果方队在这里听你说这些长篇大论,事后肯定会这样说的,好像他什么都考虑到了,有时我真佩服一个人能有那么厚的脸皮。”

“也许方队确实考虑到了所有可能事实,你别说我,如果他听到你之前说的,肯定会说:‘芹菜啊!你是三岁小儿吗?说话不经头脑就讲出来,看多了脑残片是吧,给我去抄人民警察内务条令一百遍,哈哈。’”

“少奚落人,还是打电话回局里汇报情况吧!”

何天走进巷子转角一家百货商店内,买了一包香烟和一瓶啤酒,坐在商店门口的塑料凳上拆开烟包装后拿出一根点上,吸了几口后用牙齿咬开啤酒盖子。仰脖喝了一大口酒,酒是冷的,心是热的,酒会越饮越暖,心却越饮越寒,麻木不仁的身体早已无动于衷。

从口袋掏出手机,何天打了个电话,低声开口说道:“HELLO!是我,那个家伙已经见阎王去了,我还顺手杀了那位你提到的小姐,把责任全推到一个陌生人身上了,你说过事成会给我十万块的。我知道你是讲信誉的生意人,应该不会出尔反尔,要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干这个勾当呢。”

“很好!兄弟干的相当不错啊!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呢,你为我解决了心头一个大患,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等我核实他死亡的消息后,立马转账给你,你可以先把银行卡账号和开户人信息发个短信过来,你放一万个心好了,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FUCK!我没有银行卡,更没有网银,我不需要这些虚拟的玩意。实话告诉你,我从不真正相信任何人,只信任自己,干我这一行的过一天是一天,活着时尽量不留遗憾,身上只要现钞够花、衣服够酷、头发够亮就OK了。

你早些把现金准备好,过两天我去你那拿钱,钱到手后我们一拍两散,提醒你一句,不要想对我耍任何手段花样!”

“兄弟啊!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可是天底下最老实的人之一,从不玩心眼,更不懂耍手段,做那些小人所为只会作茧自缚。我会把崭新的大钞准备的好好的,你不用来找我,我到时会通知你来拿属于你的那份辛苦钱,我知道你很不容易,其实我最近麻烦事也一大推。

警察怀疑我非法组织卖淫,真是从天而降的莫大冤屈,如果这几天被人看见你来找我,肯定会怀疑我找你杀人灭口什么的,等到风声没那么紧了,我会打电话叫你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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