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拉姆斯不弹G大调(2)

2019-01-29 14:06:21

爱情

顾澄邈笑笑:“半夜睡不着,想看看你。”

林倚秾哑然,倒是真的不晓得顾澄邈何时如此直白了。她招呼顾澄邈进门去,磨了咖啡给他喝。

店铺时间尚早,店员皆没有上班,只能林倚秾亲自给顾澄邈测量。身高,体重,腿长,臂长,肩宽,顾澄邈一副任君采撷的摸样。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在工作台和自己直接忙活,她举手投足之间的神态气韵,除了佯装的淡漠,其他一如当年。想到一如当年,顾澄邈忽然有点心酸,他开口:“倚秾,当年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林倚秾拿着铅笔的手在就空气中摇了摇,算是拒绝回答的态度。顾澄邈锲而不舍:“我找了你好久……”

“嗯,我知道,十年。”她随口接到。

被摆了一道的顾澄邈有着超乎寻常的好脾气:“那你要不要回来我身边?”

林倚秾好笑地拿出软尺,双臂环住顾澄邈的胸:“103cm.”她收回尺子,回身记下数据:“你都要结婚了,那里还容得下我回去。”

她又一次伸出双臂,环住顾澄邈的腰:“78cm。蛮标准的哦。”

只不过这次还没待她收回尺子,顾澄邈便顺势拥住了她,形成了二人相拥的画面。顾澄邈把下巴支在她的肩上,气息暖暖:“我说容得下就容得下,再说了,你都在我这里容了十年了。”

林倚秾觉得,顾澄邈其实特别幼稚,只要动了情,就是小孩模样。她低声说道:“你怎么就晓得我还能喜欢你?。”

顾澄邈直起腰来:“你不喜欢我了也没关系,这次换我喜欢你。”

她笑着,并不讲话。

顾澄邈环着腰的手加大了力气:“我们应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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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世间没有什么绝对的应该和不应该,但不要被人轻易蛊惑才是应该牢记的真理。

被顾澄邈一句“我们应该在一起”就右诱拐浙江桐乡的林倚秾觉得这句话十分有道理。

顾澄邈说,林倚秾已经召开了告别发布会,工作是不需要工作了。生病了正好需要调养,干脆回国待着。恰好他家有在桐乡开发的客栈,正适合她将养。

林倚秾心里觉得欢喜,但是因病情压着,心态又像是北方的工业城市,无时无刻不笼罩着一层阴霾。

顾澄邈看出来她的担心,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既来之则安之。”

林倚秾点点头,这才有点精神打量了四周。房间洞开小窗,下接榻榻米,随即是木质的地板,地上用白瓷瓶伴以日本晚樱并蓝色睡莲装点。卧室毗邻河道,河道对面是稻田,可以望见白鸟纷飞,柳枝下垂。

顾澄邈见她在窗前出神,从背后拥抱:“你可满意?”

林倚秾回身反抱住他:“特别满意。”

饭毕喝茶,两个人对坐在榻榻米上。清明后新摘的龙井清香扑鼻。林倚秾皓腕高悬,茶汤入杯。她端起杯子递给他,笑到:“客官慢用。”

顾澄邈伸手,却没有接杯子,反而学了登徒子模样,握住了姑娘的手。林倚秾脸红,便想收回手去,一来二去撒了茶。

她穿一条酒红的薄纱裙,热茶泼湿冰美人,暧昧翻涌。

林倚秾只觉窘迫,慌乱到:“我去换衣服。”

她的手臂忽然被人擒住,随即身子一轻,被顾澄邈拦腰抱起,他的气息喷薄在耳畔:“莫要换了。”林倚秾只觉面红耳赤,顾澄邈偏偏要放火,添了一句:“脱了便是。”便径直往卧室走去。

林倚秾索性心一横,勾住他的脖子,心里暗叹自己果真无药可救。

林倚秾是在顾澄邈的臂弯中醒来的,扭头正对上熟睡的他,鼻梁高挺,眉目俊朗,她看了良久,然后想要翻身,却被顾澄邈进一步塞进了怀里。他没有睁开眼睛:“看完就想跑呀?你都不想着负责的吗?”

林倚秾没有理睬他的调情,自顾自地说起了别的事情:“你不总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走吗,我现在告诉你。”

当初离家出走的两个人,选择的落脚地点是距家乡不远的海滨小城。他们为减少花销,没有住旅馆,而是在混乱的棚户区租了一间房。白天顾澄邈在饭店当应侍生,林倚秾教小朋友画画,晚上两个人就翻译一些外文稿件谋生。

林倚秾故意问顾澄邈:“你觉得这像不像私奔?”

顾澄邈红了脸:“林倚秾,你一个女孩子可不可矜持一点。”。

林倚秾才不在乎他的冷嘲热讽,拿笔蘸了水彩,耐心地描着,纸上一条白色的裙子渐渐成型。她把画拿给顾澄邈:“我穿这个嫁给你怎么样?”

顾澄邈不做声,仿佛车厢中那个拥抱不存在似的。

他们二人离家出走的第九天,正好是林倚秾的生日。顾澄邈表面上对林倚秾不冷不热的,可是依旧买了蛋糕回家。林倚秾雀跃着勾住他的脖子:“你对我真好。”

灯火寂寂,不可否认林倚秾生得很美,灯光下有着勾人魂魄的韵味。顾澄邈推开她,转身出门去,他靠着门努力压抑住急促的呼吸:“你可长点心吧,男女有别,我好歹也是18岁的热血男儿好不好。”说着他往楼下走去,留下一句:今天我睡店里,你自己待在家里。

可是,第二天顾澄邈回到家中之后,却再也没见到林倚秾。一片狼藉中,林倚秾那天画的白色裙子尤为显眼,也正是十年后秀场上展出的最后一条。

林倚秾出事了,是戴在顾澄邈脖子上的哪条T家项链惹的祸。有识货的歹人从他们两个上车的时候就盯上了他们,一直等待动手时机,直到那晚顾澄邈没有回家。然而他们并没有很多钱财,等候多日却没有得到巨大收获的坏人,色欲熏心,看上了林倚秾的脸。

从那一晚起,少女的梦碎了。

听到这里的顾澄邈,抑制不住地发抖。他额头上的青筋根根爆起,用力咬紧后牙槽,拳头握紧,丝毫没有注意到指甲已经掐入血肉。

反倒是林倚秾风淡云轻:“你本来就不太喜欢我,自己又被人……”她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我就想着干脆躲起来算了。”

顾澄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抱紧林倚秾:“我们结婚。”不是询问,不是请求,不是商量,他坚决地做出了一个无比深情的决定。

林倚秾说:“可是我生病了,胃癌。”

5

“我愿意她成为我的妻子,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当顾澄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对面站的就是身着白纱的林倚秾,她笑中带泪。

十年前碎掉的梦,如今又走向了完满。她如愿以偿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嫁给了自己的爱人。

婚后他们两个又回到蒙田大道上林倚秾的工作是里,这天恰逢下雨,去éclair给林倚秾买杏仁小圆饼的顾澄邈,被巴黎的雨淋湿了肩头。

他想起来当初遍寻她而不见的时候,自己也是在林倚秾家门口执着等待,直到雨满肩头,直到林家爸妈眼神痛苦地告知他林倚秾不让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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