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三)

2020-07-02 19:03:10

传奇

他愤而决定破除寺规,毅然决然的加入了寺庙内的抗日队伍。

戒叹猛地从地上坐起来,与戒尘怒目相斥道:“我违反寺规没错,我认!可凭什么要你来打我?你又有什么资格打我?”

戒尘立于一旁点烛,见佐藤进殿,脑中的回忆夹杂怒火齐齐涌上心头,若在从前,他绝会愤怒的冲上去杀了他,但久于佛法熏陶后,他也沉稳了很多。

于是暂且收回枪,命人清出杂物,派三人进去就地挖掘,众人就在门口等候。

受借粮之事的启发,他想在寺庙暗下建立一个为抗日组织提供避难和救援的站点。

“大师,我也不信他的话,但是您如果不让我搜,又怎么还您们的清白呢?”

太阳落时,另一方十几位僧人有条不紊的偷偷挖掘着避难所,特将入口藏于后院杂物间,恰好挖出的碎土能趁着黑夜悄无声息的撒在寺外。

戒尘自是相当支持,他也正苦于无处报志,若不是放心不下净禅几人,他可能已经去参军了,戒尺本就没什么主意,师傅和大师兄说了,那就这样做吧。

“我今日来,见寺中多了好几位僧人,不知都从何而来?”两人在殿内踱步,佐藤问道。

反倒是戒尘冷笑着说道:“下面当然有洞了,那就是个破地窖,可还是你跟我一块儿堵上的,你忘了?”

缸下那有什么洞口?

此时净禅方才姗姗来迟,佐藤又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戒尘起夜,朦胧间至寺庙外方便,正排尿时,忽觉一股杀意袭来,他忙躲向一边,只间一操着匕首的黑衣人直向他扑来。

“难道侵略就是所谓的共荣嘛?未免说的过于冠冕堂皇了。”

戒尘见佐藤走后忙扶起净禅,同时他满目怒火的望向戒叹,但这次他并没有上前,攥着的拳头也缓缓松开,背过了身去。

他对着戒尘的背影道:“那你告诉我,你把那些人藏哪儿了?”

“呵,大师常常教诲弟子,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当然要信您教出来的弟子了!所以我第一时刻马不停蹄的就带人赶来了!他说你们寺里通匪啊!”佐藤讲道。

他站于戒尘面前,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戒尘有些发抖,哆哆嗦嗦的讲道:“不知道.....”

戒叹也是被这突入起来的一幕弄奇怪,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道:“太君,我哪敢骗您啊?我眼见他们在哪儿挖的洞口。”

他扯住戒叹的领口骂道:“你干嘛!是不是想死?”

他的手指又猛地指向卢心月。众人目光都弹了去。

天气晴朗一日,他便怂恿了戒尺,抓了一小把玉米粒向山顶悄摸去。

1

佐藤有些难以相信,如此咄咄逼人的话,会从净禅嘴里说出,这与他之前判若两人,他的眼神也比平时更加尖锐。

可他年老体弱,又是一介僧人,能力有限。

扶着柳风而来的还有佐藤,如今他成了青天县一把手,每日处理的烦杂机务数不胜数,连续一个多月的大清剿终于有了成果,昨日在城内处死了一批激进的反日分子,以儆效尤。

净禅却有些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兴奋的日本人,心中有些发痛。

“呵呵。”戒尘不屑的笑着,他的目光忽然凶光大现,操起地上一块儿尖锐的石头就砸向戒尘的后脑勺。

净禅在他的搀扶下起身,讲道:“这些日子不见您来,不知是山下发生什么大事了嘛?”

他沉声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下山去通风报信的嘛?”

佐藤见此,恼火的心也算下了台阶,又一脚狠狠揣在戒叹的脸上,领兵下山去了。

人多粮少,净禅也难以再向佐藤开口,以免他起疑心,因此寺内只好节衣缩食,尽量将粮食供以伤兵。

沈东阳的人此刻也欲打算向寺内告别,即可前往北京同组织汇合、商议北上抗日之事。

戒尘的身子立时僵住,言语凝噎,不敢回话。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终而,终于挖踏,佐藤欣喜,忙带人拿着火把进去查看。

最为反对的当属戒叹,这几月他生怕败露,一直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如今好不容易要把他们送走,又为什么要引火上身呢?

“因此我想向您请求,可否挖掉山上的柳树,种上我家乡的樱花,等花开的时候,寺中也将增色不少。”佐藤兴奋地描述着。

戒叹闻言,愣了一刻,随即冷哼一声,气恼的下山去了。

中夏时节,烈日炎炎,寺内寺外皆忙碌一片。

净禅十分惊讶,这佐藤能有什么事求他一个破和尚呢?

“您今日也见到了,寺中平添了诸多人口,小寺粮食有限,只能让人于后院多垦耕地,可秋收之前可否请太君先借我们些粮食,待秋收时一并奉还。”净禅缓缓讲出自己的请求。

“求太君绕了我这小徒弟,他年纪尚轻,一时仇恨蒙蔽了心智,才斗胆去敢诓骗太君,还请太君看在老衲的面子上,留他一条生路,佛也会牢记您的善因的。”说着还老泪纵横的跪拜着。

2

那小子说不定就是老和尚年轻时的情种!他们沆瀣一气欺负自己。

当然这件事极为冒险,理当同几位徒弟商议后再向两党提议。

戒叹的一席话,却也点醒了净禅,自己一直似有偏袒戒尘,他做事虽常冠以正道之名,也常失分寸,自己作为师父,没能够公正的处理其中的关系,却也有罪。

此刻搜查的日本兵前来汇报,寺里外和山上都搜过了,并没看见人影。

“你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赞成师傅把这些人留下来,也是因为你的小情人执意要走,你用这种方法把她留下来,在这寺中跟你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觉得谁不知道你们搞破鞋的事儿?”

第五章

随后他便讲出自己的请求:“我们来中国几年,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我同许多日本战士都十分思念家乡。今日我上山见满山翠绿的柳芽,也怀念起家乡的樱花树。”

戒尘也是被他这反常的一举,吓得呆住了。

戒尘听后大怒,一拳砸在戒叹脸上,锤的他血沫翻飞,戒叹一口啐到他脸上骂道:“老子这辈子本就活得不痛快,所有人都针对我、欺负我。你今天就是活活打死老子,我也得啃你半块儿肉下来。”

净禅的心情也多有复杂,但此情况,抗日不分你我,必须暂放往日恩怨,痛心共扛外敌。

戒叹心中一凉,恐是事情败露了,勉强镇住情绪,讲道:“寺中沉闷,我带着戒尺到山上逛逛,怎么了?”

净禅从小翻译口中得知的这个消息,日本人挺进中原,向南打去了......

戒尘也是一愣,万没想到放下山的戒叹会来行刺自己,心中难掩怒气。

恰如佛门顿悟,神佛信仰不曾愚蠢,愚蠢的反倒是那些不悟之人,信佛也好、不信也罢,只有你真正明白它想让你达到的境界时,它的目的就达到了。

围观的人见戒尘下的是死手啊!也不敢再看戏,忙上前劝架,将戒尘往一边儿拉。

净禅也是有所迟疑,擦着汗讲道:“这......昨夜他同大师兄闹了矛盾,恐是跑下山去了。”

他忽然扬天大吼着:“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要这样针对我?凭什么?”

佐藤却摆了摆手,自是把目光在寺中各处打量,问询道:“净禅大师呢?”

戒尺也常犯错,但师傅很少责骂他,戒尘也几乎没打过他,方才明明他也吃过肉,那个土匪为什么只打自己?为什么他们要处处针对自己?

他立马跪倒在佐藤的皮靴下,哀求道:“太君,我真的不敢骗您,肯定时他们临时将洞口堵住了,您让人往下挖,一定能挖到那个洞!”

“我不能跟你说,你知道就是我们死。”

转眼已至入夏,城内戒防了两个月的日本人又好像松懈了。

胡县长有所羞赧,也确遭到了众弟子的反对,此人此前多于寺庙不合,如今把他委派来,不是故意和寺庙过不去嘛。

佐藤亲率军而来,敲响了灵台寺的大门,前来迎门的正是戒尘,他睡眼惺忪的见到佐藤,以为他是来拜佛的,忙把他往里迎。

于是双方就在这种一明一暗,乐意悠悠的进行着各自的工程。

今日才得空上山拜访净禅,刚进山门,便寻见院内多了四五个面生的和尚清扫。

“太君莫要听信这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他许是说的气话。”净禅在一旁打着圆场。

戒叹缓缓起身,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呆住了,他今夜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反正自己下山也活不了,反倒不如临死前出了这口气。

净禅见此,忙追了上去道:“太君,这万万不可啊!佛门清净之地,切不可这样呀!”

于是太阳升时,一方数百名日本人浩浩荡荡的在迎柳山的漫山遍野掘树植树。

佐藤恼羞成怒,自己竟被一个小和尚如此戏弄,当场就要毙了戒叹,净禅却忽然跪倒在地,哀求道。

他满腹怨言,却也填足不了饥腹。

如此一来戒叹自是心有不满,为他们担着风险倒也罢了,为何还要每日好吃好喝照顾着?自己的寺庙凭什么自己饿肚子,让这些外来人吃饱?

这个消息,无疑成了所有人心中的一轮暖阳,信念更加坚定了。

“即刻召集寺中的所有人!”佐藤命令道。

他猛地坐起身,攥紧了拳头,目光像刺穿黑夜的利剑一般,他要复仇。

3

“你和他们下山杀人又何尝不是破戒?为什么就没人针对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你以为你和她的那点破事儿我不知道嘛!你处处破戒,又为何没人追究你?!师傅可曾偏心?”

5

反倒是戒叹趾高气昂的走着,低着眼扫视着众人,难掩嘴角的讥笑。

戒叹的话,无疑是将这种忌惮之事摆于桌面上,令心虚的戒尘愈加恼火,力道更重。

于是他心一歪,就动了偷偷到山上逮野味儿的念头。

戒叹此时也毫无懦怯,咬着牙骂道:“老子就是想死!死者前也要拉着你这个杂种一起走。”

佐藤的脸忽地冷了下来,他转过身快步向后院走去,手一挥,日本兵开始严密搜查起来。

佐藤坚持着自己无可辩驳的底气且讥笑着道:“大师今日恐是睡寐了,胡言乱语着,我改日再来拜访。”话罢他快步走出了大殿。

时至八月底,地洞终于竣工,沈东阳也带着消息从新回到寺庙,如今北平已经沦陷,日本人的飞机大炮势头更猛的向南打去了。

戒尘当即崩溃,哭喊着欲与庙外唱歌的日本人拼命,被人拦下后,哭的像个孩子。

戒尘不知其何意,却也不敢多耽搁,忙奔向后院,不多时便列出一排,站在佐藤面前。

戒叹得意的扫视着戒尘几人,见他们埋着头,心中暗自得意,今天看你们死不死。

“嗯,山下城里最近冒出了很多土匪,伤害平民、袭击帝国司令部,目前都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

这些年心中的积怨,随着眼泪掉出体外,如今他心中只剩下对这些人慢慢的仇恨。

戒尺从来没见过师兄如此凶厉的目光,一时吓得哭了起来,戒尘一拳打向他的胸口,他疼的直咳,忙磕磕巴巴的说道:“二师兄.....带我出去吃.....兔肉了。”

夜晚,戒叹卧在床上,眼泪不争气的横流,他虽出身于贫苦人家,幼时却也未像在寺庙中遭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戒叹也愣住了,戒尘语气低落的继续说道:“其实事后我也觉出自己对你下手重了,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至深夜打算跟你道歉,结果发现你人不在了。“

戒尘听后恼羞成怒,愈加疯狂的向他打去,卢心月听后也是羞红了脸,急忙忙躲开了。

戒尘用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猛地一拳打了上去,骂道:“一身的肉味儿,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去哪儿了?”

方案初步确定后,沈东阳便带着几人各自下山去了,皆留下几人供净禅驱使。

灵台寺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寺内空旷,有极大的空间做此事。更所谓灯下黑,佐藤虽会时常拜访寺庙,但同样他也很难想到,自己一直寻找的抗日分子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净禅微微睁眼看面前这个‘虔诚信徒’,若他不是侵略者,净禅倒十分愿与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戒尺的招认,使得戒尘更加恼火,净禅面露痛心之色,一旁的几人反倒满脸戏虐,掩藏着脸上的笑意。

还有那些人,他们凭什么在寺里白吃白喝啊?老和尚为什么要像供佛祖一样供着他们?这是什么狗屁寺庙!这么欺负自己,他为什么还要当这个和尚?!

戒尘自是想起那日卢宅的见状,如今想起仍是全身汗毛耸立,更难想象南京那样大的城市,又该是如何。

领步到了杂物间的门口,推开门便是那口落了尘的棺木,他指了指墙角的一口大缸,佐藤立刻派人举着火把过去查看。

“假以贵国是凶猛的老虎,我们是山羊,结果也会一样,倒是被‘帮助’的会换成我们。”

“戒叹小师傅可是大大的良民,就在刚刚,他跟我们汇报了一个令我十分震惊的消息。不知道谁有兴趣听听?”他扫视几人,大家都垂着头,不敢说话。

天色黄昏,两人抚着肚皮心满意足的回到寺庙,如今这年头,山上的野物都少了,两人蹲了两个时辰,才捉到一只柴瘦柴瘦的灰兔,虽只够打打牙祭,但也已是十分满足了。

在寺庙生活的这段儿日子,两人也却有故意接触,但都忌惮有越界的行为,感情一直处于一直朦胧的倾慕之意。

净禅忙上前去扶戒叹,戒叹却怨恨的望着他们,一下甩开他的手道:“不用你假惺惺的怜悯。”

佐藤半月前被临时召集到奉天总司令部开会,临行前特意嘱咐给小翻译,让他带人将空运来的樱花树苗移植到迎柳山。

转至黑夜、星斗参上。

悲愤和哀愁像死海一般,淹没了整座寺庙。

佐藤只是稍加思索便答应了,相比于日本士兵,寺中这才多几张嘴。

净禅长叹一声道:“戒叹,你与佛缘已尽,你我难成师徒,你下山去吧。”

佐藤佐藤在大殿内挥舞着手,言辞激烈的辩解着:“中国积弱,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有能力帮助贵国,那也是我们的实力。”

天色微亮,大批的日本兵倾巢而出,死死围住了迎柳山所有上下山的出口。

戒叹清楚,自己承认自是要遭一顿毒打,便咬死就是出去逛逛。

只见他青筋暴露,呲着牙,满目凶光,双手被钳住仍往戒尘身上捣着。

令净禅又喜又忧的是,喜的是戒尘终于回来了,忧的是寺庙平添这么多人口,那来那么多的粮食果众人之腹?

此时反倒是戒尘冷静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好似发疯的猛兽般的戒叹,心中满是愧疚。

转眼又至寒冬,寺内的伤病和驻守队员越来越多,然而寺内的粮食问题更成了最大的阻碍。

这件事,也同样会深深埋葬在他心底。

组织也特地委派一人前来做接头员,相识一看,此人赫然竟是此前不知所踪的胡县长。

大家都是心痛不已,无人有心安慰他。

净禅冷笑,好一个匡扶,他此时心有怒火、血脉翻涌,已顾不上自己的说辞,反问道:

余下从后勤人员中挑出几人,作僧人打扮,以便掩人耳目。

即使两人不欢而散,可应于净禅的粮食还是如期送进了寺庙。

他并未急着询问,而是悄然行至大殿,果见净禅面佛诵经。他不敢打扰,小心走至佛前,沉心跪拜祷告。

吕寄山病情无恙后,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寺庙,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就像在大自然中,我们是凶猛的老虎,而你们公羊。我们想活下去只能吃了你,而你们想活下去只能吃草,这是大自然固有的法则。”

戒尘的脸色也霎时一片惨白,他低着头,除了他和戒尺,余下还有三名僧人,都是佐藤见过的,偏不见戒叹。

于是他当夜心怀愧疚的为戒叹敷药,一边语重心长的劝慰着他。

“太君今日来的正巧,我恰好有一事相求。”

“其实这些年都是师兄对不起你,师兄也是看你犯错着急。”戒叹歪着头冷笑道:“好一个美其名曰的借口。”

“我此前还在疑惑,今日听您一说,想必是山下那些饱受匪祸的百姓,着实没了生的办法纷纷投寺庙来了,我不忍心便都留下了。”净禅不紧不慢的回复道。

两人探讨至深夜,最后决定,先于后院地下挖掘出一块儿地下避难所,以便佐藤来时躲藏伤员。

一见到戒叹,所有人都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张着嘴,目光中满是绝望,低头不言。

他帮助调整好大家的心态,化悲愤为力量,继而进行避难洞的挖掘。

避难洞落成后,前方战事紧急,青天县附近的抗日活动多围绕阻截游击部分日军的前线增援部队。

他脾气急躁,性格有些莽撞,戒叹却有做错的地方,但他时长会把自己愤怒的私货掺杂在其中,美其名曰是大师兄教训师弟,其实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私欲。

明末破山禅师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大体其意。

“那你滚进去看看!”

两人刚刚推开寺庙的门,却忽见净禅、戒尘以及游击队的人正目光尖锐的望着两人。

戒尘长叹一声,从他身上起来道:“你走吧,我就当今日之事不曾发生,你下山寻个好差事,好好活着吧。”

过了一会儿,日本兵走出,跟佐藤嘀咕了两句日本语,只见他脸色大变,忙阔步冲进去,随后怒气冲冲的出来,一脚把戒叹踹在地上骂道:“八嘎,敢骗我!那有什么地洞?”

他来不及提起裤子,扑身与那黑影颤抖在一起,二人体型悬殊,几招下,那人便被死死擒在戒尘身下,借着月光看来,赫然是戒叹。

佐藤围着几人转了两圈,诘问道:“怎么不见戒叹小师傅?”

三月末,杨柳依依,春的脚步已经悄然踏至山林。

佐藤大怒,一脚把戒叹掀翻在地,举枪便要毙了他,戒叹又扑到佐藤的脚下祈求道:“他们一定是躲进洞里了,太君我求求您。”

所有人心中都像沉了一块儿石头,压得难以喘息。东北被侵占的这几年,让他们深刻明白,被日本侵略的结果是什么。

一时举国哀痛,激愤了全国人民的抗日决心。

上次部队欲离开灵台寺之际,卢心月也打算随同南下参军,学习医护知识已报救国之心,后来有了此事,便又理所当然的留在寺内照顾伤员。

他诵念完毕,转而装作刚刚见他来一般道:“哦,老衲沉迷佛经,不知佐藤太君何时来的?”

“哦?那可真的是巧,我今日来也有一事相求于大师,您先说吧。”

经过一番思忖,净禅心生一计,但碍于这个办法过于冒险且有违寺中门规,因此净禅整日徘徊在一念之间。

净禅哀伤的听他叙述着,久久长叹一声道:“可我们是人,不是野兽。”

佐藤脚步忽然戛然而止,净禅以为自己出言激怒了他,佐藤却平静的回复道:“我是一名战士,天皇责命我们扶匡大东亚共荣,如今箭在弦上,又如何半途而废呢?”

4

可这窖内空空如也,哪怕一点儿人影都见不到,不免更加恼火。

戒尘也是早有防备,一转身,那把尖刀就已经死死刺进戒叹的胸口,他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位师弟,至死,戒叹的眼中仍是憎恶的凶意。

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噩耗,与寺外翻腾欢歌的日本兵相比,寺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如此便有了净禅找他商议此事,自是觉得这是好事,虽有赌的成分,但很大意义上是十分安全的。

自上次在卢府互相照顾的几日,两人都已暗生情愫,却碍于戒尘的身份和时下的情况,谁也没有把事情挑明。

戒尘见无果,转而又瞪向小师弟戒尺,一把提起他的身子,将他抵在墙上,问道:“你说,你们干嘛去了!”

戒叹缩在地上哭泣、闪躲着,他心中满是委屈,四周的冷眼旁观,霎时刺痛着他那颗薄弱的自尊心。

净禅为他剃度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忽然伴着头发一同掉落,自己曾经如何厌恶和污蔑寺庙佛学,可时至今日,自己心悦诚服的拜入佛门。

戒尘的拳脚如狂风暴雨般招呼在戒叹的身上,两人在山上偷食,被一名执岗的战士发现,回来三言两语的冷嘲热讽,激化了矛盾。

“无妨,刚才见大师入定,不便打扰就等候了片刻。”

戒尺如今正值长身体的年纪,每日也是饿的头晕眼花,经二师兄那么一说,不禁想起那日肥的流油的肉皮,不禁口水横流。

终了还是多经风雨的净禅最先缓和下来,无论中国明天的日子如何,他们的明天总还是要来,竭力活好当下吧。

落脚点十分重要,如今日本人当道,山下常常要面临不定期的扫荡。

敌后行动虽十分危险,但所幸一直相安无事,转眼已到年关。忽而一个爆炸性的消息,震动了全国,日军在占领南京后,对无辜百姓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净禅闻言不再说话,一行人小心跟着他到了后院,他给戒叹使了个眼色,他立马冲到近前,狠狠撞了戒尘一下。

好在的是两党已有再次携手抗日之意,目前正对一些细节洽谈。

在他看来,戒尘当过土匪,凶厉暴躁,还杀过那么多人,净禅仍愿意收他为徒,两人就是一丘之貉,那个土匪不过就是供老和尚驱使的打手。

可碍于大师兄的威压,不敢当面反对,只好默声答应着。

所有人听后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净禅的表情也立时凝固了,下一刻忙揉成一张笑脸道:“都说小孩子说的气话,佐藤太君也常来我们寺中,您可曾见过一点儿有关匪迹?”

“哦,师傅他正在梳洗,还请太君先到大殿等待。”戒尘打着哈欠说道。

“大师说的未免有些难听,我来中国后曾拜读过中国译作的《天演论》,其中大为推行的一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理念,此言同样也是我们国家推崇的。”

众人面面相觑,此刻悬着的先心才稍稍放下。

他本以为捉住抗日分子这大功一件,信心满满而来,如此无功而返,还损了他和净禅大师的关系和自己面子。

5

然将行之日,净禅却忽然找到了沈东阳,同他们商议一件要事。

佐藤见他信誓旦旦,也确有迟疑,莫不是那些人藏于其中,留有别的通风口?不然若是真的通匪,那些人到底跑去哪儿了?,可听小和尚他们其中有伤员,怎么可能这么快转移?可全搜了个遍,人去哪儿了?

“既然诸君如此想念自己的家乡,为什么不回去呢?”

原来这些日子他也常在思索和犹豫,尤其是听过吕寄山的豪言壮语后,他也想报以自己抗日的拳拳之心。

“不知道?该不是藏到什么地洞里去了吧?”佐藤略带玩味的问道。

“哦?那为什么偏偏跑到我哪儿去了呢?”佐藤挥了挥手,便有人将戒叹带了进来。

时至1937年7月7日,那是一个令无数人都难以忘怀的夜晚。

他努力对佐藤挤出一丝微笑,愤而阔步出了大殿。

立时二人被吓得愣住了,戒尘喘着粗吸,冲上前去,一把揪住戒叹的领口,把他提了起来,斥问道:“说!刚才干什么去了?”

乘着月光,他在戒叹的尸体旁呆坐了很久,临了挖了一个坑,就将他埋葬在灵台寺前仅剩的两棵大柳下。

即使他努力平复说话的语气,眼神却还是忍不住闪躲,不敢正视戒尘。

戒叹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再出来时,脸色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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