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还开心吗？”
妮卡走到霍格沃兹城堡大门，门旁大理石柱上斜斜倚着金发少爷，出言叫停她的脚步。
德拉科手上抛着一只青苹果，即使目光在妮卡身上，苹果也没从他手里抛脱，仿佛他手上长着眼睛似的，蛇形戒指在右手无名指节上闪着银光。
他的眼梢上挑，灰蓝眼瞳波光流潋，绕着小姑娘打转，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妮卡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拎着书包继续往里走。
“蠢妞，你不会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德拉科接下来的话又让她不得不刹住脚步。
如愿见到妮卡闻言露出的不平静的目光，德拉科轻声一笑，接住落下的苹果，悠悠走到跟前，居高临下俯视她。
“我想想看，偷偷调制复返汤剂，留宿男寝，教授知道了会怎么处罚你呢？”德拉科的手指指在妮卡眉间，被她皱着眉躲开。
他也不恼，收回手继续说：“作检讨，抄书，禁足，还有告知家长……唔，我想格林格拉斯先生不会想知道这种坏消息的。”
“斯莱特林会被扣分。”妮卡提醒他。
德拉科不在乎：“那又怎样？”他扬起唇角，“又不是我让斯莱特林扣分。”
妮卡就闭上嘴，把头低下去。颊边的发落下来，挡住她的表情。
“你想怎么样？”片刻，她低声说。
金发少爷像只捕到猎物的猫科动物，胜券在握的同时懒洋洋地，知道手里的小兔子逃不脱，就有慢慢把玩的心思。
“跟我道歉……然后。”他带着倨傲，“做我的跟班，讨好我的话，一高兴，说不定就不计较你一直以来的无礼。”
“再见。”妮卡毫不犹豫地躲开，从他身侧走过去。
小姑娘连商量也没有的反应倒是给洋洋得意的小魔王措手不及，他微微张嘴，甚至没拦妮卡，就这么让她走了。
一分钟后，他的脑回路转过来，才浮现不可思议与薄怒。他回头去看大门，早已没有妮卡的身影。
“有骨气。”金发少爷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小苹果，好似在咬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东西，“走着瞧。”
妮卡走出很远，才停下来，拎着书包带子的手握紧。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她真是昏了头才会去教训这个魔王。
花瓣一般娇嫩的唇用力抿着，小姑娘突然孩子一般，露出委屈的神情。
“妮卡，妮卡？”
一只手在她眼前晃晃，妮卡一愣，很快将脸上的表情抹去。
黑发微乱、额头烙着闪电伤疤、小圆眼镜下藏着绿眼睛的男孩儿露出些微关切：“你没事吧？”
哈利看见面前的小姑娘抬头，祖母绿眸子看着他不说话，不禁有些腼腆：“我看见你在这里站了很久……”
他咳一声清嗓：“打扰你了？”
“不，没有。”妮卡的声音清清泠泠，放低了听起来很舒服。
她跟哈利同行，因为大难不死的男孩在斯莱特林一点都不受欢迎，她的绿领带吸引了不少注意。
“其实我有点想问问，你上一次跟我说的那句话。”走着走着，哈利提起这个话题，表情不知不觉变得严肃，“你说……小心一点，是什么意思。”
妮卡那句语焉不详又突如其来的话，他很在意，今天碰见她，一定要问问。
不为人知的是，哈利·波特在近期确实在忧心一些事情。开学时遇到的摄魂怪，还有韦斯莱先生特地跟他说的，从阿兹卡班逃逸、并以他为目标的神秘人的仆从——小天狼星布莱克。
——你现在处于危险之中。非常危险，哈利。
韦斯莱先生这么说。
哈利·波特在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并从报纸或他人口中听到越来越多关于小天狼星的消息之后，不得不提高警惕。
他想知道，他要面对什么。
“那个的话。”妮卡沉吟道，“是从你的杯子里读出来的。”
“杯子？”
“特里劳妮教授的读茶术。她在你的杯子里看见了‘冷酷’。”妮卡说。
她见哈利不解，知道他并没有读过教材或者与占卜有关的书。
“化作恶魔之犬，遁为世界上最可怕的预兆。”她停顿几秒，垂下眸子，“这代表着……死亡。”
哈利觉得从脚底侵袭上一阵冷意。他的反应就像正在经历一部恐怖片。
“我不知道你将遇到什么，哈利。”妮卡说，“只能让你小心一点。”
“呃……嗯，我知道了。”哈利缓和好一阵才慢慢道，得到的是比置身危险还糟糕的预示，让他一时不能接受，他勉强挤出笑来。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妮卡观察他的神情，平静地道，“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不一定应验的。大家都觉得她神神叨叨，不是吗。”
哈利接受了她的善意，点点头，这时的笑要放松些：“嗯。”
“哈利，看见纳威了吗？”红发罗恩跑过来，手里抓着一只耗子，火急火燎地问。他看见妮卡，惊奇道：“你不是……”
妮卡颔首行礼，闭口不言。
“罗恩，找纳威干什么？”哈利打断罗恩望向妮卡的目光，岔开他的话。
“他的蟾蜍跑掉了……”罗恩瓮声瓮气地说，耗子在他手里不停乱动。
“纳威。”妮卡听见这个人的名字，突然问哈利，“能跟我说说他吗？”
“啊，纳威吗。”哈利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妮卡将手背抵在唇边，略微有些不自然，探听别人的事情：“听说过一些……对他不太好的评价，在学习方面。”
罗恩显然对此不太认同，小鼻子一抽，自顾自地帮哈利回答了她的问题：“这不能怪纳威，他只是小时候摔过，变得很健忘，经常记不住魔咒怎么用而已。”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惋惜，还有些同情，却没有一丝嘲讽。
妮卡眼波一闪，绿眸子有瞬间的暗淡。
“是这样。”她说，“谢谢你。”
随后，她便以回寝室为由，匆匆告别了这两个格兰芬多。
“哈利，你跟她走得很近啊。”罗恩在妮卡背后用肘子顶顶哈利的胳膊，挤眉弄眼。
哈利目送妮卡远去，反而显得很认真。
“她不太一样。”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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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吗，格林格拉斯小姐？”
魔药课上，黑风斯内普站在桌边，用手指在妮卡面前把桌子敲得笃笃作响，面色冷峻。
他将薄薄的作业本丢下来：“上次做成了药剂，开始得意忘形？你的作业实在不堪入目。”
妮卡面对斯内普的训责，小脸平静，慢慢翻开作业，看一眼，道：“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教授。”
“我会让你知道的。”斯内普将斗篷一掀，冷冷道，“下课之后留下来。”
安妮坐在妮卡旁边大气也不敢出，直到斯内普甩下一句话走开，才赶紧悄声问她：“你做错了什么啊？”
“不知道。”
周围的学生议论纷纷，都在暗中打量妮卡。
“斯内普这是发的什么脾气。”罗恩也觉得他莫名其妙，趴在桌子上，对邻桌的哈利说。
“我想我说过，该叫斯内普教授或者先生。”硬皮书拍在他脑袋上，发出咚的声响，“你的脑袋大概是木头做的，韦斯莱先生。”
黑气森森的教授站在他身后，面色不善地，“乱议教授，格兰芬多扣五分。”
“什么？你不能……”罗恩奋起反抗。
斯内普手一指：“再啰嗦一句，扣十分。”
红发下的脸鼓成圆圆的小包子。
斯内普站回讲堂，俯视全场：“你们该学会脱离教科书自己熬制魔药，不管放什么东西，做出有点效果的魔药来看看。”
“我想，聪明绝顶的人可以轻而易举有所创造，而对于某些心不在焉或者完全没有才能的学生。”他说这句话时面向哈利，眸色莫测，“我只能说他完全不适合魔药学这种高等的学科。”
“完全，根本，从哪方面来说，都不适合。”
“嘿，他在说你吗，哈利。”罗恩偷偷拍哈利的胳膊。
哈利对他摇头：“别说了，罗恩。”
“在你们开始熬制魔药之前，我要提问一下。”斯内普黑眸停在一个身影上，“纳威·隆巴顿先生？”
斯莱特林里响起一阵笑声，德拉科为首，扯着嘴角，在看好戏。
“是……”格兰芬多里畏畏缩缩地站起来黑发的雀斑男孩，不安地缩着手，不敢与斯内普对视。
“配置缓和剂需要什么材料？”
“水仙根粉末？……教授……”
“如果配料成分过多，是否会对人体有害？”
“我想，是的。”
“会导致什么样的症状？”
“这个……”纳威嗫嚅道，“我不知道。”
“可怜。”斯内普眼光染了轻蔑，“三年了，你没有丝毫长进。”
“太过分了，缓和剂需要月长石粉和嚏根草糖浆，配料过多会使服用者陷入昏迷甚至不可逆转的昏睡。”赫敏为纳威抱不平，“但是这是很后面才学的内容！”
罗恩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你居然都会。”他再次去碰哈利，“这女人太恐怖了。”
纳威在斯莱特林学生的嘘声中讷讷坐下，抓着羽毛笔，有点难过。
妮卡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默默地撕了一页纸。
而盯着她看的德拉科眸中划过一分得色。
魔药课结束之后，全部学生走出教室，妮卡一个人坐在原位上。
斯内普背对她，在架子前查看学生一节课下来的成果，把她当成空气。
他不动，妮卡不动，耐心地等待着。
“德拉科，不走吗？”潘西拿着书包，问倚靠在门边的金发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