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慢慢用,我就先回去了。”
据说,这是皇帝算了一卦后,寝食难安,想来还是招兵买马,筹备军队,征收购买粮草,做好边防的部署,才能心安。这些当真是机密,要想挣点钱,还是给军队做点贡献,当真是要亲自去一趟的。
老嬷嬷把老爷迎进去也就出去了,给这二位留下交流空间,老嬷嬷只是想着,夫人怕是会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己不再旁边会好点。
《杜十娘》,新戏一出,备受小姐们的喜爱,而夫人们想的是要用这个教育好自己的女儿,看人识人要眼睛擦亮,为着财色权来的大有人在,切莫走上一条不归路。
这时,听得有人敲门,就让人进来了,只是这李婉的穿着似与往日不同,也太少了些,西北白天还好,晚上可是要冻死个人了。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那厢在那酒楼之上,有位身材挺拔,眉眼间不怒自威的男子,正在和一位满脸愁容的书生模样的人搭话,这两人正是陶老爷,陶青和赵副将。
陶老爷回府之后,先是问了老母亲的安,又问了儿女的功课,这才向比克舒的庭院而来。
夫人正在院子里逗鸟赏花,前院来报说是老爷差人送东西来了,看这宝贝的,一个精致的宝箱打开一看,这夫人也是惊呆了,这头饰是怎么的,给自己的还是给李婉的。
可是自从进门,老爷看了她一眼,就再不看他,这是何意?她穿的已经够清凉了,也不能再少了啊。“老爷,奴家备了些菜,还热了酒,您吃些吧。”
而李婉不同,她虽然是大家闺秀,但是不乏她的聪明伶俐,古灵精怪居多,所以陶老爷出门在外,带她居多。
赵副将正为粮草,药草跟不上军需发愁,瞌睡来了一个枕头,这厮想是入伙,两人一拍即合就喝起来。
但是城中大户人家都知道,这老夫人是个不爱管事的,老早就想撂挑子了,等的新妇入门,给了新妇脸面,自己也能得清闲,是再好不过了。
说起来,今天是二姑奶奶回来的日子了,老妇人有一儿两女,老太爷遭遇不测身故,这家里的一切是老夫人操持。
陶老爷也是事先做了准备的,不好叫人一眼看穿了去,这做生意可是不能失了先机的,先机即是商机。从接手家中生意开始,陶老爷可是万事小心。
可这些人是没长脑子吗,静往伤口撒盐,这个说我是卖丝绸的,那个说我是押镖的,李婉一听这些,又想起这次出行的伤心事,更是忧愁了。众人无一人博得美人开怀,也是没谁了。
比克舒每每也是那么几个答话,所谓的不过是希望老爷事成早日回府。近几日比克舒心血来潮请来了一个戏班,老夫人让人回话说,让两位姑奶奶来回府中也热闹热闹,带着外孙住上几天。
“放着吧,婉儿,我有话对你说”“要说了吗!!!好激动,好紧张怎么办?”这厢是喜在眉头,那边可是愁煞人啊,怎么说才能让她不伤心,也能知难而退呢。
留下自己的得力管事,就回客栈了,出来已两月有余,自是一番相思之苦,写起家书,可又想起自己那端庄的夫人,又把这写了又写的家书,改了又改,终是没有送出去。
“那老爷,您能带我去店铺里买吗?”“让人买好送来就是了”“那算了,我不缺头饰,我先回去了。”
再说这西北本就天气干燥,又喜爱食牛羊肉居多,在这驿站本是安全的,陶老爷却应是改走小路,风餐露宿,快马加鞭赶到宁夏镇,再向西可就是嘉峪关了,那是朝中重重要塞,不能贸然前往。
当比克舒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就想起了她那平淡的一生,但是她后悔吗。这个还是要问她自己,没人能说的清人这一生到底是图什么,看透人生很是简单,过好一生是何其艰难。
“夫人,老爷怕是要向您试好呢吧”“他试什么好,还不为着李婉”“怕是夫人没有看清头饰吧,我看着给您的可是比给李婉要贵重的多。”
她可是连这好酒都备下了,自己也打听过了,老爷的管事在醉春楼,这会子回来,还不是为着自己在客栈才回来的,心里自是喜不自胜。
屋子里院子里跪倒一片,这再怎么也不能学这个啊,有失您当家夫人的身份,还有儿女呢,也要为他们考虑啊。最后争执下,每半月请人来家里唱两出戏,学倒是不能提了。
陶老爷出外已有月余,每月也是会有平安书送到陶府,来来回回也不过那几句话,一切顺意,问老夫人和姑奶奶的安,交代儿女的学问要应心,最后问夫人的辛苦操持。
这边他自己在单相思,可夫人可是有事做呢,戏也唱完了,但是夫人迷上了戏,要跟这这位台柱子学唱戏。
城中各位贵人小姐陆陆续续的来到陶府庭院,戏台是早就搭好的,只等贵人们落座,好戏可就登场了。
待儿子束发之年,就把外面商会交于儿子,老夫人就看着后院家事,常说挑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妇,她好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李婉刚出去,老爷就往自己嘴上打了两巴掌,这嘴欠的啊,儿女情长果然不适合他,还是夫人好,现在想起他的这位夫人了。
比克舒是个守旧的人。原也是个标致的大美人,蛾眉曼睩,肤若凝脂,自带体香的那种,只是从小家教严格,少有出格的事,真真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当家夫人人选。
这话一出,哪有收回的道理,她也就顺势回内间休息了。陶老爷在前院等着回话,竟等到这么一句话,心中是霎时不是滋味,脸色阴沉的就带着这些个随从出发向西北而去。
西北当真最不缺的就是侠士,特别是被流放的侠者,今日就来了一位姓宋,小字年儿的侠士,不知何故也在此地,像是再找一个人。
这李婉这次可是豁出去了,不成也要成,不然自己跟着他这么些时间算什么,出来散心吗。
比克舒是这个后院的女主人,家事管理的井井有条,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就是少了那么一点不同。所以,这陶家后院就显得那么的平淡无奇。
事宜后来听说她和一位周大人成婚了,只是送来帖子,也没说让过去贺礼,陶府也就作罢,这都是后话。
这样就好,她还想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呢,说着就出声吩咐老嬷嬷做些老爷爱吃的糖醋鱼,羊肉汤也做些,老嬷嬷应声是,就下去了。
“还不是给我带高帽子,让我以后别为难她,她不为难我就是好了的。”
可这看着这二位也不像是那种关系啊,这位朋友表明自己是陶老爷的朋友,名白墨然,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知会一声,力所能及的都不在话下。
一个南方的温柔没人,再加那么点忧愁,还有一点俏皮劲儿,在酒楼上那么一坐,当真是吸引人,慕名前来求爱。再说这些个人也是没眼色啊,美人还能为什么愁,不外呼思慕的英雄。
一切都已安排就绪,戏班就开场了,这戏是要唱上五天的,花费也是不一般的,主要还是要请城中贵人们来听戏。
“你说夫人喜欢什么样的头饰,给夫人带回去才得她欢心?”这一句话可把李婉雷在桌边,不知该作何反应了。不是要表白了吗,怎么就是给夫人买头饰呢。
这边陶老爷就去找赵小将军去了,这边认识的权贵还就这个能帮着找找,权利大了好办事啊。
这次可是如了老爷的心,他还想着旁的有人,自己怎么跟夫人说,这下没别的人,也自在些。
为此大家热心肠的把李婉在的位置给了他,想看看,这位侠士能否打动她的欢心。
这赵小将军也是个会来事的,自己也是有心另起灶,这么个大财主是可要好好拉拢了。一来二去,酒喝到尽兴可不就该去放松放松,这陶老爷自是不在话下,领着大伙儿就往醉春楼而去。
“老爷,夫人在城中什么样的头饰没有,哪里需要您从这边带回去呢。”“我看着不一样,要不都买回去些,差人送回去。”
第一出唱的是“四郎探母”,这一出可把老夫人和这些个贵人小姐们,唱的是梨花带雨,泪雨涟涟,至纯至孝的子孙,和这备受争议的“叛国”情结,一时兴起讨论的热潮。
比克舒对这些也是没放在心上,她关心的是家里进账怎么样,公子,小姐们的学识考究如何,从老夫人到侄儿,从管家到女婢小厮都可有好好做事,有没有应心的做事。她还需要记账,分发月例银钱。
“你要不,给你也带些?”刚说这话,老爷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这都已经放了,自己这么一说,还不是又接上了,嘴太快也是祸啊。
只是老爷还没想好措辞,这次自己自作主张买了这些个头饰,夫人会不会怪罪,还有李婉那盒要怎么说过去,想着就到了舒心院,这院子是比克舒自己起的名字,只为自己能住得舒心。
本就是江南水乡的地方,鱼米之乡,物产丰富,而比克舒又是个爱吃嘴的,挑着做些好吃的给老夫人和孩子们的院子里送过去,自己也懒得动手,在这时候吃些吃食就想歇下。
那天,约了李姑娘前来茶楼叙谈,这朋友一看便知,李姑娘和陶老爷不是一路人,这位姑娘也太过妩媚,抬眼之间就像是在勾魂,这不是陶老爷喜欢的款啊,难怪这么长时间,拿不下陶青。
最后当真是宾主尽欢,皆大欢喜。
这宁夏镇异域风情也是一点不差,随处可见骆驼大队和布匹商人。
陶老爷还在纠结这话怎么说,也没在意这。这一座就是一下午,到底是陶青先说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就一股脑的全说了,比克舒听得是云里雾里的,只是知道,以后这李婉怕是不会再来了。
陶老爷向家而来,只是这李婉还是要寻一寻的,就去信,拜托在南京的朋友找一找。这南京城确实大,找了几天发现她和一位宋侠士在一起,姑娘也是一改往日的装扮,时分的洒脱。
在西北老爷可是一并事项都已挂上勾,这以后的事情要有什么需要沟通的也是方便了,只是小厮回来说,李婉没回府,这边也没见她,莫不是被掳走了?
这个雷声大雨点小的故事就过去了。
递上拜帖,从赵府这边也是急急赶进去,这边号令一发,不出半个时辰,下人来报,说有人见着李婉姑娘往南京那边去了。
当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阳光洒洒,竟没有想着出去走走,而是只在窗前看看,只这一步,她就和李婉差了很多。
这边夫人是把这些个头饰往库房一放,就让人去请唱戏的人了。老嬷嬷看不下去了,这老嬷嬷是夫人从娘家带回过来的,到底是比旁人要看的透彻些。
只是,在他们的儿女相继出世之后,她的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居多,这外面的事她也想的少了,就守着这后院过日子。
这些个天比克舒的戏瘾过了,拿着本话本看着,见老爷来了,也是爱答不理的,没起身迎接,其实这不和规矩的,只是这次她心里有些不痛快,连敷衍都懒得做了。
这次可是把李婉恶心了一把,心里不大舒爽。到底他们夫妻十几年,这后来的是比不得的,可这人也为他鞍前马后,疏通打理了这么些时日了,心里竟也没她半分地方,当真是伤透了人心。
陶老爷自是正在没有多想,可也是知道他的来意,出来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小厮说是给夫人,从外面另抱进来一个小盒子,这个是给李婉姑娘的,“可是李婉不在府内啊”小厮也不知怎么办,就说让夫人一并保管。他要回去给老爷复明了。
只这一出戏就唱到日落西山,抬头见月了。这戏当真是极受大众喜爱,连唱三天。这戏班的班主当真是高兴极了,一时间他们也在这城中又向上走了一个台阶。
比克舒可是知道李婉的,只是这老爷没说,自己也没问,以为是要收到府里的,怎么这次就不通气了呢,是有什么隐情吗。
老爷已出去了,并未交代什么话,这李婉倒是白忙一场,本打算撕破这层朦胧的纸,可也没等来机会。
“夫人,这李婉可是没回来,老爷差人回来送东西,他不知道李婉不在府上吗?他们可是一起出去了的。”
这次去西北还是李婉从文尚书那里听来的。这次朝廷要在西北筹备三十万大军,来抵抗外来的游牧民族。
只是,自己怕是要辜负她了,明白自己无他想,想着拒绝了她,对她有伤害,等她自己明白没了这方面的心思,自会撤了那心思,可这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这次李婉是要扮作夫人的,只是陶老爷想到夫人那句话,如鲠在喉,变让她扮了婢女。
老夫人在她进门的一个月后就把这家中大小事务一并交给了比克舒,刚进门就把这家中事务给新妇确实是少见。
这边,李婉就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到陶老爷房门前,只是门敲了敲,方发现已开了,进去见是空空无人,急的她忙问小厮,答曰。
只这一出还是不够火候,接下来就是这些个情情爱爱的故事,只是有一出新戏,刚出不久,大家也都是为这一出戏而来。
陶老爷也不知道个所以然,只得拜谢,然这方事务已接洽完还是要回家的,就与赵小将军拜别出府而去。
然后,就直接从窗口飞身出去了,这件事也不了了之。可陶老爷可不是出来游玩的,他要拿到一手的资料,备好部署,一举拿下这次对军队的药草供给,也好和朝廷搭上线,才不枉来此一趟。
这时前院来回话说,老爷要带着李婉出去,按道理她是要去送一送的,但是嘴比脑子快,话就说出去了,“那就祝老爷他一路顺风”。
李姑娘表示,自己已知自己的心意,也知老爷的心意,只是打扰老爷这短时间甚是抱歉,以后不会再去打扰了。白老爷问可要回府上住几日,让他聊表心意,李姑娘婉拒就走了。
比克舒对这些事务做起来倒是游刃有余,刚进门的时候,她心里也是有根刺的,不外乎老爷在外面花天酒地,而她要在家操劳事务,难免有些心烦。
时宜当宋侠士看到李婉时,眉头皱了一下,“怎么?不认得我了?”“也好,知道你在此处,把任务完成再来寻你。”
只是,这小将军和一并下属都安排好了,自己倒是在大堂喝起酒来,原是想起自己家那夫人,也不知可有担心与他,他倒是先念想起了。
这比克舒还是有私心的,想从这些个贵人口中探听出点东西,也好让老爷早日回还,外面风餐露宿到底比不得家中热饭棉被的可人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