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我抱住文安"我年轻的时候，以为我的心上人是个盖世英雄，他会踏着七彩祥云来接我。"文安哈哈地拍我脑袋"现在呢？""是你就可以。"
一
“黄黄，这次工作有把握吗？”
“快了，快了，你别瞎着急，这不是面试了嘛。”我不耐烦地挂断电话，深深嘘了一口气，掏出粉扑又补了一遍妆。
寒冬腊月的，我的汗黏在脸上，我心虚。
我是学文的，安和集团是卖脱脂牛奶的，我跟它八字不合。
面试的HR是个瘦瘦的小伙子，他推了推镜框，把他坑坑洼洼的脸凑近了仔细地瞅我，那眼神就好像要在我的脸上扒拉出和他一样的小痘小坑。我下意识地摸了把自己打厚粉底的脸，细细的劣质粉飘了下来，我尴尬地和他大眼瞪小眼。
过了难耐的十秒钟，小伙子拉开凳子，笑盈盈地站起来握住我的手“恭喜你被安和集团营销部录用！”
一阵狂喜过后——哎？我报名的明明是文案企划部啊！
二
营销部见面会，我一眼就看到那个脸上坑坑洼洼的HR小伙子招手朝我微笑，我一边哈哈哈地跳起来挥手，一边在内心拼命骂：真是个穷公司，HR都用卖牛奶的员工凑！
小伙子拍拍我的肩膀，笑哈哈地说他叫文卓，以后可以喊他卓哥。他指着旁边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特别安静的男人“这是文安，我亲弟，小黄啊，你叫他文哥吧。”
“卓哥好，文哥好！”我站起来转过身，不留痕迹地躲过文卓凑过来的手，心中恼怒：真是个穷公司，落魄到要员工拖家带口来凑数！
文安这时候抬头扫我一眼，他眼神像没有焦距，眉峰有点高，平白给脸增添了几分疏离，看起来真是个冷淡的人。
走出公司大门，手机响了起来“黄黄，工作怎么样了？”我不耐烦地打断“妈，下个月打钱给你。”
哦，忘了说，我爸双规进了牢，弟弟还小，我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你别不信，有的时候，不是你自己想长大，是生活逼迫你长大的。我爸入牢前说过，这世道像锅混了老鼠药的粥，臭得很。
我的工作听起来很简单，筛选客户推销，没有底薪，按客户大小提成。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我拨了20个客户的电话，被拒绝了20次。我扔下电话，气得直咬牙拍桌子，文卓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到旁边“叫声卓哥，哥马上教你？”
我刚想拒绝，突然想起牢里的爸爸，笑嘻嘻地回头，又甜又腻地拉长尾音“卓哥！”
文卓得意地整张脸油汪汪的，勾住我的肩膀，前仰后合地笑起来。
文安臭着脸走过来，声音冷清“自己没学好，别糊弄人小姑娘。”
三
时间长了，我觉得文卓这个人虽然手油了点，内里还是好的。我业务遇到困难了跑过去甜甜地叫两声卓哥，问题马上就被三言两语地解决了。
顾老板喝醉了酒，眼睛肿得泛红，他拉住我“阿..黄？陪我多喝几杯？”
我平日下了班在夜场里陪酒，你别误会，我只陪酒，小费来的快，其他的是不做的。顾老板是个难缠的主顾，最近亏了生意，天天来楷油，我们都唯恐避之不及。
我硬生生多灌了三大瓶啤酒，挨到点，顾老板总算是放开我。我脚底板都是飘的，预备回家补个回笼觉。刚走到门口，顾老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拉住我“小黄，和我回家继续喝..”我“啊”地惊叫起来，顾老板按住我的嘴。老男人满身的酒气扑过来，我简直被熏过去，心里只觉得绝望。
“小黄？”我突然听到有人喊我，顾老板手一松，我看到文安走了过来。文安扫一眼我这上下的装束，看着顾老板，不动声色地说“顾老板，我来接妹妹回家。”我连忙反应过来，一下子挣脱了顾老板“顾老板，我先和我哥回家了！”
我指点文安到了家门口，文安搀住我，一步步挪上去。我笑起来，整个人腻上去“文哥..你可别和公司的人说”文安回过头，冷淡地瞪了我一眼“我不会说。”
开了房门，文安提出给我烧开水，我做了个你随意的手势，坐在地毯上，昏昏沉沉地使不动力气。
文安把倒好的水递给我，我玩心大发，“文哥，你先别走，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我不会讲故事。”文安板着脸，生硬地说。也是，我叹口气，趴在地毯上。
文安低下头“那么..你给我讲一个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