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年

2019-09-27 10:50:24

古风

人生如同四季轮回,伤春,悲秋,苦夏,严冬,若与心上人相遇,那情况尽然不同,春是歌尽桃花,夏是浮瓜沉李,秋是清风明月,冬是红泥暖炉,在此之上携手共进岂不快哉。

怎么今天就让他遇见了,还为他解了围?

然而在酒宴上的人谁会在乎这些?当贵人当太久总是会忘事,想不起来他们现在拥有的东西并非天赐。

叹了口气付晟回答:“这叶子不行。”

由于庆典的缘故,路上人迹罕见,只有潺潺流水和蝉竭力鸣叫的声音,低下头付晟就能闻见女孩发中的幽香。

北方的冬天是真的熬人,风烈像刀子割在脸上,付晟琢磨这些可以写给罗绯,等天下安定,他们可以一起来,北方的景致与南方完全不同,更加的肃穆粗犷。

付昇初见罗绯是在极尽奢侈晚宴上,那场宴会仿佛是王朝毁灭前的灵犀一照,朱门里的贵人在深宅大院赏花饮酒,好不快活,出了都城,则是满目萧条。

付晟看着罗绯入神,又不好叫她,反倒是他父亲发现自家儿子一直盯着人姑娘看不太体面,索性帮他开了口。

听罢罗绯一怔,随即笑道:“你失约在前我不计较,毕竟我也瞒了你,若是你介意,我们可换个约定,比如一同策马天下如何?”

如果一生如一年,那年少轻狂时的爱恋,大抵是三月桃花染衣襟,七月流火烟花近。

付晟详装难说的说:“我在想北方的冬天没叶子。”

罗绯听罢不再多言,开始夸付晟叶子吹的不错,问他为什么会学会这个。

终于他被磨得没办法,冒险答应带她去看看。

“因为没事干,平日里在家不是读书便是练武,好没意思。”付晟听到罗绯的夸赞其实很得意,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说,“等我找到更好的叶子再吹给你听。”他跟着家中乡下来的仆人学吹叶子,为得便是讨罗绯欢心,可惜的是他试变城中所有的能找到的树的种类,都没有找到更好的,皆是吹一会便不行了。

“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罗绯看着她,眼睛的明亮的如同天航的星子。

骑着马的少年穿过巷陌,留下等待他的姑娘,他会走的很远,穿过高山跨过流水,身前是愈来愈近的大漠边疆,身后是无垠的江南水乡,他的身离轻柔妩媚的南方很远,心却因为交给一个人而离的那么近。

今天是下面大县举行庆典的日子,有夜市与烟火,付晟无意中与罗绯提过一句,没想到让她念念不忘,每次两人相见她都会说这事,其意如何付晟当然明白。

“阿绯?”试探性的付晟喊出心中的名字。

付晟无奈,依言找了个视野尚算开阔的缓坡。

付晟回想起儿时的晚宴,无数珍馐美馔,他沉默了,过了半响才开口:“这世道一向如此。”可他偏偏想做些什么,他不想我在城中做个快活公子,像他的父亲一样某个一官半职,安享一生。

烟花散进罗绯才反应过来,她望着远方尚且残留的灯火,不禁感叹,“这场烟花宴不知能烧掉多少银子。”

2

伸了个懒腰罗绯眯眼望着天边的云霞,今天真是好天气,“好啊,下次找到一定要吹给我听听。”

4

不知过多久天空才恢复暗色只剩月辉。

他怎能忘,他怎敢忘,付晟只觉得无数的话堵在口中,他怕自己一说,就再也不想走了。

收起写信的纸,付晟接过命令,谁能想到才不过三载天下便要易主,根据罗绯的信,南方也不太平。

挥动马鞭付晟临行前,一股冲动把他口中的话说出来,“下次,我找到更好的叶子,一定会吹给你听。”这不是他的心里话,可也算最贴近他的心里话了。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马蹄声,一支骑兵从远处疾驰而来,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只消片刻便帮付晟解了围。

“我走了。”付晟也不忍心看罗绯,他翻身上马,避开了罗绯的视线。

“好。”

付晟还记得被唤为阿绯的女孩挑挑眉,她眼睛转了转,最后目光落到付晟身上,“吾名罗绯,其名绯字,是吾父取自前人诗,拂拂生残晕,层层如裂绯。”

也是,这世道一向如此,付晟还算是动身晚了。

怕是来不及对阿绯说不要等我。

他如今与罗家有姻亲关系的统领麾下谋事,那统领见到付晟的第一面,便说你就是我那表妹闹着要嫁的人?闻言付晟愣住,随后不由的脸红,看的统领哈哈哈大笑,直说你身为男子怎么还没有吾妹豪放。

三年后

对此罗绯抱怨过很多次,她认为自己都不在乎,付晟又何必在华?他一个男子又不需要牌坊。每每说到此处罗绯的话语中都不免带上讽刺,那些文人把管后院的心思放到朝堂上,也不至于天下乱象频出。

“怎么见了我就不说话了?”罗绯向付晟走进,心里不禁担忧,怕他在刚刚受伤。

正如付晟习惯口不对心,罗绯也习惯好心不戳穿。

付晟那会还小,他对这种宴会一向排斥,可惜没人会在乎稚童的看法,所有人只当他脑子不开窍,孩子心性不懂得享乐罢了。所以他父亲训斥过后,便和往常一样硬拉着付晟重回大堂,把他的抗拒展示给来的宾客,好似是一个下酒的笑话。

阿绯在我怀里,想到这个付晟就感觉自己握不住手中的缰绳,虽说他已不是过去不愿主动开口的孩童,可每当面对罗绯,他总是习惯口不对心,说完后悔。很多次他想到过去自己对罗绯说别扭话,瞬时想给自己两耳光,好在罗绯并不在意。

恍惚间付晟感觉两人回到那场晚宴,那天她也是如此认真的看着她,用脆生生的声音介绍自己。

5

说完罗绯嘴角向上抬起,那一瞬间付晟觉得庭院中开得正盛的桃花都失色在罗绯如傍晚云霞般绚丽的笑容里。

见付晟不说话罗绯心里有些失落,她转身推开门,又忍不住回头。

——END

何况罗绯本就才华超绝,是赫赫有名的才女,能站在她身后的人必定不是甘于平庸的人。

只见的罗绯从门里走出来,她穿着粗布衣裳依旧挡不住身上的贵气。

但是乱世如麻,如今当断不断,必将反受其乱。战火已在北方点燃,终有一天会烧到看起来歌舞升平的江南水城,若他不去,届时怎么有能力保她?怎么能护她?

吾名绯,取自前人诗,拂拂生残晕,层层如裂绯。

罗绯握住付晟的手,制止他抽马的动作,她说道:“没事,我们不去县城,找个空旷的地方看看便可。”

他父亲带着酒气笑问:“罗侍中,你旁边是何人?”

明显感受到怀中女孩的僵硬,付晟心中瞬间后悔了,他就知道他不该说,于是他向改口,“我……”

当时付晟还不知道他看到的女孩叫罗绯,江南罗家的最受宠的女儿。他只是感觉这个女孩和他一样,也不想参加无聊的晚宴。

回到罗家以是深夜,下马后罗绯叫住要走的付晟,她轻轻的抽出自己头上的木簪,乌黑的秀发失去束缚散落下来,将簪子递过去,她强颜欢笑:“送你了。”

英豪决战的天下是棋盘,更战场,无论是执棋人还是卒子上了棋盘,在此之上都有丧命的可能,无论是位极人臣还是贩夫走卒,当卷进来,死亡便成不可避免的事。

1

你若说不出口,我替你说出口,你若不想流泪,那我替你流泪。

带队的是一名着红衣的蒙面女子,付晟看着她只觉得眼熟,他听闻过在战场上有位红衣将军,擅长谋略不过对方极其神秘并不露面,而且主要活动地域在南方。上封信付晟还和罗绯提过,想与这位战场新秀见见面。

距离县城越来越近,太阳的余晖渐渐被山丘吞没,最终黑夜到来,温柔的月色与星光重回天空。他们还未到县城,第一朵烟花便绽放在空中,红的璀璨,粉的喜人,交织在一起织成瑰丽的画卷。

付晟看着眼前的簪子突然感到心酸,就像吃了无数个酸果子,那股酸劲顶的他眼睛疼,咬咬牙付晟接过簪子,他没敢说话,怕一出声心思会暴露无遗。

付晟可以带她去逛集市,为她带来无数新奇的玩意,能耐不住她的请求冒险来看一场盛世烟火,却绝对不会带她去危险的边关。罗绯太了解她的青梅竹马,对方是个心怀天下的人,很早之前她就知道付晟肯定是要走的,没想到这天来的如此快。

夕阳的光为策马奔腾的两人镀上一层金红的光,付晟搂着罗绯不敢乱动,怕一个不小心两人就摔下马去。

天下大乱如棋子覆盘,群英逐鹿,多少青年才俊想成为执棋之人名留青史。几个大世家磨刀霍霍各为其主,谁都想在倒下的巨人身上分一块肉,唯有百姓们不过是想活着。

“阿绯,我有件事想对你说。”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我过几天便要动身去北方。”

3

又是一年夏天,付晟偷偷的把马拴在罗家后门的拐角处,他现在已经十六,罗绯与他同岁,两人已经到了需要避嫌的年纪。

只听面具下的人传来几声轻笑,紧接着她摘下面具,“我以为还要我说。”来人正是罗绯,“你上封信说想见我,正好,我也想见你,我知道你回不去,于是我便来了。”

刚开头便被罗绯打断,“这很好啊。”她长舒一口气,“大丈夫志在四方,如果要不是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带我去,我定然会要求跟着你走。”

“你怎么不吹了?”罗绯笑着说。

或许是天命,就在那个付晟厌恶至极的晚宴上,他遇见了罗绯,大抵算是宴会留给的他唯一美好记忆。

付晟连忙制止她,“不行,你若打扮的太显眼,我们怕是连城门都出不去了。”

“是我家小女,”同样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举着酒杯准头对女孩说道,“阿绯还不向付掌事问好。”

她快马加鞭一路北上,就只为见付晟一面,却正好救他。

“在此还向付掌事问好。”

“好。”罗绯笑了,“我等你回来。”

隔着院落付晟拿出提前在路边摘好的叶子开始吹起来,等吹的嘴都快麻了门才开。

“来不及了。”付晟心急想快吗加鞭,赶紧向县城赶去。

“付将军,秦王传令,明日攻城!”

罗绯回了个好字,又问,“我们今天是去看烟火对吧?”说完她抬起袖子看自己的衣服,“烟火肯定是晚上放,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

天边被火光染成淡淡的金色,象征着热闹,在空中迸发的烟火不停的增加变化,就算幼时在皇城罗绯也没见过如此壮丽的场景。

行军途中队伍受到骚扰,付晟奉命带人马去追赶,结果误入陷阱被逼至绝境,他看着悬崖只恨自己信没写完。

千堆雪
千堆雪  作家

一生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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