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态度表明了,张强却说:“我跟童森树的事情,你不懂。”
媳妇:“你说出来我不就懂了?十多年没见,刚出来你就对他这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以前搞过基呢?”
张强哭笑不得,媳妇结婚前是个动不动就脸红的羞涩姑娘,现在居然口无遮拦,而且尺度大到如此程度。张强正想跟老婆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要帮童森树,没想到童森树出事了,他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我们是兄弟,这就足够了。”
这就足够了?
媳妇倒是真糊涂了。如今称兄道弟的人比比皆是,关键时刻出来拉兄弟一把的能有几人?
她继续照看汽修店,半小时不到,她就接到电话:张强被人打了,伤得挺重!
她马上猜到,估计是天哥找童森树算账,张强帮童森树出头,结果就被天哥打了。放下电话,她略一沉吟,马上让所有的师傅和学徒都停手,又打了几个电话,另外几家汽修分店的师傅和工人马上开车过来,每人手里拎着扳手,开着十几辆车赶了过去。
路上,张强媳妇跟这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说:“跟你们说,千万不要带刀,这东西是凶器。扳手挺好,就是咱平时的劳动工具,用来砸人比刀厉害,还算不上凶器……”同车的小伙子义愤填膺:“嫂子你放心吧,强哥待我们跟亲兄弟一样,强哥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谁敢欺负他我们跟他拼了。”
到了郊区的一个工地,他们下车,气势汹汹地赶过去一看,傻了。张强受伤了不假,可大坑里躺着的几十个人是咋回事?
童森树满身血地站在中央,面前跪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秃子:赫赫有名的天哥。
天哥在此地称王称霸近十年,手下被童森树扁了觉得没面子,就处处找童森树的麻烦。童森树一让再让,今天被天哥率领的几十个人堵在这里,退无可退。天哥让他服输,他服了;天哥让他跪下,他也跪了;天哥捞足了面子,但没有及时收手,居然让一个手下打电话让张强来。张强一听童森树出事,立即赶来,满脸堆笑地跟天哥说好话,但天哥扔了他递过来的烟,冷冷地说:跪下!
张强跟童森树对望了一眼,童森树飞起一脚,将天哥踹到了泥坑里。然后,两人大战几十哥人。主要是童森树出力,他再一次打出了神勇,巨大的泥坑里不住地有人哀嚎……
这次,两人没有赔钱。
五:谢谢你,兄弟
这一次,两人都躺在了医院里。
本来可以每人一个病房——连同上次的钱,天哥赔了他们十万,童森树还给张强四万,张强愉快地接受了。剩下的六万块钱,童森树又给了张强三万,“这是房租,亲兄弟,明算账,你不拿着,我就租别的地方。”
张强又一次痛快地拿了。媳妇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次,虽然是因为童森树张强才参与了这场危险的对战,但如果没有童森树血拼,张强以后估计就得加入残联了。张强对童森树果然是铁一般的兄弟感情,童森树对张强也是拼了命的保护。而且张强媳妇现在也弄明白了,张强开汽修店,天哥没少勒索保护费。张强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就没告诉她。这次,一劳永逸地解决了这个问题,虽然受了点伤,张强心里可太爽了。
但童森树坚持,医药费由他来负担。
张强媳妇不好意思了:“总共十万,你给了我们六万,你俩再住几天院,又得两三万,你就没钱了。”
童森树轻松地说:“没钱就挣,嫂子,我没想到开大车这么赚钱——我现在每月差不多能挣一万七八,算算,我一年能挣二十多万呢。”
二十多万对童森树来说是笔好大的钱,他神情充满了骄傲。但对于张强来说,几家汽修店一个月的流水就有几十万,每年净利润两百多万,这点钱是毛毛雨。但这两口子是亲眼见过童森树刚出狱时的状态的,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童森树慢慢向一个正常人回归了。
童森树是重刑犯,长期以来一直跟重刑犯一起羁押,跟这几个杀人犯学会了格斗技巧,还跟几个抢劫犯学会了如何勘测地形逃跑……他学会了一整套的犯罪技术,出狱后如果不能适应社会,那么他会马上再进去。而且,童森树父母相继去世,姐姐又不知所踪,童森树出来后就面临的是“家破人亡”并且无家可归的惨景,这样的人,每时每刻都有报复社会的可能。
“幸好,有张强兄弟。”躺在病床上的童森树感激地看着他,“咱俩一个病房,不是为了省钱,而是,我想跟你说说话。从小到大,我都不怎么爱说话。入狱后,就更跟哑巴一样了,我憋屈坏了,我太想有个人说话了。”
张强微笑地看着他。童森树跟他讲了自己的过往,自从他知道姐夫经常家暴姐姐后,他的脑海里就充满仇恨了。在学校里,他看着辛苦的姐姐费心地维护着家庭,而姐夫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他对姐夫越来越仇恨,甚至有一天,他……
“
你去买了一把砍刀!杀猪的屠夫专用的砍刀。”张强说道。
童森树吃惊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我从未跟人说过。”
张强苦笑:“高中时,我不是最爱整你嘛,经常让你出糗。但高三那年,我忽然不再逗你了……”
童森树疑惑地说:“高三了快高考了,大家都为高考冲刺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