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我们终于携手走进了那栋楼……

2019-01-22 14:04:59

爱情

我一把推开她,滋出了一身冷汗……五年了,我以为我已经忘了。五年了,我以为我有了小舒就可以重新开始了……然而不行,在我陶醉,放松警惕的瞬间她的脸就浮现在我的眼前了。我无法向小舒解释这一切,我只能奋力推开她推开车门站到雪地里让寒风暴雪把我冻到麻木!

洗了澡的白灵,脸蛋红扑扑的,甚是可爱,恍恍惚惚地我不知道那一刻是真实的,还是那许许多多个她手持斧头、铁棍、砖块、石头……打砸村里人家的门窗,打伤大人小孩,失手打死了她奶奶,砍伤了白叔叔和我的夜晚是真实的……

“嗯……唔……”方程吻了我,急切热烈,像隐忍了许久后的释放……他喘息着吻了我的唇,许久,我甚至在考虑他如果有进一步的要求我是默许还是拒绝时,他忽然推开了我,推开了车门,站在风雪中抽了一支烟……

2、那天,我在向阳书店里转了一圈没找到我要买的书,只好去问书店老板。

“您这里没有省考的复习资料吗?”

白灵下葬那天,全村人都来送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谁不想活着呢,谁不想好好儿活着!包括我这个曾和她同居两年的男人,白灵的未婚夫!包括白叔叔,那个独自把白灵拉扯大的,白灵的父亲!只有曾经被刀刃划破过脖子,感受过血液从血管里奔涌而出的人,才能明白好好地活着有多好!但是,我仍然不能心安理得……是我亲手喂她喝下的安眠药,一路陪同把她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如果不去那里,她肯定能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是我,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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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惊,嗖的一下抽走了手,条件反射似的。等回过神来后他又主动抓住了我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他的手很冷,冰凉冰凉的。

“小舒是谁啊,我不认识……”

我坐到她面前假装镇定地笑了笑,她也笑了,笑得很真诚。比她的笑容更让我惊讶的是她的话,“我找你主要是想解释一件事情,我跟方程没关系。没错,曾经我爱过他,追过他,不过他对感情的态度,我想你现在应该清楚。我两年前就结婚了,他一直单着……”

我吻住了她。

“嗨,我说……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俩轮流看这套书吧,怎么样?”真没想到那个男生竟然主动开口借书给我。我当然愿意啊,公考的书必须看不假,但更重要的是刷题做练习,所以只要有书过一遍就成,轮流看完全行得通。于是我们互加了微信,分了书。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陪我去五院?”

那晚白灵乖顺的如同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的白灵乖巧可爱,跟着我去田里玩耍,去河边摸鱼,去学校读书……从懂事开始我就知道将来我会娶她,水到渠成地,大学毕业后我们在城里找了工作,租了房子一起住。

老板笑了,戳戳收银台旁的男子道,“美女,你这可真不赶巧,最后一套书被这位帅哥买了!”

这就是我和方程的初见。看同样的书,做同样的题,考同样的试,自然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等到考试结束,过完新年,我们不需要再探讨题目时,他开始给我推荐歌曲和电影。就是那么巧,他推荐的每一部电影我都喜欢看,推荐的每一首歌我都会单曲循环很久……

“小舒……”

“小舒……”

窗外雪落无声,车里温暖如春,小舒脸色通红娇羞的像个孩子。我陶醉了,舍不得离开她的唇……我微微睁开眼睛,偷看小舒羞射的脸。忽然,她的脸瞬间放大了好几倍,浮肿惨白,一只眼睛鼓凸的很高,像只死去许久的鱼……

我猜到她找我是为了方程,但我没想到情况竟是这样的。我反而更迷惑了,既然方程没结婚没有女人,他为什么一再避,不敢爱我?

“我哪知道啊,我不知道……”

“小舒……”我被我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沙哑的音色暴露了我躁动的内心,我故作镇定,“你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她抿嘴偷笑,眼睛里亮晶晶地闪着光泽。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色的硬币放进我手心。

“小舒,我是不会陪你去五院的……”方程终于开了口,我点点头,可能是点得太用力了,泪眼都流了出来。其实也不算意外吧,本来也就只有五分把握,失败了也在情理之中……反正牛奶都喝完了,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后来还是停了,雪太大走不了了。小舒趴在前档上数雪花,我趴在旁边看着她。我们认识两年了,在我单身5年之后。我曾经以为我绝对不会再爱上谁,却对小舒一见钟情。她很可爱,安静的时候像朝阳下的一颗小杨树,活泼起来像一颗滚来滚去的小水珠。我……真的没有办法抵抗……

我们一家离开了村子,再没回去过。但是,白灵一直跟随着我,她死去后那张苍白浮肿的脸常常浮现在我眼前……我背负着她的命,我要怎么假装坦然?

第二天见面时我们都装傻,谁也不提之前的事。可是,当这样的场面多次上演后,我们无法在自欺欺人了。我想知道原因,他想逃避我的穷追不舍……

“我觉得,方程他是爱你的!”她又重复了一遍。其实,不用她强调我也知道,方程他是爱我的,我还知道他不敢爱我……

“嗯,小舒,你不是说要给我什么东西吗?”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纪念币。“10元的硬币?好特别,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呢!”

“下午去五院做义工,你陪我。五院我没去过,不熟。”

白灵出乎意料的平静,我把她领进卧时,我不太清楚具体是几点,但我知道夜很深了。我烧了很多很多水,调好水温哄着白灵洗了个澡,又给她铺好被子唤她上床睡觉。

那天下着大雪,他把车开到僻静处我们趴在前档前看雪花一片一片垒起来,前档玻璃很快被盖住了,什么也看不清了。他开始转过头来看我,我被他看得脸颊绯红一动也不敢动,以为他要做点什么了……

“羊年贺岁纪念币,你看背面,有一只羊……”我说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实在太不矜持了,这简直就是表白了好不好?我把手揣进兜里不说话,又拿出手去刮着玻璃上的雾气,一圈又一圈,假装镇定。

我想,这样应该就算男女朋友了吧?可是到底算还是不算呢?我很想知道他的态度,却又不敢问。于是几天后我主动约了他,我要给他一样东西。

方程吸溜一口,转头就吐了,像喝了毒药似的。其实,那就是一杯牛奶而已。我不搭理他。我蹲到他身旁,从地上摸出一根小树枝,顺着他的眼光往前一指,再把背包墩在地上,掏出几扎大红的康乃馨来……

方程拉起了我的手,走下坡地,穿过马路。在白灵去世五年之后,我们终于携手走进了那栋楼,那个被称作疯人院的地方……

白叔叔和爸爸酒过三巡,已是晚上9点,白灵在桌上喝着茶,慢腾腾地吃着一小块绿豆糕,状态很好。妈妈向我点了点头,眼里有泪光。那晚,爸爸和白叔叔的酒喝到深夜,一直未停……

她猜到了我的疑惑,又笑了,她说,“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觉得他是爱你的。因为被你撞见的那天,我们本来不过就是偶遇了站在路边说几句话而已。但是你一出现他就慌了,神经兮兮地拽着我非要开车送我回家……”

“你怎么知道我属羊……”

3、那天雪很大,我开车载着小舒一路向北,我不想停,只想一直往前,一直往前,如果车永远不停,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我顿时焉了,垂头丧气地往门外走。我们生活在小县城,公考资料只有向阳书店有卖。它卖完了,我就得专程去市里买,好几个小时车程,忒麻烦了。我讨厌坐车!

“嗯”

“小舒……”方程却没有放我走的意思,反而把花抱了起来。他说,“小舒,我是不会陪你去五院的,应该是你陪我去才对!”

情人节那天我们约着去公园看花展,算是第一次约会吧。天很凉,花却开得热闹,让人恍惚了分不清季节。我三心二意地看着花,心思却都在他身上。他一会儿看花一会儿看我,眼睛里都藏着笑,我心花怒放,脸上却假装平静,悄悄把手放进了他的手心里。

我连忙握住了它,它是温热着,带着小舒的体温,让我的心荡漾了一下。我不敢握了,赶紧松开,假装仔细查看硬币来掩饰自己的心乱如麻。““10元的硬币?好特别,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呢!”小舒很开心,笑着凑上来,把硬币翻了个面要我看反面。她轻轻的鼻息吹在我手心,温温的,湿漉漉的,像两对毛绒绒的小翅膀在我心里轻扫……

真的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找我……我站在咖啡馆外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遍:水蓝色孕妇裙,肚子不小了,约摸六七个月……

喝了那杯放了安眠药的牛奶后,白灵陷入了深度睡眠。她醒来时已经被囚禁在精神病医院了,那个20年前她母亲待过的人民医院第五分院,我们当地人称它为“疯人院”。我能猜想到她醒来之后的惊慌、无助,魔怔和疯狂……但是我们谁也没料到半个月之后她就死了,死在了精神病医院……

我不再看他,把保温杯抱起来,低头使劲吸牛奶,夸张地大口大口喝着,心跳得厉害。如果这次赌输了,我们可能就真的没有以后了……方程还在沉默……秋深风凉,有细小的灰尘刮进了眼睛里,磨得我眼泪汪汪。我在泪眼朦胧中抬头望着五院的大门,“精神病区”几个大字在阳光下闪着光。回光刺眼,泪水越蓄越满……

4、那年端午节,天气特别好,妈妈烧了一桌子好菜,白叔叔带着白灵一起来过节。白灵一身碎花连衣裙,搭着一款针织开衫,竟然对我甜甜一笑让我恍惚回到了从前。我认出那条裙子是我给她买的,她很喜欢。不发病的时候喜欢穿,一发起病来不论夏天冬天,都要穿……

我端着牛奶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牛奶洒了一桌,一点一点的乳白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幽暗的光。我抚摸着白灵的头发,哄她喝下了牛奶,看着她躺进被窝里,仔仔细细地帮她盖好了被子……

没错,我是一个杀人犯……

我想抽回去,又怕惊了她。我只能找话,“小舒……”“小舒,你怎么知道我属羊……”“小舒……”我听不到她的回答,满脑子回旋着一个声音“小舒……小舒……小舒……”

雪很大,前档上一会儿就落满了。车里暖气很足,小舒无事可做,大眼睛眨巴了几下要打瞌睡了。

那张浮现在我面前的脸属于白灵。七年前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同居两年多,五年前我杀了她。

“小舒……”

方程摸摸那些红艳艳的花,沙哑了嗓子,“小舒……你都知道了是吗?谁告诉你的?”

5、我找到方程时他在城郊的坡地上抽烟,头发乱蓬蓬的像个小老头。从大背包里扒拉出保温杯,打开,吸管弹跳出来,我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后把保温杯递了过去,示意他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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