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既然决定要和你走，我怎么可能后悔。”常柔女仙回过身，踮起脚，亲了一下夜黎的脸。
我看到夜黎的脸一下子通红，他比刚刚更加手足无措，我不想再偷听下去，转身离开。
于是第三场战役，常柔与夜黎决一死战，汹涌的波涛成为他们逃跑最好的掩护。但是，在我决定前往人间的时候，我突然听闻，常柔女仙被带回仙界。
变故来得太突然，后来我听闻，是有人故意泄露这件事，常柔女仙被背叛，逃跑的两人被赶来的仙君截下，一场大战在即。
凭夜黎魔君和常柔女仙的修为，重创赶来的仙君不在话下，然而最后一刻，常柔女仙选择和他们一起离开。
她是天帝的女儿，终究被所谓的天道束缚。
常柔女仙离开之前，最后一次回头，这一眼，他们都没有想到，将隔着生与死，沧海与桑田。
天帝震怒，这是他最宠爱的女儿，立下赫赫战功，却做了他最不能容忍的事。
刑罚比常柔女仙想的严重得多，她被押到诛仙台，这是天界最高的刑罚，天雷将击毁她的元神，再无超生的机会。
最后，几乎灰飞烟灭的常柔女仙所剩的一魂一魄被赶来的夜黎收集，他几乎耗尽法力，重修她的元神。
重修元神谈何容易，最后常柔女仙也仅仅只能维持一个十多岁孩子的智力，她将永远无法长大。
耗尽法力的夜黎魔君被缉押到极地，唯有他自己，或者，身上有他的法力封存的常柔女仙才可以从外面打开极地的门，他与天帝做了一场交易，他永远不踏出极地，天帝也必须保证，永远不伤害常柔。
这才是历史的真相。
7
十三公主醒来，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
对于见过夜黎这件事，她只说了一句话：“碧华，我总觉得夜黎魔君不是坏人，很奇怪吧，我会这么觉得。”
我没有回答，我的手藏在袖子里，掩住了它们的颤抖，我不知在为夜黎魔君，还是曾经的常柔女仙悲伤。
过了几百年，传来一个消息，被关押在极地的魔君陨落，天界一派喜庆，十三公主听闻这个消息，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我，第一次，我觉得她不是孩子。
她问：“碧华，你该伤心吧?”
那双眼睛太澄澈，我无法回避内心叫嚣的感情，这么多年，我不敢猜，不敢想，我所做的一切，背叛仙界，放逐自己在人间，照顾十三公主，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我的王，他端坐于王位之上，那一刻我仰望他，卑微如蝼蚁。
十三公主的声音着急起来，她拉着我的手，急声问：“碧华，你怎么哭了。”
8
天帝有更适合我的官位，天帝问我是否要离职，被我婉拒了。
我陪了十三公主许多年许多年，久到她已经把仙魔大战这段历史听厌了，久到她把见过夜黎这件事忘记了。
有一天晚上，公主哭着醒来，她拉着我的手，断断续续道：“碧华，我梦见一个男人，他坐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他在那里看着我，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看起来那么悲伤。”
“碧华，为什么我突然好伤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轻拍她的背，低声哄她。
过了一会儿，她止住眼泪，一双眼没有焦距的迷茫的样子。
她问：“夜黎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