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的复仇

2020-04-07 15:47:17

世情

山姆终于看清楚了,尤里找粮商提价只是个幌子,真实的目的是瞄准了山家种粮的人,要把山家赶出潘尼州的粮食圈。币都撒出去了,粮都种出来了,看来尤里的操作真够山姆喝上一壶!

当山姆为自已放弃小小利益而获得了巨大的名声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尤里正顶着各方压力与粮商艰难地谈判。现实是粮价一值都很稳定。终于有一天,尤里不想谈了,他向世界宣布谈崩了,为了多卖钱同时多占份额,他要多卖粮。和尤里谈判的粮商岂是任人拿捏的柿子?于是粮商们也宣布也要多卖粮。粮价下跌了,全世界都高兴,唯独山姆傻了眼。

在三十年前,尤老太爷咽气。面对庞大的尤氏家业,第二代的尤氏继承人正在深刻地思考如何营生,如何将家族产业发扬光大。当时山家的当家山特和尤家大公子尤叶密谈后,大公子联合二公子尤利、三公子尤钦,不顾其余小弟们的反对,强硬达成了分家协议。各位继承人按照自己实际掌控的财产和业务为界,划分产业,建立分号。以后所有尤家公子变当家,平等对待。分家的行为美其名曰横向分拆,建立集团矩阵。

尤里要抬头看路了。他要联合同行搞一票大的。粮食丰收了,他想粮价高点,于是他联合了大部分的粮商,商讨着最低的粮价。还有一小部分的粮商与山家交往甚密,没有与尤里参和。山姆也明里暗里放出话来,没有山家的首肯,今年的粮价别想涨一个子,尤里想通过操纵粮价翻身,门都没有。山姆还站在道德高度,对尤里操纵粮价的行为进行谴责。全州人民都歌诵了山姆的行为,对山姆高尚的情操表示赞赏,毕竟全州人大部份人承受了不了高粮价的压力。

一顿操作后,大当家尤叶继承的产业最大,勉强撑起原来尤家的家业。可是被分拆出去的兄弟就没那么幸运了,混得一代不如一代,艰难度日。尤叶因为少了众弟史的帮衬,也是大不如前。尤家相比原来的熠熠生辉,已是暗淡了许多。

在潘尼州,尤家和山家是拥有土地最多、财富最厚、成员广博、影响深远的两大家族。没人知道两家是何时因何是开始干仗,只知道从龙舟竞逐到商场竞争,两家都在明争暗斗,相互纠缠不休。

尤里也很无奈。他能做的事其实不多。气势没有了,连昔日的亲戚都会倒向山家。眼看着山家时不时过来割个韭菜,不断地找找茬,尤里也只有忍耐。形势比人强,毕竟生存下才是第一要务。在生存的压力面前,人要学会放低自身的姿态。现在潘尼州,是山家一家独大,山姆说了算。所以尤里尽管口中不说,心里也是谨小慎微,尽量避免与山家发生大规模的冲突。尤里一边默默地种地收粮,时不时摇着冷冷的牙齿,报以两声长啸,以证明自己并没有忘却仇恨。

这段时间,山家也换了统领。山特荣休,儿子山姆继位。山家已不满足于原来的工商业,开始向不用劳力的行业转移,例如典当、中介、钱庄等,来钱快且不要啥本钱。在赚钱之余,山姆主要做两件事,一件是搞尤家,另一件是搞尤里。其实两件事是一件事,时不时挑拔一下尤里的穷弟兄闹个事,对外污蔑一下尤里,等等。反正闲来无事就消遣一下尤里,虽然没啥实利,可是充满快乐呀。看着昔日最强的竞争对手被自己远远甩开,山姆心里充满了快感。

尤里很生气。他出生在尤老太爷的年代,那时还是尤氏一家亲。尤氏一族每个成员脸上都扬逸着自豪和骄傲。尤家在潘尼州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特别是和老德家干架且干赢了后,整个家族更是如日中天,身后一帮小弟跟着。对比现状,尤家地位的落差让尤里既愤怒又羞愧。究竟父亲叔叔们在想什么么呢?整个家族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往日的荣光不再。明眼人都看出尤家的分家,是山家搞的鬼,可是你却偏偏不能说什么,毕竟分家是尤家人主动分的。

时间继续流逝,尤里也逐渐变得冷静理智。他守住了家业,庄稼种得越来越好。他发现,原来要获取更大的利益,除了在地里加倍的努力外,还有其他的方法也可以取得同样的效果的,而其他的方法效率更高,更省力。例如,和同行交流经验,了解行情,粮贱时屯,粮贵时卖。又例如,联合大部分的同行,同共订立同盟,影响粮价。尤里不再是那个老实巴交在田里卖力的那个人了,他也会运用智力去为自己、为家族争取更大的利益。

山家本来就不是产粮专业户,田地贫瘠,为了产出粮食,又要雇人,又要堆肥,每担粮食都凝聚了山家的血和汗。粮价一跌,山家买粮的话就赔本,不卖的话就影响了银两的周转流动。更让人担心的是,尤里放出狠话,尤家有大量的余粮,这个粮价可以维护二三十年,大家可以放心买。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了十年,尤叶又将家业交托给儿子尤里,自己则退出大众的视线。尤里作为尤家的族长,一方面要和各位叔叔扯皮,一方面又要和山家作对,正所谓内忧外患,心力交瘁。然而,就整个家族而言,尤里干得不错,通过手段兼并了叔叔成利的一大片土地,实力大增。对外也是光着膀子秀肌肉,一副我很坏,你别惹我的样子。

而在这段时间里,山姆带着山家成员共同致富。山氏钱庄的“交子”全州都认,且风行全国,钱庄的分号遍布各地。放债收债、买卖兼并忙得不亦乐。山家已经瞧不起原来的工业、农业和商业了,他们更精通空手套白狼的游戏,把赚到的币撒出去,套到更大的狼,再撒更多的币,如此循环往复,财富就象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当然,粮食也种,布也织,可是没有以前那样用心精通了,反正有钱庄在,生活水平不会低。

尤家主贩粮,有耕地、码头,是搬运、酿酒、航运等行业的老大。而山家贩布,有工厂、商铺,在工艺、经商等领域影响深远。生意做得大了,就会向外扩张,两家所涉猎的行业互有渗透交叠,也许正是两家交恶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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