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2020-04-16 13:52:10

爱情

医生一直以来的话就是让赵无澜在医院里好好观察,除了每天输几瓶水,再无别的。所以赵无澜赖着他妈妈,出了院。终于在几个钟头以后,他又看见了孙念秋,她的额头依旧愁云满布,在栀子花香之中。

不过今天,孙柏应该是中了头奖,一到车站,车就来了,刚刚够上一个人,而且手也没有被门夹住。车里气味百般,交汇在一起。为到实在不好闻,但是孙柏丝毫不在意,因为快要看见闺女了,他无论怎么样,他都觉得值得。他在人群之中挤出手,闻了闻刚才趴在路边摘过栀子花的手,就不知觉的笑了出来。

许久之后,赵无澜才缓缓的站起来,往教室走去。李老师腿也麻了,一瘸一拐的跟在赵无澜身后,直至他进入教室。孙念秋望着赵无澜,又看了看口袋里的栀子花,有些泛黄了,但还是香的,她静悄悄的走到赵观澜旁边,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泛黄的栀子花,放在了赵观澜的桌子上,赵观澜抬头看了看她,又低下头去。

但是她就是不说,站起来跑到孙柏那里抢起了栀子花。孙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立马把东西拿给了她,孙念秋用鼻子嗅了嗅,笑着将花藏进了口袋里。生怕别人将它抢走。

“没事,没事,我只是了解一下。”

赵无澜就这样在医院里面呆着,但是偶尔还是会想起孙念秋紧锁的眉头,仿佛什么东西揪了他的心一下,很难受。这天因为是放假,所以李老师来医院看了看赵无澜,看见李老师来了,赵无澜的妈妈立马迎了上去,招呼李老师坐下之后,李老师放了两朵栀子花在赵无澜的桌子上面,说道“这是学校新开的,我看着很香,给你摘了两朵”。

突然手术门打开了,一名护士着急的跑出来。抓着赵无澜母亲的手,说道“赶紧去跟他说最后一句话,来不及了”。赵无澜母亲,内心顿时崩塌了,整个人瘫软着,被赵无澜的父亲搀扶进了手术室,孙念秋听不到,但是她知道,情况不好了。眼泪流的比之前更急了。李老师让她跟着赵无澜的父亲进去。孙念秋一进去,就看见脸色惨白的赵无澜,他的整个头部都被包了起来,眼珠可以看得出一点转动。

于是在女儿百般依恋的情况之下,他还是走了,孙念秋也被老师带回了教室。突然孙念秋想到还没有和父亲说句再见,立马又追了出去,这时的孙柏已经在车上了,孙念秋看见了,只是跑着,一直做着一个手势。但是车已经开了,孙柏也没有注意到车后的女儿一直在用手势喊他爸爸。真的有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孙念秋被老师带回了教室,心中有些遗憾。她把手伸进口袋,又拿到鼻子旁边闻了闻,栀子花的味道弥漫在她的脑海。

他不告诉你一言一语,不给你任何负担牵绊。只是在你难过的时候静静的看着你,用手摸摸你的后背,给你他最为宽阔的肩膀,带你去最美的地方,逃脱一切烦扰的喧嚣。

“孙念秋”老师一边走到孙念秋的旁边,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朝着她做着手势。孙念秋很快的跑了出来,她知道是谁来了,一看见孙柏,孙念秋就飞扑过去,紧紧抱着孙柏。孙柏笑着抚摸着她的背,笑着说:“想爸爸了吧”。

赵无澜自从那次活动之后就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谁也没有留意这个人。时间过了很久,赵无澜出现了,那天起大风,他来的时候,孙念秋正在去食堂的路上,看见赵无澜迎面走来,孙念秋的目光迅速被吸引了过去,他有些憔悴了,瘦了,颧骨更高了。

赵无澜温柔的将她拉到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她的泪水,赵无澜也红了眼眸,试着用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但是孙念秋闪开了。旁边路过的人看见了,都投来了别样的目光,或许有时候听不到或者安静都是一种福报。孙念秋没有抬头,赵无澜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的眼泪一滴滴的垂下地面。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天边的夕阳只剩下一点余晖。

孙念秋颤颤巍巍的走出手术室,却再也听不见了,听不见赵无澜在林荫道下凑到说的那句话。很多年后,等到另外一个人再次说起,她才明白原来很久以前,就有一个男孩对她说过这句我喜欢你。

孙念秋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孙柏了,她又害怕让孙柏担心。只能每天上课的时候盯着学校的大门,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孙柏出现在门口。她又将手放进口袋里了,仅仅有的那一只栀子花也给了赵无澜,还好那股香味一直在她的口袋,那是家乡的味道,是父亲的味道。

众人点点头

她怕露馅,她更怕孙念秋一脸可怜样,不知如何跟她沟通。孙念秋回到宿舍,看着一塑料袋的花,她闻了闻,眼泪就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她能感到不对劲,但是她不可以想,她怕真的就没了。谢芳回到村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书记喊走,问道“念秋在学校怎么样”

这是赵无澜时隔一段日子又一次来到学校,孙念秋下午上课的时候又不自觉的回头望了望,正好碰到赵无澜的眼神,孙念秋立马避开了,虽然未发一语,但是还是让孙念秋脸红了一阵。放学了,同学们都陆续走出教室,孙念秋带着两本课本,走在走廊上,。赵无澜突然走到她身边,和她并排走着。孙念秋起先还没有太注意,知道赵无澜伸手给了她一个糖,她才慢慢抬头,孙念秋摇着头,表示不要。但是赵无澜还是塞给了她。

孙念秋就在赵无澜父母的后面,看见这个情形,也是泪如雨下,她做什么才能改变,让他活过来。她不知道,她走上前去,将赵无澜的手抓起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就这样静静的,一直等到赵无澜微闭的双眼完全闭住,等到心电图整个成为一条直线,像利剑一样,插进所有人的心里。

中午到食堂吃饭的时候,赵观澜习惯性的对着食堂阿姨说“西红柿炒蛋”。但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倒是给他们一个惊喜,原本他就是会说话的。赵观澜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突然之间他鼻子嗅到一股香味,原本也没太在意,但是突然感到桌子晃荡了一下,他抬头一看,孙念秋坐在了他对面,他又埋下头吃饭,时不时偷看一下孙念秋,见她眼角有泪光划过。赵无澜吞了口唾沫,不知该怎么办,匆匆扒了几口就走了。

孙念秋从口袋里拿出栀子花,轻轻的放在赵无澜的手心。孙念秋的手放在栀子花上面,挨着赵无澜的手。突然感觉赵无澜的手指戳了她一下,孙念秋再无控制不住,哭得撕心裂肺。孙念秋的哭声很大,仿佛惊动了另外一个世界,但是另外一个世界却只让他用最后眼角的眼泪,结束这段已经失去的人生。

学校里,刚转学来的赵无澜。不知为何的,突然从教室跑出去,死都不肯进教室。李老师知道以后,也无能为力,赵无澜拒绝沟通,李老师也只能陪他一起坐在外面。孙念秋的眼睛不经意之间瞥到了他们,那个中午,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看到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满目愁容。

“路上的栀子花开了,特别香,给念秋带几朵去”

孙念秋才停止了她的悲伤,赵无澜悄悄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卡片。塞到孙念秋手里,孙念秋不知道这是什么,赵无澜说了“这是我的心里话”。孙念秋脸一下就红了,赵无澜笑了笑。拉起孙念秋就走了,林荫道下,突然发现这里的花香还有一丝甜味。

虽然孙念秋听不到,但是他记得这个动作,她还在家时,孙柏就经常做这个动作。什么动作呢?这是孙柏看电视里学的,就是手语中的我是谁的意思。以前孙念秋没上过学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现在被孙柏送来上学,自然明白。

孙念秋拉着孙柏在校园里走来走去,一会饶有兴致的指着食堂,一会又对着老师办公室竖起大拇指。孙柏看的出来她很喜欢现在这个环境。这样他就放心了。孙柏走的时候,孙念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孙柏的眼眶也红了,但是他得回家赚钱。

赵无澜的父母除了哭,再也不知说些什么。让他们劝他好走,还是告诉他爸爸会救他,但是事到如今,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救他。

孙柏做的车半路抛锚了,一车子的乘客都半路下车了,一些路过的黑心司机漫天要价。孙柏就沿着河道走了,据说这河道和他们村里的河道是一条,只要顺着河道走,就会走回村子里。孙柏有些头昏,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赶车上了。想着想着,突然脚下一撇孙柏整个人都掉到河里去了,本来还可以挣扎一下,但是河水太急,一会就把孙柏冲走了。连声救命都没没来得及喊。

第二天,在孙念秋强烈的盼望下,她终于在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们顺海村的谢芳,从辈份,孙念秋应该喊她谢姨,她手上提着一袋栀子花,看见孙念秋出来了,直接塞给了她,就赶着要走。

孙念秋在学校看见赵无澜的座位已经附上一层薄薄的灰了,他趁别人没有注意,赶紧拿卫生纸擦了擦,这才像生活的痕迹,干净,明朗。

顺海村里的人发现孙柏好几天没回来,就派人去孙念秋的学校问了问,说是孙柏早就回去了,这时顺海村的人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刚刚派人沿着路去找,就看见警察拿着照片沿村打听。顺海村的书记看见了,就凑过去看了一眼。孙柏惨白的脸,嘴唇上还起着皮。书记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病人现在可以听到,对声音有反应”医生说

时间过了很久,栀子花黄了又白,校园里再次充斥着栀子花的味道,连着清晨都仿佛生活在花香之中,这无疑是孙念秋最为喜欢的季节,她最爱栀子花,最爱顺海村的栀子花。孙柏之前就给她带过栀子花,但是好花易谢,她也保存不住,只有课本中的那个标本能做个纪念,但是没有香味的栀子花就没有灵魂,她期盼着,渴望着孙柏今年会给她带来栀子花。

孙柏超他们笑了笑,说道:“对啊,两个月没见了”

赵无澜看见她的手指在不停比划,突然之间有些心疼,一把抓住她的手,孙念秋大惊,急着摆脱,但是赵无澜的手劲太大,她拗不过。她放弃挣扎了,迎着赵无澜的目光,眼睛有点泪意,红了眼眸,赵无澜看见后慢慢将她的手放下,走得离她越来越近,打开她的手掌,轻轻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朵栀子花放在她的手心之中。孙念秋有点被赵无澜吓到了,眼睛渐渐蒙上一层雾,隐隐约约的,仿佛手中那朵栀子花正在绽放。孙念秋垂下头一滴眼泪滴在手上,她无声的,慢慢在说着什么。手上的花也拽得紧紧的。

“好,她最喜欢了”孙柏笑着说

孙念秋跑到他面前,用手指伸出一个一。那小贩看她不说话,就直接送了一朵给她,孙念秋将花放在口袋里,跟在李老师身后进了医院。

医院里,赵无澜的妈妈泪如泉涌,“他前几天好好的,我以为回去几天不要紧。听不到就听不到吧,怎么这么快”。楼道里的人都没有说话,谁能,现在这个时候阻止一个母亲哭泣的权利。突然之间,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了,说“情况不乐观,肿瘤越长越大,压迫神经,如果进行手术,会很麻烦”。医生的话很委婉,没有直接说出那个死字,赵无澜的妈妈听说以后哭得更加凶了,他爸爸倒是冷静,一面扶着他妈妈,一边朝着医生说“什么时候手术”

林荫道下,赵无澜在这里等了很久了,路过了很多人,可终究不是他想等的人。终于孙念秋出现了,赵无澜立马站起来。孙念秋看见赵无澜在前面,没有一丝畏惧。等走到他跟前,用手势比着“你喜欢我吗?”。赵无澜点了点头,凑到孙念秋耳朵旁边说了句“我喜欢你”。孙念秋有点脸红了,她听不见这句话,反倒是赵无澜的气息吹着她的耳畔,弄得她有些害羞了。孙念秋后退了几步,拼命的摇了摇头。朝着教室跑去了。赵无澜一脸不解,一个人慢慢的想教室走去。

学校的环境很安静,没有所谓的朗朗读书声,说是一遍死寂,但是偶尔也会发出座椅碰撞的声音,在这里或许只有老师是会说话的。打开一间教室的门,就会发现。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在向着命运低头,相反,这里所有的人都在和命运斗争。

一会儿,孙柏就把拉到旁边,拿出了口袋的栀子花,孙念秋一看,欣喜非常,立马伸手拿。但是孙柏立马收了回去。孙念秋一脸委屈。孙柏见了,拿手指了指自己,并说道:“我是谁?”

如果有个人这样问我,我会相信,就像相信孙念秋和赵无栏的故事一样。

赵无澜跟着父母在医院匆匆做完检查,又匆匆的回到学校。到了学校以后,赵无澜看见孙念秋,满脑子都是那张社会补助的事,她每天紧锁的眉头就是在思念她的父亲吗?赵无澜望了望四周,为什么感觉整个教室充斥着哀伤的气息。他又忘了或者是没有习惯这个安静的世界,不经意之间,赵无澜说了句“人生如逆旅,行舟千帆过”。整个教室安静至极,没有人意识到这句话。

那张卡片是赵无澜的心里话,也是赵无澜的心电图,赵无澜特地将他的心电图剪成一张小卡片的样子,因为听不到,就让她看到。

赵无澜也逐渐习惯了这个学校的环境。慢慢的也对周边的事起了好奇心,他闭上眼睛,寂静一片,睁开眼睛,又看了看窗外,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或许从来没有过都比曾经拥有过好。

两个星期以后,过往依旧是生活,没有一丝改变。赵无澜的父亲将他接走了,他的耳朵也因为这次检查,彻底找出病根。脑子里面长了一个肿瘤,压迫神经才导致的失聪。赵无澜一进医院就知道情况不妙,从前在小地方医院才没有看出来,现在这次需要住院还需要开刀。为了活命,他也只能配合治疗,虽然他也可以为了少受痛苦,选择随遇而安。

孙念秋看见赵无澜来了,以为他身体好了,突然之间送了一口气,还好现在她身边的人都没有离开。

第二天,市里文化宫举办活动,需要孙念秋她们学校挑一个班去参加排演,李老师争取过来了,于是孙念秋,赵无澜等十几个人坐上大巴来到了市里。等到汇演的的时候,女生们都被化了妆,赵无澜站在高处,很容易就瞧见了孙念秋,看她的脸颊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赵无澜嘴角微微上扬。等到汇演结束之后,每个人得到一百块钱的幸苦费。孙念秋把这一百块钱拽得紧紧的,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还可以”

赵无澜一面感谢,一面又想起了孙念秋,他刚开始去学校的时候孙念秋给他的就是那一朵泛黄的栀子花,现在她应该很开心吧,到了盛开栀子花的时候,无论是上学还是下课,所及之处,皆是芳香。赵无澜撇开了他妈妈,转头望向李老师,说道“李老师,我听说学校每年都可以申请贫困补助,我想了解一下这个方面的事。”李老师有些为难,“今年怕是不行了,孙念秋她爸爸去世了,今年的名额给了她,你要是想申请,你看明年可以吗?”

李老师是伴晚接到顺海村的电话的,知道事情缘由以后,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看了看窗外栀子花开得茂盛,但是花期已过,都有些泛黄的痕迹。要是人生和栀子花的香味一样多好,长长久久,一路芳香。

这天,赵无澜的父母来学校将他接走了,临走之时,赵无澜在李老师的桌子上面看到了替孙念秋申请社会补助的事情,原因是孤儿。赵无澜好像隐约听说过孙念秋的父亲,怎么现在变成孤儿了。

还未等到孙念秋走到教室,就看到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跑出来了。她朝楼梯口看了看,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朝楼梯口跑去。赵无澜晕倒了,李老师把他送到医院了,孙念秋甚至还没看见他是什么状况。结果就没了身影。他不是出院了吗?孙念秋看了看四周,他找不到一个可以回答他的人,但是她不能上课了,她想要去看看赵无澜,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了。

第二天,起的很早,去食堂买了两瓶牛奶。等到孙念秋去食堂的时候,赵无澜直接在食堂门口等着,她一来,赵无澜就直接将牛奶塞到了孙念秋手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赵无澜就扬长而去了。孙念秋拿着牛奶,坐在食堂,一点点将它喝完。

“孙柏啊,又去看你女儿啊”

赵无澜的父母经常回去看孙念秋,给了她赵无澜应有的关爱。孙念秋知道这一定是赵无澜的心意,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一个男孩对她的心疼,直至后来当孙念秋知道孙柏去世的消息,她都会拿起一朵栀子花,去看望最爱他的两个人,就像之前他们对她一样,一朵芳香带着甜味的栀子花。

第二天孙念秋一起床就发现自己肿肿的眼睛,笑了笑就去教室了。昨天哭了一场,心情好了很多。还没去教室,赵无澜就拿着早饭在林荫道下等着,看见孙念秋来了,笑了笑。朝她挥了挥手。吃过早饭两人就一起去教室了,突然有人碰了碰孙念秋的手臂,孙念秋和赵无澜一起回过头,是李老师。孙念秋赶紧低下头,匆匆几步就上楼了。

孙念秋跑回寝室,从枕头里面摸出她的一百块钱,出了校门。一出校门,孙念秋就傻了眼,她从来都没有自己一个人出来过,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突然之间,一只手搭上了孙念秋的胳膊,孙念秋吓得一激灵,转身看见了李老师。李老师瞧见浑身是汗的孙念秋,什么也没说,前者她的手就走了。

赵无澜已经被推进去做手术了,李老师到的时候,学校里的领导都在。李老师牵着孙念秋的手,一起坐在手术室门外,孙念秋此时的不安更大了。赵无澜的妈妈在哭,爸爸面无表情叹气,没有一个人脸上有生的希望。孙念秋渴求着,赵无澜一定要活着,纵使不能完整,但也要健康。

从顺海乡到城里的公交车,是最不好搭的,每次都是人满,运气好一点,还挤得进去。运气不好,就是被自动门夹了手或脚,迟迟关不了门,弄得车上的人怨声载道。

赵无澜躺在床上,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脑子也是一片放空。护士过来了,准备给赵无澜做心电图,赵无澜侧着眼看了看屏幕上一条又一条波浪,这或许就是他此时的心里话吧。

孙念秋看到赵无澜第一句话就是“你身体好了吗”

“你说要不要通知念秋回来”

赵无澜一路走去了教室,孙念秋看着他,一直到最后风吹起了她的衣襟,才回过神来,而后有感觉脸颊微微发烫。赵无澜一进教室路过孙念秋的位置,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在孙念秋的位置坐下,看了看她的东西,翻了翻她的书,一朵枯黄的栀子花标本掉了出来,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栀子花。赵无澜笑了笑,听见走廊上有些动静,也起身走了。

赵无澜笑了笑,李老师没待多久就走了,赵无澜躺在床上放空自己,他在想着要不要回学校一次,去看看那棵栀子花树,或者是去看看孙念秋。护士又进来检查了,赵无澜很配合,当护士掀开他的上衣时,他望向护士,说了句“这次,我可要好好说说心里话”。一旁的护士听见了,口罩都遮不住她的笑意,而赵无澜看见了她满眼角的鱼尾纹,像金鱼的尾巴一样,慢慢的游向大海,一路上的波光粼粼。

书记点点头,转身要走,谢芳一看。连忙追上他说道“以后可别让我去啊,我看着她的脸我就受不了,太可怜了”

“马上,但是风险很大”

“让他好好在学校里吧,孙柏送她去上这个学不容易”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声的爱情吗?

“明年我优先考虑你。”

孙念秋被李老师牵回了学校,一边走一边落泪。李老师看见她这个样子,停了停脚步,掉过头又往外面走去。她曾经见过她的男孩最后一面,尽管几多哀痛,但是她算是见了他最后一面,现在她带着孙念秋往外面走,哪里不是车水马龙,而是现在的伤痛,未来的后悔药。往回走了,孙念秋的泪依旧止不住,等到了医院外面,孙念秋瞧见了一个商贩蹲在地上卖着栀子花,一块钱四朵。

书记长长叹了一口气

“做,马上做”

贺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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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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