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笑在车里沉默了很久,“泽木,我从未听你提起过町儿。”
“很久之前的事了,是我自己不放过自己。”宁泽木轻声叹息。
其实艾笑如果再细心一点就能看出端倪。
宁泽木空间有个锁住的相册,名字就叫T,他的微博名,甚至微信名里都有T字。
“那我呢?”艾笑强忍着眼泪。
宁泽木依旧体贴地为艾笑披上外套,却回避望向她的眼睛,“艾笑,我答应过殷天好好照顾你。”
他的回答总是聪明又委婉。
宁泽木关上车窗,给艾笑盖上外套,艾笑转身拥住宁泽木,他没有挣脱,直到熟睡。
艾笑明白了,这样寒冷的夜,拥抱是为了取暖,而取暖,有时候只是出自本能。
艾笑眼前雾气弥漫,她突然知道自己和宁泽木之间的那条界限是什么了。
宁泽木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当一个妹妹,从始至终他都是被动的,甚至在她向他走进的时候他会往后退。
宁泽木只是在完成殷天交给他的任务,尽心尽责地照顾好自己。
除此之外,再无它想。
篝火在雨滴中渐渐微弱,熄灭,像艾笑的一腔赤忱,就这样被无情地,无情地浇灭。
6.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规则,总是冷冰冰
露营后艾笑和宁泽木断了联络。
也许宁泽木也没想好要怎样面对自己吧。
艾笑想起一句话,原来成年人的爱,是不追问,是不解释,是心照不宣,是突然走散,是自然消减,是一种冰冷的默契。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颓废了好久,直到主编将新的选题交给她。
是鱼汤专题,艾笑看到奶汁淮王鱼,想起半年前在她家低矮的厨房边,有人认认真真地炖了一锅巨咸的鱼汤,在艾笑心里,却比任何大厨的手艺都更加怀念。
艾笑泣不成声,她投降了,那些回忆让她心软,她承认她离不开宁泽木。
她也知道,只要她肯主动联系,宁泽木是不会不理自己的,毕竟他对自己有“责任”。
宁泽木就这样回到了艾笑的生活,可经历了这些变来变去,任谁的心态都不能一如往昔吧。
艾笑讨厌这样的自己,却无能为力。
毕业季接踵而至,艾笑跟单位请假回学校参加答辩,带着满身的伤,满身的疲惫。
回校后的艾笑夜夜笙歌,喝酒游戏,通宵畅聊,有意识地让娱乐填充所有时间,可痛苦竟然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缝隙扰乱她,她极度快乐的时候一想到和宁泽木之间的隔阂,心情瞬间萎靡,唱歌唱到一半会突然心不在焉,震天的骰子声,缭绕的烟圈,仿佛都被隔离在思绪之外。
她的朋友都看出来她不快乐,可她不愿意说,他们只能陪着。
艾笑毕业后工作更加拼命,她的美食品牌已经打出去了,商业广告接连不断,主编非常地赏识她,很快给她转了正。
殷天再来北京的时候艾笑已经成熟到判若两人了。
“你沉稳得让我害怕,是不是有人能操控了你。”殷天在咖啡店里故作夸张,“艾笑,要是你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睛。”
“不正经。”艾笑将牛奶缓缓搅入咖啡,笑着说,“人总会长大的。”
殷天在上海过得也坎坎坷坷,两人好久没像之前那样聊过天。
吃完饭,艾笑和殷天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夜晚的五道口充满了荷尔蒙,匆匆往来的人群,让艾笑感慨不已。
她最初认识宁泽木,就是在这宇宙中心五道口。
“艾笑,我都听说了。”殷天没头没脑的一句,艾笑却知道他要说什么。
艾笑觉得,该是直面的时候了。
7.风吹散了熟谙的歌,听,这世界太多哭声
“我早说过,别爱上泽木。”殷天说。
宁泽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个花花公子。
在他的爱情观里,快餐时代,很多事不必那么较真,更何况他拥有骄傲的资本。
正如他所说,代码已如此无聊,自己得找点乐子。
他的女孩很多,有的看中他的皮囊,有的看中钱,他们各取所需。
直到顾町出现。
宁泽木知道自己栽了。
好的爱情就是这样,遇到了对的人,你的世界观都会被重塑,或者说,你整个人,被拯救。
顾町刚开始根本看不上宁泽木,她的世界简单可爱,并不想和这么混乱的人有交集。
但浪子一旦回头,决心总是大得可怕,顾町终究还是被宁泽木感动。
“后来呢?”艾笑问殷天。
宁泽木虽一意扑在顾町身上,但身边仍旧会有些莺莺燕燕主动联系他,哪怕他无心搭理。
宁泽木在某次喝得烂醉后是被主管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