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好不容易来了这里,拍卖会却不能去,小梵也不能见!还有爸爸最讨厌了,老是说话不算话!”
妮翁狠狠地捶着床上松软的枕头,以放泄心中的不满。
捶累了,她往后倒向床,把头在枕头里埋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换了套衣服,走出卧室。
“我要去逛街购物,说什么我也要去!”
扑克脸的护卫队长想了想,似乎再不满足妮翁的要求,让她开心一下,恐怕难以善了。他只好点头道:
“好吧,让几个人跟您一块儿去。”
他点了几名队员,交代了一番,才让他们和妮翁一起离开饭店。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商场的女厕所里,妮翁小小地玩了一个花招,甩开跟着的那几名护卫,自个儿高高兴兴地混入购物的人群里,很快消失了踪影。
但是连妮翁也没有想到的是,一名男子悄悄尾随在她身后,也消失在了人群里。
“哎呀,原来妮翁小姐会占卜啊!真让人吃惊!”坐在饭店里、用绷带遮住额上刺青、换穿上黑色西服的库洛洛一脸惊讶地道。
“叫我妮翁就好了。库洛洛这个名字还真古怪呢!”坐在他对面的妮翁开心地笑道。
“那么,妮翁的占卜都准吗?”
“据说是百分之一百的准确喔!”
“好厉害啊!”
受到称赞的妮翁得意地提议道:“那么,那么,就让我来帮库洛洛算一次吧!”
“好啊,那就拜托你了。”库洛洛爽快地道。
妮翁拿出笔和纸,让库洛洛写下姓名、生日、血型之类的,在指间转了一下笔,发动能力。整个过程,库洛洛双眼一刻不离地悄悄观察着。
“好了!”
妮翁把写有占卜诗的纸推到库洛洛面前,库洛洛翻开纸,静静地读着,忽然,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坠落,消失。
“哎,怎么了?”
“抱歉,失礼了。”库洛洛抬手擦擦眼角。“不过你算得真的很准呢!特别是第一段——”
“等一下!别告诉我。我从来不看自己占卜出来的东西,也不想知道。”妮翁慌忙摆手打断,随即她又露出释然的表情。
“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之前我不是说我占卜的准确率是百分之一百吗?其实我说谎了。”
“哎?”
“虽然只有一次,但是我的占卜的确是失败了。”妮翁耸耸肩道。
“算错了吗?”库洛洛好奇地问道。
妮翁两手撑住下巴,郁闷地回答:“不是,是算不出来。虽然像往常那样发动了能力,但纸上却是一片空白。尽管当时已有会发生这种事的心理准备,还是被打击到了。”
“这么说问题是出在对方身上喽?”库洛洛同情地道。
妮翁扭头看向窗外。
“是啊,大概是因为那个人和我们不一样吧!虽然大体来说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长得美,有的人长得丑;有的人聪明,有的人愚蠢;但本质上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而那个人,可能从根本上就和我们不同。”
库洛洛的墨瞳中闪过一道精光,“听起来有点费解呢!”
“是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好。但要是真的见到了,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这样啊,那么哪一天能为我们引见一下呢?”
妮翁为难地道:“恐怕不行,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哪里,那帮臭老头不知把人藏哪了!”
库洛洛失望地道:“那真是遗憾。”
妮翁露出调皮的笑容,“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
她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惊叫道:“哎呀,已经这个时间了,不快点可要来不及了!”
说着,她马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库洛洛忙叫来侍者结帐。两人走出饭店。
“什么事来不及了?”库洛洛笑着问道。
“就是去见我说的那个人呀!”
妮翁看看左右,故作神秘地凑过去压低声音。
“今晚的拍卖会上那个人会作为最后一件拍卖品被拍卖噢!这可是我得到的内部消息,别人都还不知道呢!是不是很棒?”
妮翁开心地笑道,连蹦带跳地往前走去。库洛洛眼中闪过一抹惊愕,随后慢慢地笑了。
“的确很棒。”
他的话刚说完,妮翁脸上的笑容一滞,整个人突然往前倒去,幸而被库洛洛眼明手快地抱住。
“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从一整面的落地长窗望出去,灯火通明的友克鑫市宛如倒映在湖面的夜空一般璀璨迷人,人类在毁灭了自然美景的同时,却也不经意地制造出了同样让人目眩神迷的宏大美景。
“那么,尽情毁灭吧!”
库洛洛在赞叹着这一美景的同时,也微笑着通过手机向团员发出命令。
蜘蛛的脑发布命令,十二条腿忠实地执行。
温柔的夜色下,街道某处突然爆发出第一朵巨大火光,令库洛洛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既然敢来抢夺,就应该做好相关的心理准备吧!”他自语道。
身后的墙上钉着被密室念鱼啃噬得支离破碎、勉强可看出是“人”的尸体。
装饰得金碧辉皇、美奂美仑的拍卖大厅里此时却犹如墓地一般寂静,就连席巴和桀诺步入其中也未能打破这寂静——事实上他们移动时几乎没发生任何声响。库洛洛独自伫立于空旷的拍卖台上,宛如舞台上的主角一般,在这台上发生的一切都将以他为中心运转。
三人无需交谈,都已知道对方的目的。库洛洛、席巴、桀诺朝着对方走去。彼此的距离缩短至五米,席巴和桀诺的身影同时从原地消失,一上一下攻向库洛洛。
三人斗作一团。由于速度过快,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掠过,间或听到肉体碰撞时的沉闷声响。拍卖会场里的座椅、饰物,甚至是地板,被三人碰及时都立刻遭到破坏。
“呯”——库洛洛被打飞出去,撞翻一把椅子。他立刻跳起来,除了身上的西装破成了一条条之外,看起来没有受太大的伤。他从怀里掏出“盗贼的秘笈”,席巴和桀诺在原地静静的观察着,随时准备做出攻击。
“喀啦”——虽然只是非常微弱的一声轻响,但对于这三名正凝神戒备中的高手来说却不啻于一声惊雷。他们的目光虽仍旧不离对方身上,暗中却分出一部分心神警戒着。
又一声响动之后,一个显然是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
“该死的,这又是哪里?千万别让我知道设计这座大楼的是谁,否则我见一次扁一次!”
听到这个声音和这一串抱怨话,三人的神情都有些异样起来。
一名女孩从拍卖台后走出来。
从底层传出的混乱响动似乎更加衬托出这一层楼面的宁静,只不过这种不正常的宁静本身就带着暴风雨来临前强烈的不安感。
四名全副武装的男人分成两批守在门口和走廊的入口处,其他人都被调去拦截意欲闯入大楼的敌人。虽说如此,他们也还是接到了“若是情况有变,立刻带着人撤离”的命令。
仿佛是为回应这一想法,守卫们突然发现脚下的地板开始轻微地晃动起来,晃动的幅度渐次加大,整条走廊摇晃起来。
“哇,地震,是地震!”
四人虽然不明白为何会毫无预兆地发生地震,但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连忙集合到房门前,一人打开房门,率先冲进去。
“小姐,请快点跟我们走!”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地震——”
说话的人突然消了音,茫然地环顾四下,铺着地毯的地板乖乖地躺在那,毫无半点作怪的迹象。
“奇怪——”
那人还想说什么,眼前突地一黑,“呯”的一声倒了下去。
我看着整齐划一地倒向地板的四名男子,确定他们都已昏迷,不再有任何危险,痛快地松了口气。
“‘吃一堑,长一智’,果然没错,听话的孩子会有奖赏的,最重要的是玛莎姐姐,您实在是太伟大了,简直就是我再生父母啊!”
我激动地抹下眼角,看到还开着的小瓶,赶忙七手八脚地盖上,拍拍胸口。危险,差点就把我自己也迷进去了,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少玩比较好。
仍旧贴身藏好小瓶,我走到开着的门前,偷偷摸摸地往外望去,长长的走廊上看不到一个人,一切都证明我的推测没错。逃跑这种事是要看时机的,我先前百般听话,乖乖等待,为的就是蜘蛛们大肆前攻防守薄弱的这一刻。总算,总算,我也能用到技术量高一点的逃跑方法了!我得意地奸笑两声,快速溜出房间。
今天一定是我人品大爆发的一天。一路行来,竟没有遇到几位黑社会人士,就算遇到了也都被我小心躲过,看那些人的表情宛如惊弓之鸟,根本就没有这个精神注意我,这让我的胆子渐渐大起来。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偌大一座楼竟没有半张楼道分布图,害得我在楼里面转悠来转悠去就是不得其所,又不能找人来问,着实让我憋了一肚子气。
好不容易转悠到底层,仍然不见传说中的紧急出口,我只好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实验精神,看到像是的门就去推一下看一眼。不知试到第几扇门,看到前方出现一条窄窄的走道,我心中一喜。没想到一头冲进去转了一个弯,却来到一个颇为空旷不知派啥用的地方,一边有一个约半米高的大台子,一半被布遮住了,倒是有点像舞台耶!我一头雾水地踏上几级台阶,来到高台上,一边忍不住嘀咕:
“该死的,这又是哪里?千万别让我知道设计这座大楼的是谁,否则我见一次扁一次!”
走到台的前方,第一眼看到的是被破坏得差不多的可能是剧场的大厅,第二眼看到的则是已有数月未见的席巴和桀诺两位老爷,还来不及诧异他们二位怎么会出现在这,第三眼总算看到了COS成乞丐的团长大人。
——嗯,一定是老天在惩罚我对团长大人的不敬,竟然没有第一眼看到他!
我当场傻掉。
我傻愣的当儿,库洛洛、席巴和桀诺也表情古怪地看着我,再看向我脚下——我踩着的平静的地面和他们脚下宛如醉汉般摇来晃去的地面恰成鲜明对比。
更宏观一点的说,以我为圆心,半径两米至七米内的地面都犹如喝醉了一般不停摇晃着,连天花板也受到传染抖动起来,这一情景用一个通俗的词定义就是——地震。
这也是我如此有恃无恐一路行来的另一个原因。自我离开软禁我的那一间房间,所到之处都会发生小范围的地震,但不管震动得多么强烈,我所踩的地面却是始终稳如磐石,给人的感觉就好比我是一个移动的震源。至于为何会发生如此怪异且不合常理的事,我已懒得去想了,只要对我本身无害有利就行。反正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多了去了,事事都要找出个答案的话,我这头头发就别想要了!嗯嗯,果然,穿越后唯一有所加强的就是我的心理素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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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鼻子,干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完全不知道您们仨位在这忙着呢!打断你们,实在是抱歉。不过不用管我的,你们请继续,那个,我这就走,不妨碍您们了!”
我后转,僵硬地同手同脚走了几步,忙连滚带爬地逃开,心中为自己的主角命而泣血啊!
慌不择路逃跑的结果就是更加严重的迷路,我气喘吁吁停下时已完全不知道哪是哪了。往前往后往左往右看,都是好像复制粘贴出来的走廊。铺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反射着天花板和两侧墙上的灯光,更显明亮。如此长的走廊上非但不见半个人影,连声音也听不到。宛如跟踪狂一般一直跟着我的小幅地震也不知何时停止了,死一样的宁静中仿佛酝酿着更加可怕的变化。
咕嘟——
我狠狠咽了下口水。这个场景,这个场景,我怎么会认不出呢?不正是许多悬疑恐怖片的最爱吗?
在这仿若时间都停止了一般的死寂中,我的大脑却不甘寂寞地飞速转动,非常非常不小心地停在团长大人大开杀戒的那一段。嗯,貌似他就是在这幢大楼里杀了不少人,还让念鱼把人咬得七零八落惨不忍惨的。
咕嘟——
大脑继续飞速转动,又更加更加不小心地想起《生化危机》中的场面,一帮子龙套和炮灰走在空旷死寂的地下城,一城的死人颤颤悠悠却坚定无比的爬起来向他们走去……
不觉得和我目下的处境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吗?
咕——口水也咽不下去了。
“团长大人,席巴老爷,桀诺老老爷,你们在哪啊?呜呜呜,是我不对,我应该更坚定地打扰阻止你们的厮斗的,你们都是本剧的重要角色,任何一方受伤翘掉都是令读者心痛的损失。我不该因为太为你们着想,让你们如此不理智的打下去。冲动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