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把脚步故意的放的很重,拿钥匙开门,赵岩忙迎了上来,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产房内,芳芳生不如死,几个小时过去了。胎儿下来了,但胎盘粘连了,当医生用手剥离胎盘时,她连声都出不来了,觉得快死了。
在摘掉的第二个月,她发现不对劲了,该来的例假没有来,当时想不可能呀,就试了一下,果然是怀孕了。
她每天饿着肚子,还不敢和爸妈说,只能盼着时间快点,赵岩回来就好了,出了月子就好了。
为了买房,芳芳辞了好好的工作,让妈妈帮忙看孩子。
就在结婚的前几天,赵岩把家里的母亲接来,芳芳打开房门后,看见赵岩在沙发上睡觉,卧室传出震天的呼噜声。
心里有诸多不满,芳芳依然尽着媳妇的本分,尽心侍候,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何况赵岩对她也很好。
赵岩看到她脸色不对。忙一把拉到旁边的卧室:老婆,好老婆别生气,我妈一个人在老家没人照顾,眼看年龄越来越大了,我不管谁管,老婆你别生气,我求求你了。日子就这么过着,我每天倒二趟车回家,做饭,洗衣。赵岩买了了辆车,和别人合伙干起了物流,好像还可以。
大姑姐只是嗯了一声:妈都臭了,也不说给洗个澡。然后搬着凳子和老婆婆进了厕所,开始洗那一堆白花花的肉。
他们两个到上海打工,他们一人找了一个工厂,工厂都管吃,两人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每天12个小的班,白班还好点,夜班那简直是煎熬。
婆婆除了问吃的以外,我在她的眼里就是空气,小小眼睛里带着不屑,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赵岩很高兴:那就生下吧,我一定会赚钱买个大房子,芳芳本来不同意,但赵岩天天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这次一定是儿子。
芳芳就和赵岩说能不能让你妈把内裤洗了,赵岩说让她帮忙洗了。芳芳就说你为啥不洗,赵岩嬉皮笑脸的说我是男人,怎么能洗那玩意,再说娶媳妇不就是侍候婆婆的。
赵岩四处看房,从选址,价钱,装修,买家具一手包揽。对芳芳说:亲爱的,你什么都不要管,我每天回娘家看孩子学习。我也就真不管,想想当时真是心大。
还好,芳芳醒悟的早,没有把自己的一辈子就搭进去。
婚房是租的,她把小小两居室收拾的很温馨整洁,想像着婚后的生活。
她把赵岩推醒问:谁在里屋睡觉,你不知道那是我们的婚床吗?是我妈来了,她要和我们住一起,我是儿子,不能让我姐一直照顾,赵岩拉着芳芳的手说,大眼睛深情的望着她,她深陷那漩涡里。就两间房,怎么住,提前也不和我商量。芳芳说,赵岩一把抱住芳芳:我妈睡沙发,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
芳芳给爸爸打电话,爸爸开车把我们母女两个接回了家。
小小的两居室,每天一回家,婆婆都像佛一样的坐在沙发上,肥胖的身躯把两人沙发几乎被占满,进门的第一句话永远是今天吃啥。
芳芳一听,这是绝对什么都问不出来。
每到吃饭的时候就说:芳芳,我做的饭你吃不惯,等赵岩回来给你做。
当初芳芳的父母强烈反对,倔强的她以死相逼,父母只有退让,但经济绝对不帮忙。
结婚的当晚,婆婆在沙发上呼噜声震天,洞房花烛夜是芳芳这辈子的噩梦,赵岩抱着芳芳温柔的说:老婆我一定会给你买一所大房子,你先受点委屈,对不起了。
事情发展这样,芳芳只有背水一战,她找到售房处,找到了赵岩的同学,开诚不公的都告诉了赵岩的同学,她在赌,以真诚的眼光看着赵岩的同学,赵岩的同学终于点头了。
芳芳不相信说,赵岩不是那样的人。坐月子的时候,婆婆从来不给芳芳不做饭,说她做不好,没明说,到底还是嫌生了个姑娘。
赵岩一听,就像霜打的茄子,现在生个孩子怎么这么麻烦?回去以后就闷闷不乐的,最后说:要不咱们不要了吧,芳芳的心更凉了。
芳芳在心里骂了句你的妈的就是流氓,这时她仿佛明白了什么,这就是当初要死要活嫁的人。
最后我打听到,这是个小产权的房子,70%的产权,压根就没有房产证,就一张收据,一共花了不到二十万。
直到有一天,说房子好了,借了车把芳芳拉到郊区,在一个只有三幢楼的小区停下,房子是东西朝向,冬冷夏热,旁边竟然还是火车道。
第二天,趁着他们都出门,芳芳开始找房产证,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银行卡也没有。
又过了一段时间,然后赵岩给芳芳说:你现在脸色真的不好看,你的环带的时间太长了,要不摘了吧,我听人家说,那带的时间长了不好。芳芳很高兴,还觉得赵岩是为她着想,很是感激,本来环带着的,浑身难受,就摘了。
赵岩眉头一皱,你问这干什么,你要用钱吗,这住的不是挺好的吗,买什么房。咱们能有多少钱。
赵岩还是走了,下午六点多时终于发作了,那猛烈的疼痛像要把她撕裂一样,她颤抖着把手机递给女儿:给姥姥打电话,让护士阿姨帮忙,八岁的女儿吓得直哭,在护士的帮助下打通了姥姥的电话。
但赵岩每天来去匆匆:宝贝,对不起我最近看了个生意,有点忙。刚出月子,急忙回了娘家,一个月子出来,母女两个瘦的和难民一样。
芳芳和赵岩结婚快10年,有一个女儿,一直是芳芳的妈妈带着,赵岩除了又高又帅,能说会道外一无所有,家在农村,有五个姐姐,父亲去世的很早,只有一个寡母,因为太爱了,她忽略了好吃懒做的婆婆,说话夹枪带棒的大姑姐,嫁到外地但遥控指挥的四个姐姐。
芳芳是家里的独生女,家境优越,单纯善良,但很轴。
她一进院子,就听到家里热闹非凡,她那个搅屎棍的大姑姐又来了。
芳芳经常在打扫卫生时,能扫出婆婆的内裤,东塞一个,西藏一个,散发的异味我都要吐了。
晚上赵岩问环带了吗?她嗯了一声。
这天公交车上的人不多,但大家都戴着口罩,这时两个女人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个女人说:今天你同学的房定没有,另一人女人说:你说赵岩呀,看好了,定金都交了,就等着交首付了。
这种日子一直到她怀孕,婆婆还是老样子,不管不问。所以整个孕期她几乎是在娘家渡过,赵岩每天侍候她妈,然后买一堆吃的来侍候她,从头到脚做按摩,芳芳觉得很满足。就在娘家一直住到生,等她从产房出来后,妈妈告诉她,她在里面拼命生孩子时,你老公给她妈买饭去了,因为他妈饿了。
当年,1米83的赵岩出现在只有1米54的芳芳面前时,她仿佛在仰望白马王子,芳芳除了笑起来有点甜外,黑黄脸上长满雀斑,风一吹就倒的瘦小的身材。
到三个多月的时候,到医院去检查,医生说:35岁已经算高龄产妇,孩子唐筛做的不好,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吧,做个羊水穿刺,以防万一。
爱没有错,但不要拿爱当筹码,如果过了,那就各自安好吧!
但每天回家后,人家娘俩看电视,我在厨房做饭,赵岩时不时喊一声:老婆,要帮忙吗。开始她还应一声,最后是一声不吭,芳芳有时真想把厨房砸了,点了。她有点受够了,有时,他回去看孩子,赵岩也跟着去,吃完喝完,再给她妈把饭买回去。
出了月子,芳芳回家了,实在不想跟婆婆再待在一个屋檐下,就上班了,就在昨天赵岩告诉芳芳:你还是把环带上吧,太不方便了。
女儿七个月的时候,芳芳过够了这种压抑的生活,狭窄的房间里几乎人碰人,婆婆照样不洗头,不洗脚,不洗澡,身上那股味……
等芳芳再清醒时,已经回到病房,父母在也刚进去不久就来了,而赵岩是最后到的,这个事情大家心照不宣,父亲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好好照顾我女儿。
大年初一,芳芳出院回家,一进家门,家里冰锅冷灶,那堆肥肉依然在沙发坐着,从她们进门,看都没看一眼,包括女儿。
芳芳觉得,女儿现在还是自己妈给带着,再生一个,谁给带,就没有答应。
这刚接回去,小区就封闭了,一个多月再没见面。
这样干了三年,赵岩非要回去,说是想孩子了,芳芳大概算了算,在他们那个八线城市买房,钱只多不少,他们回来了,芳芳回来后在一个小公司收银。
有一天,赵岩的同学打来了电话,说赵岩要来付首付了,我带了几个朋友提前赶到售楼部。
芳芳转过头问:咱们现在有多少钱呀,要不再买套房,你不是一直想换个大的吗?
芳芳从人群缝隙中看过去,其中一个女人她见过,赵岩的同学。
最后,婚离了,钱一人一半,房子买了一人一半,女儿跟了芳芳,赵岩拒付抚养费。
去年,赵岩天天给芳芳叨叨:说我们再生一个吧。
已经年二十八了,早上还是没动静,女儿也在医院,中午过后,赵岩说今天是他妈生日,他的几个姐都让他回去陪着,看着芳芳没有动静,他想回去一趟,她看了一眼赵岩没说话,那一瞬间心的凉透了。
赵岩在一个一楼停下,开门进屋,却发现婆婆已经在房间睡觉了,芳芳当时的心就像压了块石头,透不过气。
每到大姐来时,就一通指桑骂槐一番,说的意思是她妈洗澡要有人给洗,然后才带着去洗个澡。
芳芳看着赵岩刷卡,正准备输密码,来到他面前,赵岩惊了。
那时两人总是一起做饭,卿卿我我的,日子也觉得很幸福,忘记了所有的不快,
芳芳春节是在医院过的,父母每天送饭,赵岩家无一人露面,只有赵岩表现的低眉顺眼的。
每个月四、五千的工资,芳芳一分不剩的全给赵岩存着,加上赵岩的工资,一年下来收入可观。
当赵岩深情的表示对她有好感时,芳芳沦陷了,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就在孩子将近5个月的时候,距过年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芳芳住进了医院。每天吃药打针也不没有动静,赵岩渐渐表现的没有耐心了,天天坐立不安。
有段时间芳芳喜欢坐在马路牙子上,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车辆,芳芳有些迷茫了。
芳芳冷笑一下,好像你们从来也没养过吧!
芳芳看着赵岩:你不说没钱吗,生意不好做吗?家里开销用我的,你存小金库,还买房,好呀,走买走,顺便把我的名字写上。芳芳拿出了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