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

2019-07-21 19:02:09 作者:枣枣

在我的寻找下,终于找到之前没有用完的药水,还剩下一点纱布,应该够用吧。

但是当他清澈的眼睛看着我

“放心,你是安全的”。他便往里间的休息室缓慢地挪动。我在确保便利店外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后,就放心的来到休息室告诉他,没有人,很安全。

就这样,日子回归平淡,每天上下班,一切都依旧如常。

记得有一次,是星期天的下午,按道理他应该到了,但是过去了二十分钟,还是没有人影。

他想着:原来她还没看,现在可不能让她发现,不然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其实,那一晚我都没有睡,一直在想我和他应该以一种怎样的方式相处会比较好,我对他说不上讨厌。

这么一看,我内心还是挺在乎他的。

事后我惊奇地发现,当给他打完那个奇怪的电话后,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充满兴致,注意力也集中了。

他顿了顿,我轻轻的说“一定可以的,去追逐那个能实现你梦想的地方”

所以,直到第二天,那个信封还是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正当我拿起收银台的账单进行核对时,他就已经站在我面前,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沙哑,现在的声音似乎更好听些。“好久不见,你过得怎样?”

那晚,我们畅聊人生,未来,只是觉得在这样一个有酒的夜晚无需想令人烦恼的事情,愉快地度过当下,仿佛更合时宜。

我站在原地,看着火车一点一点从我的视野中消失,时间带走了他,但带不走彼此之间的交集。

“在我八岁的那一年被一个男人领养了,也就是我现在的父亲”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心里空空的,自己老是喜欢发呆,注意力不集中,我到底怎么了?

只好就现状而言“那你需要药水,纱布吗?”

而下一秒的我,已经把微笑挂在脸上,“好久不见,过得挺好的”。现在,终于看到他脸上清晰的轮廓,眼神中带着一种柔和与看不透的坚定。

“我需要一个藏身之地,一个小时就好”。

“大爷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后来发现只不过是噩梦的延续,所以我发誓一定要考去远离这里的大学”

后来才知道,心里装着一个人,去哪里都是顺路。

相距18000公里

我便忍不住到门口向远处望去,这时被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他吓了一跳,“怎么,想我了么?看你担心的样子”被他那么一撩拨,我的小脸和一个西红柿没什么两样。

真正谈得上有交集,是在一个节假日的晚上。

再后来,他每次来便利店的时间都挺固定的,几乎都是星期天的下午。

“不麻烦,稍等”

当时我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想过是否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确切的说应该是确保便利店的安全。

说实话,21岁的我,天不怕地不怕,面对感情这种事情我或许真的挺不知所措的,但是也不会去玩弄别人的感情。

居然没想到,我看都没看。

为了更好地庆祝节日,他提议喝些啤酒,我其实是不胜酒量的,但是,也不想过得这么不尽兴,一边说“啤酒记我账上,就这样”朝装满啤酒的冰柜走去。

我的的确确被他的这番话愣住了,心里念叨着,紧要关头,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对别人的事情似乎更感兴趣些。我看着他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仅仅相恋了52天。

他18,我21。

“之前你说的话还算数么?”

后来他告诉我,他那一晚失眠了,既害怕我知道了他的心意,又害怕我装作不知道。

说实话,面对这种场景,这种一面之缘的关系下的寒暄,我从未遇到过。

一大瓶啤酒下肚,他开始慢慢地说着什么,起初,我没怎么在意,以为是他酒后发牢骚。

我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心里懊悔不已。

当药水接触到伤口时,他闷哼了一下。准备上完药,窗外的雨似乎也停了下来。

在朋友看来,这是一段不靠谱,更不现实的姐弟恋。在没有正式找到工作之前,我一直都在24小时便利店上班,直到现在我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下着下雨,街道上的行人逐渐少了。

其实,他在最后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个信封,是我最后收拾残局时发现的,但是我并没有马上打开,心想着,可能也就是节日祝福吧,要不要搞那么文艺啊。

自从那晚的电话后,他再也没来便利店。

“晚安,想你”

而他给出的理由,我竟不知怎么回绝。他停下手中正在核对财务报表,眼神坚定地看着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再说了,多一个人,搭把手也方便些”然后便埋头继续核对报表了。

其实我对这些法定节假日是不感冒的,每天如此没有波动的生活已经慢慢使我麻木了。

他经常帮我把货架上的商品给填补和整理,刚开始,我其实觉得挺麻烦他的,而且,心里也挺不好意思的。

后来,他左思右想,决定在晚上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表明了心意,我当时以为他喝醉了,说着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什么和我相处下来,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你是一个值得去珍惜的好女孩……,我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所以在那次喝酒以后,他来便利店的时候都没有敢看我的眼神,也不敢聊起喝酒的那个晚上。

“刚开始我以为我的新生活要重新开始了”

一年后,我找到了正式的工作,他考上了他一直都向往的大学。我把他送上火车,包里塞满了他喜欢的零食,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叮嘱和注意事项早已放在了他的背包里,他在站台上抱着我,我们约定着各自努力,照顾好自己…

不就是一个节日祝福么,干嘛搞得这么伤和气,我在心里嘀咕着。

如果是我,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也不会在这样糟糕的天气在外面溜达吧。

一个星期后,我喝了一瓶度数挺高的酒,就着酒劲,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他似乎并不在乎,我怕气氛太尴尬,便想转身回到外面的收银台,他才缓慢地发出嘶哑的声音“你平时都在这里上班吗?”

他在一个雨夜里给我打电话,只是为了告诉我,他模拟考的成绩离他所期望的目标又更近了一步。我们的故事没有酒那么醇厚,却比茶要甘甜。

走进休息室,他正在翻看我之前带来的一本书,看着我手里的药水和纱布,他点头表示歉意。

“碰巧你还在上班,买了点东西,顺路”

正当我往窗外不经意的瞧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情景大概是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头顶上流着血,身上布满打痕,正踉踉跄跄地往远离身后的地方逃。

“去一个风景优美,可以实现梦想的地方”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他已经扶着玻璃门用绝望的双眼看着我,那仿佛是一种逃亡似的请求。我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他顿了顿,“能否帮我一个忙?”嘶哑的声音把我从遥远的地方拉了回来。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我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那晚向我求助的那个奇怪的陌生男孩。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生活有没有好一些呢?

回过神的我怎么感觉这句话仿佛古装剧里的台词呢,我也没帮什么忙,救命之恩谈不上,只求不带来麻烦就好,阿弥陀佛。

心里万般滋味,确不知应该从哪里问起。

他一直在蒙头喝酒,我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这种情景让我感觉,似乎我和他这辈子注定会在这里喝一次酒,有一段割不断的缘分。

空气瞬间凝固了一会儿,他似乎察觉出了我对他的疑惑,便指着自己的伤痕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家常便饭了,已经习惯”。我脑海中出现了一百种情景,不会是拐卖人贩团伙,传销组织,诈骗集团……

后来被他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所有的想法都烟消云散了。“我父亲”

“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了”

第二天醒来时,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梦,马上翻看了通话记录,看来,梦已成真。

所以,当我看见他拎着一大袋东西站在门口时,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我们并没有什么可以交谈的话题,反倒是,他似乎对这个小小的便利店挺感兴趣的,不过,到了后来,才明白那是一种接近的方式。

我故作镇定地说“行,我知道了,现在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我其实是一个孤儿”

“…那早点休息,明天我等你”

“那好,你左心房里的那个位置是我的了…”电话那头的他听到这句话应该高兴得要跳起来了。

“一切听从老大吩咐,小弟唯命是从”

他扶着墙慢慢走了出来,走到门口时,仿佛才意识到我的存在,转过身来看着我“今天的救命之恩,赵某改日来报”便慢慢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化作一个小点。

直到我看到这个信封,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不就过个节嘛,搞那么文艺小清新,还写文字祝福”说着,我便把头转向他,一边拆开信封,他这个时候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我手里的信封抢了过去,“不喜欢就算了,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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