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十二岁,他站在教学楼前的阳光下,穿着一件格子衬衫,笑起来,眼睛里是不含杂质,清澈如水的单纯。
就像一道光,穿透了整个心脏。彼时,我留着厚厚的刘海,总是自卑的抬不起目光。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孩子,我对自己说,我要是和他一个班该多好。
或许,月老听到了我的呼唤,新学期开学,我们,被分到了一个班。只不过,没有给我们拴上红线。我兴奋的手舞足蹈,但是,这些小心思也只是在日记本上睡觉。
因为,我清晰的看到,或者说女生的直觉,他喜欢着小九,一样的暗无天日,虽然喜欢的方式不一样。
小九是我们班的班长,也是我初中最好的朋友。她十分漂亮,自信,阳光,最致命的是她特别爱笑,这种笑,没人能抵挡。
第一次见小九,她从楼道里经过,头发又黑又长,马尾梳的很高,露出光洁的额头,自信含着笑大步的走在路上,在当时的我看来,十分的张扬。
在那个大家普遍发育不良的年龄,小九就像一株罂粟,对于男生可以说是满足了关于青春的所有想象。
没有人会知道,我会和小九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为什么会糊里糊涂的成了死党。
甚至,是在我喜欢着他,他喜欢着她这样的情况下。
第一次感觉他喜欢小九是开学的那天晚上,他和班里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一起拦着她,不让她走。
小九气极了,涨红了脸拿着扫把打他们俩,黄头发的男生躲开了,他却站在那里胳膊上结结实实挨那木质扫把的打。
小九愣了愣,似乎在惊讶为什么他不躲开,他却含着笑望着她,明明那天晚上,教室里的灯光十分昏黄,但他的笑却刺的我眼睛生疼。因为,在他的眼睛,我看到了一个化不开的她。
一切都结束了,我对自己说,甚至十分平静的走到教室里拿了我忘记带的书,回到宿舍。
但是,之后的情况却又是一场异数。他们一直维持着朋友关系,离的很远,总是没办法靠近。
小九也喜欢他,我知道。“他和我表白我就和他在一起。”
可现实中的他却没有这样做。一直的,甚至放纵的谈一段又一段的恋爱,全都不是她,也不及她。
小九也谈了恋爱,换了一个又一个,没有一个是他。
他还是喜欢小九,因为穿球衣的八号在楼下骑着摩托车拿着大喇叭对小九告白的时候,我看到他攥紧了拳头,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眼睛里闪着愤怒的光,不说话。
“喜欢就去追呀!”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大着胆子说出了这句话。
我希望他幸福,虽然和他一起幸福的人不是我。
他有些慌张的拉住我的衣袖,“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抬起头,我向他露出了感觉最好看的笑。我想他记住我,记住有一个人可以看到他在想什么。
我挣开袖子,继续下楼。
没有想到,我会再次和他有交集,老师调了位置,我们,是同桌。他在我右边,我靠着窗子。
在小九和八号球衣谈恋爱的日子里,我们俩奇迹般的成为要好的朋友。不知道这是不是在他爸妈吵架后,他在难过的时候我给他写的纸条有关,或者在他打架回来后,递出去的一张纸巾有关。总是,我们成了好朋友。
在教室里追逐打闹抢一个MP3 ,我还拽烂了他那件衬衫。在自习课上,我们一起偷看小说,他看左边,我看右边,老师来的时候会十分默契的把书藏起来,掏出厚厚的作业本。我午睡的时候,他会捣乱拽我的头发,我也会在他的书上故意画画。
“这封信是谁写的啊!明显就是暗恋人家嘛,还这么矫情”班里的那个喜欢说闲话的女生把一封信拿到讲台上问。
“我看看,我看看。”大家七嘴八舌的互相传阅。传到我手中的时候,我愣了愣,这是他生日的时候,我写给他的,只是一些鼓励的话呀!
“李言,这可是在你书里夹着的哦!”
“哦……”班级炸开了锅。
“没什么……”他冷漠的走出教室,回头,看了一眼,不过,那一眼是看的小九。